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心理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陳大海此時無暇再去理會保羅.克裏夫這個跳梁小醜,目光看向屏幕裏的陳陽,他張口詢問道:
“這位小神醫……還不知道你究竟該如何稱呼?”
“我叫陳陽,叫我陳醫生就可以了。”
陳陽輕描淡寫的答道。
“原來你我還是本家。”
陳大海笑了笑,盯著陳陽用熱切的口吻問道:“那麽陳醫生,接下來需要為你準備手術用具嗎?新型顱內血管瘤介入栓塞術的所有器具,我事先都已經準……”
然而還沒等陳大海把話說完,就見平陽搖了搖頭,道:
“我不會什麽新型顱內血管瘤介入栓塞術。”
“額……”
聽到陳陽的話,陳大海臉上的笑容為之一僵,整個人好懸都差點沒有抽過去。
因為據他所知,先不說女兒心髒部位最新發現的瘤體,單說女兒大腦裏的“異位型顱內血管瘤”,想要對其進行治療,傳統的介入手術基本是無法做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使用“新型顱內血管瘤介入栓塞術”,這也是在經過了多方名醫會診後,所得出來的最終結果。
可眼下這位陳醫生卻說自己並不會“新型顱內血管瘤介入栓塞術”,那他到底要怎麽治療?
一時間,陳大海的心情便再次緊張了起來。
這位陳醫生,真的有本事治好自己的女兒嗎?
似乎是從沉默中感受到了陳大海心中的忐忑與不安,陳陽笑了笑,他緩緩說道:
“新型顱內血管瘤介入栓塞術?嗬嗬,什麽垃圾一樣的東西。這種手術雖然說的好聽,可以治療一些傳統介入手術無法治療的顱內血管瘤患者,可就算在一切條件完美,手術過程毫無錯誤的情況下,其最高的成功率也僅僅隻有57%而已。
手術的失敗率幾乎高達一半,幾乎就是在賭命!這樣垃圾的手術,在我看來隻不過是不入流的東西,稍稍了解一下即可,既不值得學習也不應該拿來使用。
我救你的女兒,是準備用其它的方法。”
聽陳陽說的頭頭是道,陳大海的眼中不由得為之一亮,這個年輕人果然有些東西。
在聽到陳陽說,他是準備用其它的辦法去救他的女兒後,他便忍不住急忙向陳陽問道:
“什麽辦法?小神醫,難道還有其它的外科手術能治好我女兒的病?”
“不,我沒打算用外科手術來救你女兒。”
陳陽搖了搖頭,對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我所說的其它辦法,指的是中醫治療。”
中醫?
聽到陳陽的這番話以後,陳大海不由得下意識眉頭一皺,心中隱隱約約的感到了有些不太靠譜。
這也不能怪陳大海,畢竟尤其在最近這兩年,中醫的口碑實在是太過差勁了些。
相比起科學嚴謹,條理清晰的西醫,中醫的一些治療方式在旁人看來實在太過玄幻,甚至就連一些醫生本人也不知其緣由,隻不過是照本宣科,按照所流傳下來的藥方替病人抓藥治病罷了。
而一些方子又實在太過離奇而玄幻,就好像有的方子中會以未曾交配過的昆蟲亦或是幾月份的雨水作為藥引,實難想象昆蟲的貞潔與雨水的月份與藥物的藥性之間有何聯係。
再加上許多在接受過中醫治療後沒有作用,亦或是導致病情惡化甚至死亡的病例被公之於眾,以及許多有心之人的推波助瀾,使得中醫近幾年來在人們的眼中愈發的落下了口碑。
談中醫而為之色變,倒也成了世人普遍的趨向。
然而世人卻不知,中醫本無錯,錯的卻是那些對醫道一途一知半解,卻為了一些自身的利益,在毫無經驗的情況下以不準確的方藥去害人的庸醫。
隻不過相比起需要學曆和大量理論知識的西醫,中醫相對來說要好蒙一些罷了,因此他才成了騙子們用來偽裝自己身份的最佳選擇。
似乎是感受到了陳大海心中的擔憂,陳陽笑了笑,也沒再為自己過多辯解些什麽。他也無需辯解,最終治療的結果會替他證明一切。
於是他抬起頭看著監控的方向,用平靜的語氣緩緩說道:
“你女兒現在的病情十分的棘手,多發性的血管瘤使得她身體的狀況極其脆弱,經不起任何帶有刺激性的治療。
而相比起介入手術,中醫的治療則要更加溫和安全許多,在我看來這也是現在能夠治好你女兒的唯一辦法。”
聽到陳陽的這番話,陳大海穩定了心神。
行吧,他也聽聞過一些中醫的傳說,雖然最近幾年來中醫的口碑不太好,但也不能排除這位叫陳陽的小神醫就沒有真正的本事。
要是沒有本事,能一眼看出自己女兒身上所患的是“心腦血管雙位瘤”嗎?
