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當眾人不約而同地朝著屏幕上望去,瞧見了屏幕上所展現出的影像之後,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紛紛目瞪口呆,臉上露出了驚駭欲絕的表情。


  我的天啊!


  這是真的假的!?

  而之前還一副得意洋洋模樣的保羅.克裏夫,此時也是看到了那屏幕上所發生的變化,整個人臉上的表情不由得僵住了。


  身體微微顫抖,連嘴唇幾乎都快要合不上。


  這怎麽可能!?

  世界上怎麽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這根本就不符合醫學常識!

  隻見在那屏幕中所展現出的,患者腦部血管的造影圖像上,之前那兩顆原本十分巨大的血管瘤,居然不知什麽時候縮小了三分之一!


  雖然那瘤體的大小依舊處於危險的範圍,但是這樣就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因為這就表示,陳陽用中醫的針灸療法來治療“顱內血管瘤”這種在外科醫生看來都十分棘手的病,是可行的做法!

  正如之前所說的那樣,這件消息假如傳播出去的話,在醫學界來說絕對算是一件驚天動地的重大新聞!


  見到這一幕,在場的國醫們臉上紛紛露出了喜色,看來這位陳醫生果然並非喜歡空口說白話之輩,是真的有本事的能人!


  而作為患者父親的陳大海則是激動得直掉眼淚,剛才那一瞬間見到陳陽的治療沒有起到效果,他整個人幾乎都已經開始絕望了,沒想到還沒過多久,就給他來了這麽大一個翻轉。


  實在是太好了!看來我女兒真的有救了!

  人群中唯一氣急敗壞的就隻有保羅·克裏夫,他實在是不敢相信陳陽居然真的能做到。


  怎麽就小了呢?剛才明明還是那麽大一個瘤?


  隻不過隨便紮上兩根針,居然就變小了?開什麽玩笑!

  如果治療顱內血管瘤僅僅隻需要這麽簡單的操作的話,那還要介入手術來做什麽?

  實際上保羅·克裏夫並不明白,雖然陳陽方才隻不過是在患者的頭上插了幾針,但這幾針插的並不隨便,也不輕鬆。


  七星針法。


  這便是陳陽用來治療陳安娜顱內血管瘤的針灸技術。


  這一門陣法原本早就已經在史上失傳,但是早年間陳陽在昆侖聖山的藏書閣內翻閱古籍的時候,卻無意中發現了這一門針法。


  在清楚了這門七星針法對於人體的腦補疾病治療有著什麽強大的效果之後,陳陽便花費了很多的功夫將其練會。


  這一門陣法難就難在,其下針的手法和銀針刺入穴道的位置,每一次都是完全不固定的,

  必須根據患者的病情,還有病灶所處的位置,進行不斷地調整與改變。


  因此這一門陣法,極其的考驗施針者的技術以及臨床經驗。


  而因為腦部是人體上十分脆弱的器官,這一門針法的效果又太過於猛烈,倘若出現一點失誤都可能發生不可逆轉的後果。


  因此陳陽在使用七星針法下針之前,才用盡渾身解數將患者的生命數值下降到了所能容忍最低的臨界點。


  這一切的一切,背後都是尋常人所難以想象的精密推演以及常年累月所下的苦工,絕不是用“隨便”和“簡單”兩個字所能夠概括的。


  當然,保羅·克裏夫並不知道這些,就算知道了他也隻會不屑一顧。


  眼下他心裏唯一的期望,就是陳陽的針灸治療,效果會在這裏止步,無法讓患者真正的得到痊愈。


  不然的話,他恐怕就真的要被人當成是跳梁小醜了。


  然而保羅·克裏夫的這個想法真的會實現嗎?顯然是不能的。


  隻見接下來沒過多久,在等待患者的身體適應過後,很快陳陽便開始了下一輪的治療。


  他沒有去動插在患者頭頂穴位上的銀針,而是深吸了一口氣,屈指朝著銀針的針尾處彈了上去。


  叮!叮!叮!叮!叮!叮!叮!

  如同泉水落在岩石上一般,在陳陽手指所施加的力道上,銀針的針尾晃出了一片殘影,同時發出了七道清脆悅耳的聲響!


