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異能是一種現象
看著唐益充滿求知欲的眼神，陳念輕笑一聲：“這些東西不是現在的你應該了解的，等你進入夏國組織，自然會有人教你們官方曆史。”
官方曆史？
唐益立刻捕捉到這個詞，雖然滿心困惑，但是看陳念完全沒有解釋的打算，唐益隻能轉到另一個關鍵問題：“陳念老師，異能究竟是什麽。”
陳念右手食指無意識地摩挲杯蓋，視線跟著杯蓋上飛揚的龍紋，喃喃道：“異能，是什麽。”
在唐益殷切的目光下，陳念抬頭看向虛空，開始緩慢清晰的闡述他對於異能的理解：
……
你問異能是什麽，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
我們所有對於異能的了解，都隻是根據主觀觀測到的現象進行的逆向推測，所以我沒有辦法告訴你異能是什麽，隻能說異能看起來像什麽，而且這個認知還在不斷刷新。
一開始，異能並沒有特別的表現，異能者往往隻是呈現出更強的身體素質，他們的異能看起來就像一個笑話，隻局限於冰係或者火係，威力甚至比不上一根火柴，所以人們認為異能隻是身體強化的副作用，就像身體自然長出的指甲，美觀但無用。
然後，一些奇特的異能出現了，電係、光係、氣係，以及像你一樣的抗性係，即使偶然出現如我一樣的心靈係，但是它們依然還在理解範疇內。
看你的眼神有些疑惑，是不明白為什麽“還在理解範疇內”吧。
總的來說，到此處為止，異能仍然如同一個巨大的幻象，它更像是在改造人類的認知，而不是實質上對現實產生影響。
那些異能太弱了，弱到火係隻是略微提高身體溫度，電係增強的幅度甚至不能用電表測量。
一切的一切，都因為一個人而改變。
邢殺，念力異能的天才，他十八歲時，直接摧毀了一棟十層高樓，仍然一副行有餘力的模樣。
問題出現了。
你應該聽說過“物質守恒”和“能量守恒”，邢殺所做的事，就是在挑戰這個像真理一樣無可違背的定則。
對異能的研究開始了，它不再是強化體魄的副產品，而是高於一切的，人類進化的新方向。
異能變得越來越強，也能用以進行更多的測試，然而研究的越多，異能越顯得不合理，它似乎似乎全無限製，無所不包，無所不能。
在一個密閉房間裏使用水係異能，房間的重量會增加，而在解除異能後，房間的總量又會迅速恢複正常，那些召喚出來的水就像是進入另一個次元，沒有任何儀器可以阻止它們的消失。
而在一個密閉的房間裏使用火係異能，房間整體的能量提高，但是重量卻毫無變化。那個火苗就在空中靜靜停著，房間裏的氧氣卻不會因此而減少，就像這個火焰在異次元燃燒。最令人費解的是，如果將火苗移至紙張，紙張會迅速燃燒發生反應——火焰又回到了現實世界。
異能是什麽？
真實的，假想的？
那些增加後又失去的重量，那些多出來又消失的能量，究竟沿著什麽法則而運行？
我無法確定問題的答案，隻能給你幾個選項參考。
主流觀點認為“物質守恒”和“能量守恒”不可違背，因此所有異能隻是從某處借來物質和能量執行各種行為，解除異能便是還回物質和能量，他們努力研究這個“借”與“還”的過程，但它很難解釋來源和變化。
有人認為人類社會的一切都隻是信息，異能是高維宇宙投射的信息，異能者與異能溝通有限幹擾世界，他們努力研究異能之間的差異，希望從中尋找到隱藏的信息。在他們看來，異能是介於“實”與“虛”性質的東西，它的本質是信息，所以一切定律的遵循和違背都毫無意義。
有人認為異能是神所賜予的恩德，是萬能的主給與子民的賞賜，是耶和華賞賜亞伯拉罕妻子撒萊生育一般的神跡。當然，與之相對的是，有人認為異能是惡魔的誘惑，如果不殺死異能者，就會引來上帝的懲罰，異能是末世的征兆。在他們看來，異能是神的權柄，自然可以憑空造物，不需要堅守任何定律。
另外還有一些不太主流的看法，如果你沒打算走異能研究這條路，以後大概率碰不上了，我也就不和你絮叨。
……
唐益低頭不語，努力消化這些秘聞，無論是邢殺輕鬆摧毀十層高樓，還是異能本源產生的爭論，對他來說都是太過新奇的東西，他抬頭看到悠閑喝茶的陳念，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麽看待異能的呢。”