陳大海這樣安慰自己。
他向陳陽用緊張的語氣詢問道:
“那陳醫生……你打算怎麽救我女兒?難道要我帶她回去,給她喝湯藥嗎?”
陳陽搖了搖頭,他向陳大海解釋道:
“湯藥治療,的確也是個辦法。但這種辦法隻適用於病情才剛剛發展到初期的患者,雖然比較溫和但是想要見到顯著的效果也得花費十分漫長的時間,對於你女兒現在的情況來說並不合適,充其量隻能在治療結束以後,再通過飲用湯藥來進行一些補充,以此達到固本培元的效果。
而中醫治療,也並不僅僅隻是湯藥而已。我選擇的治療方式是……針灸。”
針灸?
隨著陳陽的話音落下,陳大海尚未有什麽反應,而觀察室裏的醫生們則紛紛吃了一驚。
陳陽會選擇用針灸來對患者進行治療,這實在是令他們所想不到的。
針灸……也能治好心腦血管瘤?
“老王,你怎麽看?”
沈繼仁皺著眉頭,向身旁的王冬問道。
王冬凝視了陳陽半晌,隨後搖了搖頭:
“看不清楚……但聽這位小友的語氣,他對此似乎胸有成竹。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必過多考慮什麽,看他如何施為即可,針灸治療是否真的有效,稍後便會見分曉。”
“看不清楚……但聽這位小友的語氣,他對此似乎胸有成竹。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必過多考慮什麽,看他如何施為即可,針灸治療是否真的有效,稍後便會見分曉。”
……
說完這番話以後,王冬不由得驚歎一聲。
早年間他對中醫也學習過一些,對於針灸的一些理論知識倒也還算清楚。
雖然說在治療神經性疾病方麵,針灸通常都有著十分顯著的效果。
但這可是顱內血管瘤啊。
他雖然在外科手術方麵屬於神經手術的範疇,但在病理上卻仍舊屬於心腦血管方麵的疾病。
之前雖然聽說過,用針灸可以活血化瘀,治療心腦血管內的血栓這種案例。但是用針灸消化瘤體……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隻是以他保守的性格,向來不會說出太過於武斷的話。沒準這位小友真的暗藏了什麽常人所未曾知曉的本領呢?
許是說不準的。
但願如此吧……
……
很快,在陳大海以及銳金院方的安排之下,陳大海女兒陳安娜的治療再次展開。
雖然陳陽說了他準備用中醫的針灸來對患者進行治療,但是按照他的要求,並沒有轉移治療的場所,依舊是在這間介入手術室內。
原因其一,是因為患者現在的病情處在十分危急的關頭,患者的身體也十分的脆弱,這樣的節骨眼上任何一次挪動都有可能造成患者大腦或者心髒內的血管瘤破裂,從而出現生命危險。
雖然就算瘤體破裂,陳陽也有自信保證患者在一定時間內不死,但他並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其二的緣由,便是因為患者的病灶位於其體內,在治療的時候很難用直觀的方式判斷出患者的病情是否能夠好轉。這個時候便要借助於手術室內的造影機了。
通過造影機,陳陽與眾人都可以很輕易的的看到患者體內的情況。
而就在陳陽去清潔身上的塵土,準備進行手術的時候,保羅.克裏夫帶著他的助手也重新返回了觀察室內。
在他走進房間之時,屋內的眾人皆是有意無意的將目光轉向他看了一眼,隨後便又趕緊瞥過,不再與他相望。這使得保羅.克裏夫的心中再度生出了一團無名怒火,在他原本的設想之中,自己應該是在掌聲與歡呼聲中回到這個房間裏來的。
這全都怪陳大海那個白癡,還有剛才那個臭小子!
