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唐益總得麵對兩難
蘇小蘋伸手去探唐益的手掌，唐益避開了。
蘇小蘋低下頭，把手伸向唐益的手掌，唐益又避開了，甚至幹脆把手揣進衣兜。
蘇小蘋有些生氣了，兩隻手抓住唐益的手腕，把手從兜裏抽出來，然後把自己的手伸進唐益的手掌中。
唐益轉過頭，神色難看：“何必呢。”
何必還要搭理我這樣的人。
蘇小蘋生氣地說：“我喜歡你。”
唐益扭過頭去：“我有喜歡的人了。”
蘇小蘋的手握得更緊了：“我沒見到過這樣的人。”
“她是超凡，被帶走了。”
“那她就別再回來。”
餘生掏了掏耳朵，連喂了幾聲，轉過頭來，不滿地說道：“你們注意一下，你們的保護傘現在單身一人。”
唐益神色尷尬，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麽辦。
如果沒有歐陽易橫插一腳，也許他和蘇小蘋會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但是事情突然發生了，而唐益還沒有做好思想準備。
更重要的是，唐益感覺自己有些難以麵對蘇小蘋。
在蘇小蘋坦然說出“你活”時，唐益腦中掠過的是夏楠鶯的臉。
現在唐益應該怎麽做？
狠狠甩開蘇小蘋的手，疾言厲色、惡言惡語，逼迫蘇小蘋離開，然後自我感動自我催眠，“一切都是為了蘇小蘋好”？
能做出這種事的人，他的心該是怎樣的堅硬冷酷！
但是明明心裏想著另一個女人，卻又以一種軟弱的態度放任對方泥足深陷，這聽起來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感覺蘇小蘋握手的力道重了幾分，唐益悶悶地說：“我配不上你。”
這家夥，就算要拒絕，至少也找個好點的理由，餘生這樣想著。
蘇小蘋低著頭，聲音忽然變回平常的溫柔：“我喜歡你。”
不管對方怎樣拒絕，一個理由就足夠了。
然後兩人一起陷入沉默。
餘生無聊地打了個嗬欠，這場戲也太短了點。
……
餘生帶著兩人一起來到趙青青的房間。
悠悠依然趴在沙發上，姿勢都沒有換過。
趙青青驚訝於唐益二人的去而複返，問餘生道：“你做了什麽。”
餘生在沙發上坐下，隨口回答道：“我去見了歐陽易，他確實是那個新生超凡。”
趙青青皺眉道：“你不應該提前接觸他，如果他發狂……”
餘生打斷道：“這不是順利解決了嗎，不用在意這些細節。”
“過程和結果一樣重要。如果他發狂，沒有我和老孟在，很可能會出現大量人員的傷亡，在學校見他是最合理的行為。”
趙青青這女人總是一板一眼，餘生有些心煩，說道：“事情解決了，另外我和他說過合作的事情了。”
唐益一愣，原來趙青青也知道，看來趙青青和餘生早有打算。
之前那種正大光明的埋伏，也許就是趙青青向歐陽易的表態，希望對方出麵談一談。
趙青青不再關注餘生的擅作主張，轉而問起歐陽易的事情：“他拒絕了？”
如果歐陽易答應了，那麽餘生應該帶著歐陽易一起回來。
餘生回答道：“他說需要再考慮一天，明天晚上給出回複。對了，我和他說明天我們不會去學校。”
趙青青點頭表示知道了，看向唐益兩人，問道：“為什麽帶他們過來？”
餘生簡單介紹當時的情況，唐益和蘇小蘋作為人質參與談話，聽到了很多消息。
“就這樣。衛國和這小子關係不錯，如果放在刑警隊，衛國肯定會過去打聽，還是放在你屋裏最穩妥。”
趙青青點頭。
“你們會交出楊舒嗎？”唐益忽然開口。
趙青青目光移向餘生，餘生瞥了一眼唐益，回答道：“把楊舒交給歐陽易，然後歐陽易才會選擇加入，這也是這件事需要保密的原因。”
趙青青一直表現出在意傷亡的態度，唐益以為趙青青心裏崇尚法製和秩序，聽到這個提議一定會嚴詞拒絕。
然而趙青青隻是低頭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開口說道：“讓悠悠看著他們。”
沙發上的悠悠聽到任務，懶懶應了一聲。
唐益心中湧起陣陣寒意。
唐益很清楚犧牲的必要性，當事無可為，非得做出選擇的時候，他能接受看來無情的犧牲。
但是犧牲不能成為一樣手段，尤其不能成為降低難度所需付出的代價。
“你們不能這麽做，那是個凶徒，歐陽易殺了人！你們不去阻止他，反而為他殺人提供幫助！”
餘生轉頭，饒有趣味地看著唐益，他早等著唐益問出這個問題，這樣他才有機會狠狠踩踏唐益價值觀，才有機會看到唐益失魂落魄的模樣。
那總能令他感到莫大滿足。
“你知道我一年可以救下多少人嗎？”
不等唐益回答，餘生繼續道：“在一些堪稱絕望，隻能通過人命解決的場合，如果我出手，所有人都不會死，包括犯人。”
“我一年可以救下至少一千人，一千。”
“歐陽易以後也能做到同樣的事情，如果考慮到幕後的吳用，他甚至能夠提供更大的價值。”
“我們要做的是什麽，犧牲一個人高中生，甚至可能是一個犯下惡劣錯誤的高中生。”
“你也見過歐陽易，他瘋狂嗎，嗜殺嗎？不，他隻是要複仇而已。”
“如果你願意放棄偏見，站在他的角度去看，說不定，我們正在做的事情，反而是在執行公義，就像……就像戲劇裏的包青天。”
“我們拿來犯人，送給苦主，然後一切皆大歡喜。”
唐益呐呐難言，好一陣才說出一句毫無力道的話：“但是他殺了人。”
餘生麵帶微笑，看著少年：“如果有人殺了蘇小蘋，你有機會，有能力，毫無後患地殺死犯人，你會這樣做嗎？”
唐益沉默。
就算沒機會，就算沒能力，如果有人殺死蘇小蘋，他也會選擇極端的方式報複。
唐益攥緊左拳，蘇小蘋默默把右手覆了上去，蘇小蘋的左手依然停在唐益的右掌中。
但是唐益還是要說話。
“我會做歐陽易一樣的事情，我沒有立場在這裏反對。”
“我也說不出其中道理是什麽。”
“但是這是不對的。”
餘生興致缺缺地躺下，唐益還在嘴硬，這讓餘生的趣味大打折扣。
說到底，唐益所說的一切都隻是調劑罷了，餘生和趙青青都不會在意唐益的看法。
區區一個高中生。
不值費心。
43章全書第一場打戲。沒想到啊，最終我還是寫了打戲，馬馬虎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