陳念無所謂地聳肩：“沒什麽看法，這東西跟我沒關係。我隻需要知道怎麽使用異能，然後問清楚怎麽提高異能，至於異能到底是什麽，就讓那群研究者慢慢研究，總有一天會有個答案。”
“但是不了解自己的異能，又怎麽能思考著提高異能呢，每個人的異能都有差異吧？”
“可能吧，不太清楚。以前有人專門幫我們研究異能，我們按照他們的思路進行嚐試就行了，不需要自己去想。”
唐益撓撓頭，這個動作讓他身上多了幾分學生氣質，之前那種陳念異能壓製下的冷靜理智，著實有些出離高中生身份。
陳念叫了一聲吳用的名字，見吳用睜開眼睛，陳念揚揚下巴，示意吳用解釋如果提高異能，這方麵吳用才是專家。
吳用把眼睛閉上，沒搭理陳念。
陳念故意大聲說道“老家夥真懶。”
吳用眼皮動了動，還是沒睜眼，隻是開口說道：“不用太刻苦訓練，不然到時候異能太強不好交代，你繼續維持現在的狀態就行了。抗性係和其他係不一樣，使用異能沒有那麽困難，而且會被動提高異能強度，到時候去學校也不會落下。”
唐益似乎抓到一個重點，誠懇請教：“吳叔叔，您的意思是，正常使用異能是很困難的事情？”
“異能者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使用異能，入門異能者的考核要求是在不影響行動的情況下，分出一部分精神力維持異能。金庸小說裏有個左手畫圓右手畫方，異能差不多也是這種東西。”
唐益一驚，入門異能者就要求分心二用，這難度是不是太高了。
仿佛知道唐益在想些什麽，吳用補充道：“異能不是普通的東西，不要用常識去揣測它。它更接近於一種本能，隻要經過適當訓練，絕大多數異能者都能達到入門標準。”
“在日常生活中，他們也可以做到分心二用嗎？”
“異能是異能。”吳用的聲音忽然睜開眼睛，嚴厲地看向唐益，“異能與眾不同，趁早放棄那些愚蠢的類比想法，它們隻會影響你對於異能的使用。”
唐益呐呐不敢應聲，心裏嘀咕，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用“分心二用”來比喻異能，但是吳用這一出聲，唐益大致能夠猜到吳用屬於哪一派異能定義。
辦公室再次陷入沉寂，隻能聽見躺椅搖動的吱嘎聲和陳念小口喝水聲，吳用說抗性係不需要太多訓練，陳念深表讚同，兩人都不再給唐益授課。
唐益感覺辦公室比教室還難熬，坐立難安好一會兒，起身鞠躬溜走了。
確認腳步聲遠去，吳用輕聲說道：“大概還要多久。”
“一周吧。需要確認去處，還要處理這兒留下來的痕跡，你之前留下的痕跡也太大了，平白增加不少麻煩。”
“反正是來找你，你總有辦法處理。”吳用無所謂地說，“那小子你準備怎麽安排。”
陳念想了想，回答道：“再看看吧，現在還不知道餘生什麽情況。他說走完這個省才會上報我的信息，但是也不能太樂觀。如果閑下來的時間多，我好好安排唐益的路子，如果時間太緊，那就隻能委屈小家夥遭點罪了。”
“希望一切順利吧。”
“那你得少惹點事。”
“我什麽時候惹事了。”
“嘿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對不起。”吳用秒慫。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笑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關係一直很好，以前這種對話時有發生，然後遇見許千秋出事，他們各有去處，到現在已經六年沒見了。
笑聲驟停，兩人知道對方都想起了許千秋，陳念長歎一聲：“六年了啊，直到現在我都很難相信他會死。”
吳用低聲回答：“總是有他的原因的，隻是我們都不知道而已。”
“嗯。”
陳念應了一聲，雖然緬懷，但神色不算太過哀傷，因為陳念相信，一定是因為死亡是最合適的解法，那個男人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在死亡的時候，許千秋一定是心中平靜地接受這種結局，然後心裏告訴所有人，不用為他而悲傷。
因為他是許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