想到這裏,保羅.克裏夫不禁咬緊了牙關,臉上露出了強烈的憤恨神情。
這個時候,約翰.普林斯的眾人則是湊上前來,圍在了保羅.克裏夫的身前。雖然前文中已經提到過,保羅.克裏夫這個人在自己的同事之間並不是特別受待見的存在。可眼下身處於異國他鄉,又發生了剛才那一檔子事,同為漂亮國人的約翰.普林斯眾人自然毫無疑問的選擇抱團在一起了。
“克裏夫,要不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吧。”
人群中的金發女蒂娜像保羅.克裏夫說道:
“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也撈不到什麽好處了。還不如趕緊回去準備一下,與接下來的國醫會有關的事情,這才是我們這次來魔都的主要目的。”
然而聽到蒂娜的提議,保羅.克裏夫卻皺著眉頭,用不甘的語氣咬牙切齒道:
“不!我一定要留在這裏,我今天倒是想好好看看,在沒有我的情況下那個臭小子要怎麽樣去治療一名得了異位型顱內血管瘤的患者!難道用香爐裏的土嗎?嗬嗬,陳大海那個白癡,他一定會為自己的選擇而感到後悔的!”
見他這副神情,在場的約翰.普林斯眾人不禁麵麵相覷。
好吧,反正你是這次來魔都的領隊,一切你說了算。
況且他們心中也多多少少的感到一些不滿,身為約翰.普林斯的醫生,他們個個都自認為自己已經站在了世界醫療領域的頂點,過去不管到哪個國家,不都是被人好好招待?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他們也想看一看,這幫國內醫生究竟有沒有辦法靠著自己的力量,治好患了“異位型顱內血管瘤”的患者。
“聽說他們打算采用中醫的針灸來進行治療?”
隊伍裏的其中一人向保羅.克裏夫說道。
“針灸?”
聽到這兩個字,保羅.克裏夫愣了半晌,隨後竟然忍不住拍著大腿狂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這幫蠢貨,肯定是不靠譜的。針灸?那不是中醫嗎?巫術一樣的東西,完全就沒有任何依據。
他們居然用這種東西來和我的醫術做比較,真是笑死我了!”
保羅.克裏夫聳了聳肩,目光盯著眼前的屏幕,對身邊的同事們說道:
“既然這樣我們就幹脆坐下來看看吧,看看這個跳梁小醜待會兒究竟是怎麽丟人的。”
眾人紛紛點頭。
……
與此同時,介入手術室內,陳陽已經清理好了自己身上的塵土,又換上了一件鉛衣,重新返回了進來。
剛才情況緊急,他在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就闖進了充滿輻射的介入手術室。
不過好在待的時間不長,他的身體素質又比較好,所以也不擔心會發生什麽意外。但是眼下情況允許,他還是穿上一身鉛衣才比較安穩。
邁步來到了陳安娜的身邊,陳陽先是用自己的皮膚為她測試了一下體溫,體溫比較正常,36度6。
患者並沒有發燒,體內也沒有什麽炎症存在,這倒是給陳陽省了不少的事,否則的話在開始之前他還要為患者進行消炎處理。
“陳醫師,可以開始了嗎?”
一旁的護士問道。
這名護士就是之前銳金給保羅.克裏夫配備的器械護士,在整個銳金水平屬於第一梯隊。
此時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她便提醒陳陽可以開始進行治療了。
陳陽點了點頭,張口宣布道:
“治療開始。”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觀察室裏眾人的心情都顯出了十足的緊張。
陳陽真的能夠治好這名患者嗎?