  彈針法,這是陳陽所習得的所有針灸手法中,最為精通的一種。


  顧名思義,就是將銀針刺入穴位後,以手指輕輕彈動針尾,造成銀針開始震動,促使經氣運行從而起到治療的效果。


  而陳陽所習得的彈針法,相較於傳統中醫的彈針法則更有不同。


  隻見在他彈動銀針過後,那針尾處的晃動在經過幾分鍾以後卻依舊沒停下,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這一幕用常理實在難以理解,然而懂行的人卻是清楚,這顯然是銀針與患者體內所運行的氣血相互輝映共鳴所產生的效果。


  隨著陳陽再次出手,很快造影機的圖像上,便忠實的將治療的效果給完完全全的呈現了出來。


  相較於剛才,這一次陳陽出手之後,那患者顱內血管上的瘤體縮減的程度,比起方才來還要更加迅猛!剛才隻不過是縮小了三分之一,而這一次那瘤體居然幾乎消失不見了!

  小的那枚完全恢複了平整,而大的那枚就僅僅隻餘下了一處肉眼幾乎難以辨認的凸起。


  想來隻需再治療一次,就連這凸起也會徹底的宣告消失。


  見到這神奇的一幕,觀察室裏的國醫們終於按耐不住,互相擁抱在一起發出了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


  太牛了!

  這位陳醫生,實在是太牛了!


  用針灸來治療顱內血管瘤?放在過去他們幾乎連想都不敢想!


  然而這驚世駭俗的一幕,眼下居然就完完整整的呈現在了他的麵前!


  隻能說還是那句老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位陳醫生,可真是不得了!


  旁邊的陳大海則更是喜極而泣,為了自己女兒所患的這急症,這段日子以來他幾乎都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覺,每日每夜都沉浸在巨大的不安與忐忑中。


  甚至直到剛才,他心裏還在擔心,自己女兒究竟能不能被治好。


  可從現在開始,他再也不用擔心這件事情了。


  因為他終於可以確認,這位陳醫生果然是一位有本事的神醫!

  隻要有他在,自己的女兒這一次一定可以平安的渡過難關。


  然而在一片喜悅歡呼的氣氛中,唯有一群人顯得如喪考妣。


  那就是約翰·普林斯代表隊的人。


  在一片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約翰·普林斯的眾人隻覺得自己與這股氣氛之間格格不入。


  眾人麵麵相覷,從彼此的臉上都看不出什麽喜悅的神情來,有的隻是震驚。


  他們實在難以想象,在現代外科醫學中可以說是最為棘手的“異位型顱內血管瘤”,居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用一枚小小的銀針給治好了。


  這……


  許多人都不相信這是真的,想必當他們回去以後把這件事情跟旁人提起,對方也絕不會相信,隻會當他們是在開玩笑。


  可偏偏這件幾乎完全違反了醫學常識的事情就這麽活生生的發生在了他們的眼前,這使得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跟人解釋了。


  “克裏夫……”


  人群中的蒂娜轉頭看向了身旁的保羅·克裏夫,用難掩震驚的語氣問道:


  “你是腦血管瘤方麵的專家,這種事情真的可能做到嗎……”


  聽到蒂娜的話,保羅·克裏夫臉色漲紅的握緊了拳頭。


  他很想說這是不可能的,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事實就這麽活生生的擺在了他的麵前,不管他再怎麽狡辯都於事無補。假如他們沒有參與過之前的治療的話,倒是還可以說這一切都是演出來的,是魔都銳金和北林省院的故意為了揚名而布置出來的一個局。


  可問題是他們已經參與過事先對患者的治療,許多對於病情發麵的診斷都是由他們所做出來的結論。這幾乎可以說,連他自己都成了對方沒有在治療中弄虛作假的證人。


  這個想法一經冒出,保羅·克裏夫的心中更是感到怒不可遏。


  他已經可以想象出,假如這件事情傳出去的話,自己在醫學界淪為笑柄的場麵。


  一想到這裏,保羅·克裏夫便忍不住開始氣的渾身發抖。


  要知道他一直以來可都是靠著諾貝爾獎得主的弟子,以及懂得“新型顱內血管瘤介入栓塞術”的名號到處招搖撞騙的,倘若自己的名聲因為這件事情而遭到損毀,那他以後的境遇豈不是要一落千丈?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沈伊伊一句不鹹不淡的話剛好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哎呦,剛才不是還有人叫囂著,中醫不過是些騙人的鬼把戲,陳醫生最後絕對不會成功的嗎?現在怎麽樣,打臉了吧?不是要到報紙雜誌去揭露嗎?你倒是去啊,我看看到時究竟是誰丟人。跳梁小醜,你懂個屁的中醫!哼!”


