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一場戰鬥
歐陽易抵達城北養老院時，心中充滿了無法分辨源頭的異樣感。
眼前的養老院異常安靜，明明是晚上，整個養老院卻隻有大廳亮著燈，即使憑借超凡能力加強的聽力，歐陽易也沒能聽到一丁點兒的人聲。
但這不是歐陽易異樣感的源頭。
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歐陽易想起第一次考試分班，老師在講台上高唱名字和分數，他閉著眼睛，仿佛等候審判的罪人。
那個時候，他的心中也是帶著這種奇異的感覺。
那個時候，他考砸了，與她分到了不同的班級。
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像是青蛙預料大雨的到來，就像病貓預料死期的臨近，他預感到，一種極具挫敗力的失敗即將到來。
歐陽易搖了搖頭。
他已經不一樣了，他經曆過更多的事情，掌握了更強大的力量，擁有更成熟的心智，他再不會被一些簡單的事情幹擾，被低落的情緒整天整夜縈繞。
他有這個自信。
趙青青在十米遠的地方落下，這是一個非常安全、非常合適的距離。
天空中的雨絲已經停止飄落，養老院在沉靜夜色中保持著令人心慌的寂靜。。
歐陽易大步朝大廳走去，頭也不回對趙青青說道：“你們疏散了老人？難怪剛才要等這麽久才告訴我位置，那麽應該也知道我奶奶在哪了吧，是在大廳嗎，隻有那裏亮著燈？”
趙青青沒應聲，也沒跟在歐陽易後麵進入大廳。
趙青青很清楚，自己沒有足夠的時間做到這樣的事情，也未曾安排過人去做這樣的事情。
眼前的景象異常，很明顯某種超出她掌握的意外發生了，而她甚至無法確認意外的源頭。
是楊懷義？還是消失的吳用？又或者還有其他的勢力介入了？
趙青青心裏有種無法言語的不安，這種不安正在催著她立刻做出決定。
“提前動手，這是眼前最為可控的結局。”心裏有個聲音正在這樣勸她。
這是一片無人的空地，餘生、老孟、悠悠正在趕來，應該不用了太長時間。
最合理的情況下，趙青青可以獨自拿下歐陽易，畢竟歐陽易隻是個覺醒異能沒多久的學生。
即使是最惡劣的情況裏，她們4人合力，歐陽易定然無法逃脫，付出的代價隻是養老院毀去，以及歐陽易的好感大損。
歐陽易已經走出十餘步，忽然回頭看著趙青青，問道：“你不和我一起進去嗎？”
趙青青知道，歐陽易起了疑心，懷疑裏麵有埋伏，她必須立刻做出決定。
趙青青快走幾步，甚至到了距離歐陽易5米的地方，和歐陽易一起朝大廳走去。
她決定靜觀事態發展。
歐陽易安心了，腳步更快，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奶奶，想要告訴奶奶，孫子現在有了怎樣的出息。
大廳果然停著一副輪椅，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背對著大門，但是隻看背影，歐陽易已經可以確認，那就是他的奶奶。
歐陽易臉上露出笑容，至少這一刻，顧雯死去帶來的痛苦，連日的壓力，以及不斷強大帶來的驚惶都被拋到腦後，他隻是個與奶奶相依為命17年的普通少年。
歐陽易叫著奶奶，走到輪椅的背後，把手輕輕按向奶奶的肩膀，俯下身子準備靠近奶奶的耳朵。
然後他的身體僵住了。
趙青青注意到歐陽易的反應，但是沒有立刻做出應對。
虛空中忽現一柄長劍刺向趙青青，幾乎瞬間，趙青青調動異能充盈全身，然而長劍來勢太快，趙青青終究沒能來得及閃避。
長劍向前。
出乎意料的是，閃爍鋒利寒光的長劍無法刺破趙青青身上的風衣，隻能頂著趙青青筆直向外，直到撞破厚實的牆壁，趙青青調整身體姿勢恢複力道，一腳踏在虛空，緊接著一掌拍開長劍。
趙青青落在地上，神情冷漠，沒有出聲質問歐陽易，因為她大概猜到事情的真相了。
“是楊懷義，和我們沒有關係。”
趙青青盡量緩和語氣解釋，甚至補了一句：“除了楊舒，楊懷義我們也可以交給你。”
這就是趙青青猜到的真相，在趙青青眼中，楊懷義知道歐陽易沒有在市區鬧事之後，做出了進一步激怒歐陽易的舉動。
歐陽易慢慢轉過輪椅，輪椅上的老人麵容悲戚，衣容像是被有意整理過，顯然異常整潔。
那些人也許是想告訴他，老人原本可以過的更好。
嗬。
當然可以。
如果我更加殘忍，更加瘋狂，如果我告訴他們，我可以不擇手段，我可以肆無忌憚，他們便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們看到我不願殺人，他們以為我不敢殺人，所以他們殺死我所愛的人，警告我繼續下去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嗬。
歐陽易抬頭看著趙青青，悲傷從瞳孔下的每一個角落溢出來，最後化作無法抑製的淚水。
他朝著趙青青憤怒而瘋狂地喊道：“你們，都該死。”
“劍雨!”
