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餘生的冷笑話
據說當人睡著時，其實不會做夢。
夢隻在半睡半醒之間。
既沒有太清醒，也不會太麻木，所以盡情享受眼前的一切美好。
蘇小蘋的夢境停留在唐益靠近的那一瞬，停留在溫度從掌心傳來的那一瞬，然後她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然後她清醒了。
感覺到自己似乎躺在別人的懷裏，蘇小蘋心中一驚，猛地睜開眼睛，正迎上唐益看過來的目光。
蘇小蘋眨眨眼睛。
問：如何在睜開眼睛、與人對視後，繼續合理地裝睡。
感覺到唐益正在放鬆的手，蘇小蘋心中懊惱不已。
“劇情不應該這樣。”
“小說裏的公主即使不睜眼，不動作，即使躺在一個陌生的懷抱裏，也能意識到抱著自己的人是騎士。”
“然後她們會繼續裝睡，繼續感受這個溫度，等上很久，騎士苦笑著說手麻了，然後公主睜開眼睛，兩個人對視，心照不宣。”
“不解風情的總是騎士，為什麽輪到我的時候，公主也會出錯。”
蘇小蘋站在唐益身邊，低垂著頭，滿心憤憤，甚至都忘了回憶方才發生了什麽。
地上的衛國發出一聲呻吟，慢慢醒轉過來，醒來第一眼看見少年和少女站在自己的身邊，低著頭。
如果衛國多看兩眼，他會注意到少女沒有看他，可惜衛國沒這心思，他隻感覺自己像是動物園裏被遊客圍觀的猴子，心裏充滿了羞恥感與眼前處境的迷惑。
衛國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怎麽就躺在地上了？
唐益是最正常的人，畢竟他一直清醒著，不過他得假裝自己不正常。
身邊的少女正在羞怯，隻能讓堅強的中年大叔出來擋刀了，所以唐益無視了衛國臉上的窘迫，開口問道：“衛叔叔，剛才發生了什麽，你怎麽躺在了地上。”
衛國神色一滯，迅速起身，尷尬低頭拍打身上沾染的塵土，回答道：“是啊，我怎麽躺在地上了，真奇怪。”
尷尬的衛國心裏正在呐喊另一句話：“不會看空氣的高中少年，都應該拉出去人道毀滅。”
蘇小蘋這時候已經緩過來了，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可愛地驚叫一聲向花壇走去，然後發出更高一聲驚叫，這次是真真切切的驚嚇了。
或深或淺的痕跡遍布牆壁和地麵，令人難以想象這裏究竟發生了怎樣激烈的戰鬥。
蘇小蘋退回唐益身邊，緊張地左右張望，而衛國定了定神，忍著恐懼向花壇走去。
他是警察，還是這裏唯一的成年人，這種時候必須由他承擔危險。
唐益帶著蘇小蘋跟上衛國，三人的步子都很謹慎，衛國和蘇小蘋是真的緊張，而唐益是為了配合他們緊張。
花壇很安靜.……
那是，人都走了，能不安靜嗎。
唐益努力繃緊神色，他怕自己一放鬆會忍不住笑出聲來，作為清醒的旁觀者，衛國如臨大敵的姿態，在他眼裏實在是太過有趣。
衛國此時已經掙脫尷尬的情緒，臉上的神情恢複成熟和穩重，確認四周沒人，衛國拿起手機準備給趙青青電話，沒想到看到一個未接來電。
“你們先忙，我去打個電話。”
衛國朝唐益點頭，快步進入旁邊的教室，回撥趙青青的電話。
蘇小蘋閉目合十，唐益在她的身後，抬起頭四處張望。
他不認識顧雯，雖然讚賞蘇小蘋的舉動，他自己倒是不打算參與其中，有這個時間，寧願和榕爺聊聊天。
這是第二次了，在唐益和陳念見麵之前，榕爺會突然消失，唐益很好奇其中的緣由。
也許是知道唐益的念頭，陳念離開後，榕爺依然沒有出現。
時間在張望中流逝。
衛國結束電話回到空地，歉意地看著唐益和蘇小蘋：“先在這裏等一會兒吧，趙長官和餘生很快過來。”
稱呼上就能看出，衛國對於餘生沒什麽好感。
兩人點頭，對於這個結果早有預料。
……
10點20分。
趙青青和餘生出現在走廊。
趙青青在教室門口停步，仔細觀察“劍雨”留下的痕跡，餘生徑直走向空地的三人。
看到安然無恙的三人，餘生忽然想到一個好玩的笑話，對三人說道：“趙青青隻有趙家老頭子喜歡，但是餘生受到所有人的喜歡，你們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餘哥哥更懂人情？”“受寵愛”的蘇小蘋看了眼不遠處的趙青青，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不不不不。”
餘生邊走邊搖頭，走到近處，用一種神秘的語氣低聲說道：“因為所有人都喜歡餘生多活幾年，哈哈哈哈哈。”
風有點冷。
這個一點也不好笑的雙關笑話，得到的回應，是三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莫名的，唐益對餘生的理解深了幾分，這是一個隨心所欲的男人，他的思維方式更接近榕爺而非正常人。
想到這裏，唐益對今天的事情越發好奇，就連餘生這樣的人也會露出緊張的情緒，那個小球到底有怎樣的功能？
當然好奇歸好奇，唐益不會傻傻問出這種問題。
趙青青此時已經檢查完現場，走到近處，冷聲說道：“他變強了。”
無需思考，大家都知道這句話對誰所說，這句話所指為何。
餘生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很正常，如果傳言全部屬實，隻要吳用願意，他可以將任何一個人提升至高位超凡。”
趙青青皺眉，她沒想到餘生會提到“吳用”的名字，那顯然不是可以隨便泄露的消息。
趙青青的目光快速掃過旁觀的三人，沒有異常，但是她決定配合餘生。
“這種能力肯定有限製，否則他沒有必要躲藏。”
“比起這種毫無根據的猜測，我還是更相信邢殺的說法，那家夥可從不騙人，他說能夠做到，那肯定能夠做到。”
“力量從來不會憑空產生，它總有源頭。這樣膨脹的力量，必然要在事後支付更多的代價。”
“管他呢，反正和我們沒有關係。”
“他為什麽要留下痕跡？”
“威脅？展示力量？無所謂，應對這種喜歡藏頭露尾的家夥，我的建議是，什麽都別想，按照計劃一步步走。”
聽著兩人的聊天，蘇小蘋的心中有些緊張，故事裏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都會被滅口，趙青青他們現在談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這一等級的秘密。
衛國倒是沒多少擔心，隻是認真聽著，衛國對趙青青有信心，對政府的行事風格也有信心。
趙青青和餘生的談話暫時停止，趙青青對衛國說道；“你帶他們回去做一個筆錄，把過程中的事情詳細記錄下來，記得隱去名字，相關卷宗不留檔，直接遞交給我。”
安排完任務，趙青青和餘生離開。
衛國頭先領路，唐益和蘇小蘋跟上，走了一分鍾，唐益對衛國說：“衛叔叔，我去趟衛生間，等會兒過來。”
“嗯。”
唐益一個人離開。
他需要和榕爺談談。
三個月應該夠我寫完三卷吧。在碼字過程中感覺到快樂，這種感覺真是久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