聽到屏幕裏傳來陳陽宣布治療開始的聲音,每個人的心髒幾乎都已經被提到了嗓子眼。
陳大海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雙手的骨節都因為太過於用力而變得微微發白。
他咬緊牙關,滿臉緊張地看著眼前的屏幕。
上天,求求你保佑我的女兒,一定不要有事啊……
陳醫生,一切就都看你的。
緊張的不僅一人,還有在場的沈繼仁。
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沈繼仁一時之間隻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他轉過頭向身旁的王冬問道:
“老王……假如這個小子真的能夠用針灸治好異位型顱內血管瘤的話,他的名氣肯定馬上就會在中醫界聲名大噪吧?”
“的確是這樣。”
王冬點了點頭,用嚴謹的語氣說道:
“不僅如此,他可能還會成為許多醫院所爭搶的對象。假如他真的有這樣的能力,那在中醫領域裏他幾乎就是國寶一樣的存在,沒有任何一家醫院會想要放過這種大夫的。”
“那老王……你怎麽想?”沈繼仁又問道。
“我?”王冬愣了愣,隨後一邊思考一邊緩緩說道:
“要是他真的能夠治好患者,給他個主任醫師的職位又何妨?”
聽到這裏,沈繼仁的臉色不由得變了變。
好你個老王,原來你早就有這樣的念頭了!居然願意為這個小子下這麽大的手筆!
要知道銳金醫院可是比他們省院還要高上好幾個檔次,雖然距離京城的諧合、301還是有些差距,但至少也是可以在國內排到第三第四的水準。
這樣的醫院,一個主任醫師的職位究竟有著怎麽樣的含金量,自然不言而喻。
況且這小子還這麽年輕,一進醫院就能坐上主任醫師的職位,那麽再過十幾年豈不是妥妥的要當院長?
想到這裏,沈繼仁忍不住對身旁的王冬急道:
“老王,這你可太不厚道了!這位陳醫師當初可是我們省院最先發現的,你雖然叫老王也不能隨便挖人牆角啊!”
“啥?你瞎說什麽呢?”
王冬先是一愣,隨後哭笑不得地說道:
“你之前不還是還在換衣這位陳醫師是不是真的有本事?我耳朵好,你和你孫女之前說的話我都是都聽到了,人家想要過來幫忙你當時還拒絕呢,怎麽現在又變成你們省院先發現的了?”
“我不管,反正這位陳醫生我們省院要定了,就算他治不好這個病,我們也一樣要他!”
沈繼仁咬著牙對王冬說道。
別的不說,光是陳醫師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縫合技術就已經夠香的了。
要是現在不敢進把人才好好抓在手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人給搶走了!
這個老王就是最好的例子!
王冬無奈,正打算向沈繼仁解釋,可是還沒等他開口他和沈繼仁卻突然同時察覺到了,房間裏的其他人似乎都同時屏住了呼吸。
二人愣了愣,心中意識到了什麽,紛紛抬起頭朝著麵前的屏幕望去。
待看到屏幕上的景象以後,二人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
之間屏幕裏的陳陽,終於動了。
……
心腦血管雙位瘤。
顧名思義,便是一種共發於人體心髒和腦部血管內的複合型瘤體。
其發病的機製尚且不明,因為其病症的特殊性,治療起來十分的棘手。
平均每千萬名患有心腦血管疾病的患者,便有一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因此絕大多數的醫生在麵對這種疾病時,都並沒有治療經驗,所以很難入手。
而陳陽身為昆侖聖山的白衣聖尊,8年的時間裏曾經造訪世界各地,為無數患者進行治療,因此這心腦血管雙位瘤的病症雖然稀奇,但此前卻也並非沒有見過。
通過過去的經驗,陳陽明白在治療這種疾病時,十分重要的一點就是對於患者心率以及血壓的掌控。
因為一旦患者在治療過程中受到刺激,導致心率或者血液流速過快的話,都有可能直接造成瘤體破裂,從而危及生命。
“酒精棉。”
低頭凝視著躺在床上的患者,陳陽開口說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下一秒鍾一旁的護士便將事先準備好的器械遞到了他的手裏。
解掉了患者左側上臂位置的衣服,陳陽用鑷子夾著酒精棉,為患者的皮膚進行消毒處理。
隨後他從自己的身上取出隨身攜帶的針筒,捏出一枚銀針,輕輕的刺入患者上臂的穴位。
見到陳陽一上來就開始施針,觀察室裏的眾人紛紛全神貫注的盯著陳陽的動作。
接下來,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就在陳陽把銀針刺入患者上臂的穴位沒多久,一旁的生命體征監控設備的屏幕裏,患者的呼吸和心率速度便出現了十分明顯的下降!