伴隨著歐陽易的大喊，趙青青頭頂十米方圓被一片比夜色更深的陰影覆蓋，無數寒光凜凜的長劍從陰影中伸出，以比方才更快的速度射向趙青青。
“冰牢。”
趙青青伸手按地，周身2米忽然出現厚約1米的冰壁，將趙青青牢牢保護在其中。
無數長劍撞在冰壁之上，碰撞之後便會立刻消失，然後下一把劍帶著同樣的威勢撞去。
每一瞬間，抵擋長劍的冰壁出現無數裂痕，然而在下一柄長劍抵達之前，冰壁又能恢複如初。
無數碎裂的冰壁在空中化為碎花，與地上的塵礫混合成朦朧的煙霧，煙霧將趙青青和冰壁都隱藏在其中。
大約過去15秒，天空中的陰影才緩緩消散，那層煙霧也開始緩慢消散，露出裏麵的景象。
除去趙青青身旁2米，方圓10米的地麵已經慘不忍睹，混凝土構成的表麵被碾成齏粉，露出下麵略顯黑色的泥土。
趙青青還來不及喘口氣，大廳的歐陽易彈射而出，手上幻化出一柄長劍，揮劍狠狠砸向趙青青。
趙青青右腿後撤，右手在風衣裏一抹，順勢掏出一根似劍非劍的長棍。
在抽出長棍的過程中，無數水汽在長棍表麵凝結，當長棍完全離開風衣時，已經變成一柄通體晶瑩的冰劍。
兩劍相接，趙青青手腕用力，劍背貼著歐陽易的長劍一擰，把歐陽易整個人向右擊飛。
“嗤——”
歐陽易長劍插入地麵，身體滑出去十餘米，在地麵上留下長長一道裂痕，勉強停下。
趙青青這才有空更換呼吸，隻是這一小會兒交鋒，她已經有些氣喘。
從刑警隊到歐陽易的家，再從歐陽易的家到養老院，然後還受了歐陽易的一擊偷襲，趙青青感覺身體狀態前所未有的差。
反觀歐陽易，紊亂的呼吸隻是因為激烈的情緒，一點看不出疲累的跡象。
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嗎，這就是經過吳用強化後的效果嗎？
不論是量還是質，甚至就連超凡的細微控製能力，一點也不像一個17歲的新晉超凡。
但是隻是這種程度，趙青青不認為歐陽易有多少勝算。
爭鬥的經驗不是天分能夠彌補的，它需要大量的實戰，大量的技巧，一個普通的高中生顯然沒有能力在幾天內掌握這些東西。
以力破巧？
當然可以，前提是趙青青身受重傷且單打獨鬥。
灰暗的天色下，趙青青已經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快速趕來。
老孟、悠悠。
這才是趙青青信心的源頭。
終於有了打戲。繼續1更，等我攢回10章再恢複每日3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