第55章 後遺症
“我們該走了。”
“再等等。”
聽到陳念的回答，吳用異常詫異，加重語氣不滿說道：“還要等什麽，我們已經拖了太長時間，餘生肯定有所察覺，說不定陷阱已經布下了。”
“等明天事情結束。”
注意到陳念臉上的神色，吳用捏了捏眉心，仍然難以理解：“還是後遺症嗎，為什麽這次反應這麽大？”
“我也不知道。”陳念長處一口氣，感覺自己狀態極不對勁，過去他曾經看過很多人的記憶，也常常受到別人的影響，連帶著產生與主體相同的情緒，但從未像現在這般，旁人的情緒竟然蓋過本人的一切想法。
吳用臉色難看，心中後悔之前讓陳念查看記憶，他沒曾想反應會如此之大。然而事情已經發生，現在隻能想辦法解決。
兩人在路邊下車，隨意找了個賓館住下，一點不在乎旁人的視線和無處不在的監控。
無處不在的監控係統是抑製犯罪的利器，它由係統操控，看上去毫無破綻，但是所有的信息匯總終究要由人來執行，而隻要有人的意誌存在，就有可以操控的空間。
在與吳用會麵的第二天，陳念專程去了一趟警局，找到專管監控部分的信息科，對所有人下了一個簡單的指令——“無視七名特定對象，在特定問題上回答無異常”。
除去陳念、吳用和歐陽易，其餘對象隻是為了增加幹擾，不過這點小手段大概率作用有限，如果監控當真引起懷疑，對方完全可以另換一批人進行監控，以餘生一貫的性格，甚至存在他親自盯著監控的可能。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餘生對監控產生了懷疑，並且有足夠的人手同時對七組人動手。
如果久久搜索無果，餘生早晚會對監控產生懷疑，所以吳用原本打算將事情在一周內結束，然後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有陳念陪在身邊，每一次轉移，痕跡便會少一分，到了最後，隻有偶然和意外才有可能找到他們，那種情況不在吳用考慮範圍內。
一進入房間，陳念立刻躺在了床上，神色倦怠，眉毛皺成一團。
醫人者難自醫，如果是其他人記憶混亂、認知錯誤，陳念可以慢慢幫其梳理念頭、確定重心，恢複對方自身的認知，但是當自己產生認知混亂時，陳念隻能使用精神力強力克製所有念頭，以免自身深陷某些想法難以脫離。
就算此時，如果稍有懈怠，陳念相信他一定會對吳用開口，兩個人一起去把蘇小蘋救出來。
“我看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為什麽你的反應這麽大？”
陳念無法回答吳用的問題，他沒辦法分出足夠的精力去思考，心中那種憤怒和衝動一直在衝擊他的思維，非得全神貫注才能壓下。
得不到回應，吳用神情無奈，隻好掏出手機打發時間，順便進入幾個網站查看一些隱秘的信息。
大約過去十分鍾，陳念忽然開口低罵一聲，翻身坐起，神情憤憤地說：“受不了了，我去找個人洗洗腦子。”
“不是說這個技能不能頻繁使用嗎，你不怕認知出錯了？”
“那也比現在好，如果到時候出了問題，你把我打暈，記憶混亂不會持續太久，過一晚上就好了。”
“要不現在把你打暈？”
陳念順手抓起一個枕頭扔向吳用，沒好氣說道：“我現在沒心情開玩笑。”
兩人一起出門，敲響隔壁房門，過了一會兒，一個姿容精致的麗人打開房門，狐疑地看著眼前兩人。
吳用看向陳念，陳念搖搖頭，兩人向女子道歉“敲錯門”，然後房門猛地在兩人麵前關上。
吳用摸了摸鼻子，壓低聲音說道：“挺漂亮的，不好嗎？”
陳念的回應是突然的肋下一擊，他可不想看女人的記憶，然後受到女人的影響，變得不男不女。
下一個房間，裏麵住著一位衣著整潔的年輕人，陳念使用異能進了屋，精神力延展伸向年輕人的眉心，再次進入記憶連接狀態。
大約過去五分鍾，陳念睜開雙眼，一個念頭掃過，年輕人軟軟倒下，就此睡去，然後陳念坐在床沿發呆。
見陳念不開口，吳用隻好主動發問：“怎麽樣了？”
陳念眼前無數光影變幻，年輕人的一生迅速掠過，然後無縫銜接唐益的記憶，最後定格在蘇小蘋離去時悲傷的表情。
陳念牙齒狠狠摩擦，嘴唇內翻閉合成一條飽含怒意的斜線。
“怎麽樣了？”吳用再次問道。
等了好一會兒，終於緩過來的陳念緩緩開口：“失敗了。”
“嗯？”
“這個人的記憶被輕易覆蓋了，現在唐益的情緒依然在不斷鼓動著我。”
吳用眉頭緊皺：“怎麽會這樣，以前都是後一個人的記憶覆蓋前一個人的記憶，為什麽現在反而是唐益的記憶覆蓋這個人的記憶？”
陳念沒開口，起身離開房間，回到他的床上坐了好一會兒，忽然開口說道：“這種感覺很熟悉。”
迎上吳用疑惑的眼神，陳念深吸口氣，繼續解釋道：“一開始我沒有在意，但是現在靜下心來想想，這種感覺很像情緒操縱。”
吳用驚訝瞪大眼睛，下意識反駁道：“不可能，他的異能應該是抗性係。如果他也是心靈係異能，我當時應該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異能的存在。”
陳念的左手緊攥成拳，但是情緒尚算穩定，右手指著左拳對吳用說道：“剛才借著其他記憶的衝擊，我分出一部分精神力包裹念頭，將與他有關的一部分記憶切割，但是那部分記憶沒有就此隱藏，而是接管了我的一部分身體。”
記憶和念頭是死物，它們不會自發行動，除非受到某種力量的驅動。
吳用立刻明白了陳念的意思，沉默片刻開口道：“他不可能有兩種異能。”
“我們連異能是什麽都沒有弄清楚，怎麽能夠下這種論斷，他可能有兩種異能，可能有某種特殊的異能，但他肯定不會隻是抗性係異能。”
吳用被說服了，並不為此沮喪，反而有些興奮。
歐陽易已經失控，而且已經受到太多關注，想要帶走他的難度頗大，但是唐益不同，現在沒有人知道唐益的特殊，而且唐益本身實力有限，帶走唐益不會受到太大的阻力。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唐益身上真的具備某些特殊屬性，而且，唐益明天需要成功活下來。
吳用十指一一對應，用力向內對按，指節擠壓的痛感能夠略微緩解他心中的緊張。
他在思考，思考接下來的行動會遇上多大的風險，這些行動，是否能夠獲得遠大於風險的收益。
許久，吳用開口：“也許我們該多少參與一些明天的發展。”
這個答案正和陳念的心意，他滿意點頭，心中卻沒來由生出一絲疑惑。
他的判斷，究竟是處於自身的考慮，還是受到情緒和記憶的影響？
這個念頭一晃而過，陳念閉上眼睛，繼續努力與情緒爭鬥。
人生總是諸多意外啊.……4月都過去11天了，不會兩個月才寫完一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