見到這一幕,觀察室裏的王冬和沈繼仁不由得對視了一眼,紛紛各自點頭。
單單隻憑借這一手,二人的心裏便有了底,這位陳醫生看來絕非無能之輩,單單這一針,就可以看出其在針灸方麵的造詣,已經足以媲美許多有著幾十年治療經驗的老中醫了。
而相比起他們,在場的約翰.普林斯代表隊的老外們則是紛紛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了一副仿佛見了鬼一樣的神情。
WTF!??
這是什麽情況?
這個小子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他明明隻不過是把一根針刺進人的身體裏罷了,又沒有用降壓藥和麻醉,怎麽會出現這樣的效果?
中醫難道不是巫術嗎?
難道真的有作用?
約翰.普林斯的眾人心中驚疑不定,而其中的保羅.克裏夫雖然臉色有些難看,但很快便恢複了鎮定,冷笑著說道:
“嗬嗬,不過是在裝神弄鬼罷了,估計是用了什麽方法掩飾,其實還是藥物的效果。不信你們看吧,待會他就會露餡了。我就不相信,他真的能用一根破針治好血管瘤。”
……
此時的陳陽卻是不知道觀察室裏的情況,自己的第一針在眾人心裏造成了怎樣的衝擊。
眼下已經控製了患者的心率和血液流速,那麽接下來就該開始正式的治療了。
抱著各異的心情,觀察室裏的眾人全神貫注的盯著屏幕裏陳陽的操作。
誰都想知道,陳陽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單單憑借一枚銀針就能治好這棘手的“心腦血管雙位瘤”。
假如他成功了,那毫無疑問將會是一個引爆整個醫學界的重大新聞!
隻不過實際上,在場的眾人裏包括魔都銳金與北林省院的國醫們,其中的絕大多數人都並不認為陳陽能夠成功。
雖然假如陳陽失敗了,不僅患者的生命將會逝去,他們兩家醫院也可能會因此蒙受巨大的損失,但這始終是一件違反了正常醫學常識的事情。
站在醫生的職業立場上來說,眾人並不敢對陳陽的治療抱太大的希望。
一名銳金的主任湊上前來,對正在觀看屏幕的王冬小聲說道:
“院長,我們這麽做真的好嗎?這位陳醫生到底是什麽來曆,咱們現在還不清楚。假如他治不好患者,讓患者死在了病床上的話,對咱們醫院的名譽……
那個保羅.克裏夫,顯然是有意針對咱們醫院。要是被他親眼目睹,這位陳醫生的治療失敗了的話,他回去以後肯定會大肆宣揚這件事。
說咱們本來可以讓他出手治好患者,卻偏臨陣換了一名庸醫,害得病人失去了性命。
這樣的消息要是傳出去的話,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這位主任的猜測並沒有錯,此時的保羅.克裏夫的確是抱著這樣的念頭。甚至他都已經在心裏想好了,回去以後的稿子該怎麽寫,怎麽抹黑魔都銳金和北林省院的人。
在現在的他看來,這個姓陳的年輕小子突然跳出來,對他來說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雖然這樣一來,他的那150萬美金的酬勞便算是泡湯了,但好在用不著由他來處理那名棘手的患者,不至於因為治療失敗,讓他的履曆上再添一筆汙點。
而他說不定事後也可以憑借這件事再威脅魔都銳金和北林省院一次,以此來換取更多的利益,可以說是一舉兩得了。
對於他的想法,在醫療界有著數十年經驗的王冬又怎麽可能猜不到?
但聽到自己醫院下屬主任醫師的話,他卻還是搖了搖頭,張口緩緩說道:
“由這位陳醫生替患者進行治療,是作為患者家屬的陳先生親自認可的事情,我們沒有阻止的理由。
況且現在除了這位陳醫生以外,在場的人裏又有誰敢說自己有把握救得了這名患者?為了患者的生命著想,即便會擔一些風險,眼下也隻能由陳醫生試試看了。
你也用不著這麽悲觀,從剛才的種種來看,這位陳醫生顯然並非無能之輩。說不定……他真的能夠為我們帶來奇跡呢?”
既然自己的院長這麽說,這位主任也就沒有什麽好反駁的了。
向後一步退到了一旁,他抬起頭與王冬一樣,把目光對準了眼前的屏幕,等待陳陽正式開始為患者進行治療。
希望這位陳醫生,真的如他所說的那般有本事吧。
……
很快,屏幕裏的陳陽便有了動作。
隻見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像是在凝視著躺在病床上的患者。
隨後他換了個位置,來到了患者另外的一側。
“手術刀。”
陳陽開口向一旁的器械護士說道。
器械護士原本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陳陽的動作,心中滿是好奇陳陽究竟會怎樣去治療這名患者。
在她看來,陳陽接下來的治療過程中多半是用不到她的,畢竟從來還沒聽聞過哪一名中醫,在給患者治病的時候還需要器械護士輔助的。
倒是沒想到陳陽會突然提出要用手術刀,這還算是中醫嗎?
但身為魔都銳金的護士,她的專業素養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不過稍微愣神了兩秒鍾,她便立即反應過來,將陳陽所需要的器械交到了他的手裏。
對此陳陽並沒有說什麽,但心裏卻很無奈。
太慢了。
倘若是按照昆侖聖山內對於器械護士反映時間的標準,當主刀醫生說出所需要的器械後,護士的反應時間最長不能超過0.5秒。
對於一些節奏較快的高精度手術來說,這樣的速度可以說是最基本的。
用慣了專職器械護士的陳陽,此時和這名陌生的護士配合,難免覺得有些不太習慣,在眼下的這場治療終歸對於時間沒有太過嚴苛的要求,因此勉強倒也還算能夠湊合。
從護士的手中接過了自己需要的手術刀,陳陽握著手術刀,輕輕的劃開了患者胳膊上的皮膚。
血液湧出,順著患者的小拇指輕輕地滴落到陳陽事先在其手腕下方放好的托盤裏。
因為開口很小,所以血液滴落的速度很慢,大概每過十幾秒才有一滴。
不過這個舉動,卻看得觀察室裏的眾人滿頭霧水。
這位陳醫生,到底在做些什麽?
好端端的,幹嘛給患者的手上切開個口子?到底有什麽用意?
身為患者父親的陳大海,見到這一幕之後心裏也是尤為著急,尤其是在場眾多醫生們發出的驚疑聲,更讓他心裏覺得有些忐忑不安。
雖然常言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畢竟這事關自己女兒的性命,陳大海難免還是不能以平常心對待。
轉頭看向一旁的王冬院長,陳大海開口向他詢問道:
“王院長……陳醫生幹嘛要在我女兒的手上開個口子?血管瘤的位置不是在心髒和大腦嗎?他這是要做什麽?”
王冬畢竟是銳金的院長,又在醫學領域浸淫了數十年,旁人看不懂,他的心理雀食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所謂血管瘤,便是指生長在血管外壁或者是內側的瘤體。對於血管瘤患者來說,最危險的事情就是受到外力的刺激,或者是體內血液流速過快。”
王冬盯著眼前的屏幕,對一旁的陳大海解釋道:
“陳醫生所用的應該是記載在中醫典籍裏的放血療法,通過這種手段來降低血管內外的張力,這樣的話患者體內的血管瘤便不會輕易的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