  聽到沈伊伊這一番陰陽怪氣的嘲諷,保羅·克裏夫差點沒被氣得吐血。


  但是他卻又根本想不到話去反駁沈伊伊,因為沈伊伊用來嘲諷他的,正是他自己剛才所說過的話。


  惱羞成怒之下,他整個人幾乎都已經喪失了理智,走上前去來到了陳大海身邊,皺著眉頭對他怒聲道:

  “陳先生!你看看她究竟是什麽態度?我可是你們專程請過來的客人!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然而聽到保羅·克裏夫的話,陳大海卻隻是用鼻子發出了一聲冷笑。


  之前他之所以會對保羅·克裏夫表現得那麽客氣,並且對其過分的行為一再忍讓,隻是為了自己女兒的病。可如今見到在陳陽的治療之下,自己女兒的病情得到了好賺,他心中大喜,對於保羅·克裏夫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樣和氣。


  身為拿烏國的重要人物,陳大海本來也並非省油的燈。


  “客人?克裏夫教授怕是誤會了吧?我與克裏夫教授之間隻不過是雇傭關係,簡單來說就是我出錢讓克裏夫教授來為我女兒治病,除此之外我們雙方之間並沒有任何的交情。況且克裏夫教授從見麵開始就一直言辭激烈,態度囂張,你說我們的所作所為並非待客之道,難道克裏夫教授所做這般便是為客之舉嗎?”


  陳大海看著保羅·克裏夫,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通過克裏夫教授你剛才的這番言辭,我現在終於算是能夠判斷出,之前的那場衝突多半是那位沈護士小姐所說的才是真實發生的情況了。”


  “我……該死!你別忘了,我們之前可是有合約的!你現在這麽做,完全是違約行為!”


  保羅·克裏夫氣急敗壞地抓狂道。


  然而聽到他的話,陳大海的臉上卻浮現出了一幅輕蔑地笑容。


  “合約?哦,你不說的話我倒是差點忘了。區區十萬美金的違約金,鄙人還是賠得起的,畢竟連對閣下這種人而言,尊嚴都比金錢還要重要,那麽鄙人自然也是如此了。十萬美金,等回去以後就會支付給約翰·普林斯的財務部,順便向他們講明這件事情的過程,放心,一分都不會少。”


  陳大海的這番話算是命中了保羅·克裏夫的死穴。


  雖然他仗著自己老師的關係,在約翰·普林斯內算是有些地位,但總不至於到隻手遮天的地步。


  倘若這件事情傳到了約翰·普林斯的院方耳朵裏,那麽院方一定會針對他進行調查,畢竟在約翰·普林斯的曆史上還從來沒有哪位醫生因為醫術不精,被雇傭者寧願違約也要將其趕下手術台的事情發生。


  而他之前無論是在學術還是在生活中都有諸多黑點,若是被調查後公之於眾的話,那他不僅是工作,就連下半輩子的人生都完了!

  想到這裏,保羅·克裏夫頓時急得臉色蒼白,伸手指著麵前的陳大海激動地說道:


  “你……你……法克……”


  他忍不住開口對陳大海說了一句髒話,而一直跟在陳大海身邊的保鏢聽到這個詞卻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邁步上前他一把薅住了保羅·克裏夫的衣領,抬手兩記響亮的耳光直接扇在了他的臉頰上!


  保羅·克裏夫頓時被打得口吐鮮血,連嘴裏的牙都被扇掉了幾顆,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身後的同伴們卻無人趕上前來扶他,原本他們和保羅·克裏夫的關係就沒那麽好,隻是因為利益而暫時站在一起罷了。


  甚至有的人見到保羅·克裏夫落得這番下場,心中還為此感到幸災樂禍,決定回去以後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好好宣傳一番。


  於是從這裏開始,保羅·克裏夫在醫療界的生涯,便算是徹底畫上了一個句號。


  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觀察室裏所發生的一切,此時的陳陽並不知曉。


  如今的他,正在全神貫注的為躺在病床上的陳大海的女兒做腦部血管瘤的最終治療。


  前兩次的治療,已經成功的讓陳大海女兒腦子裏的血管瘤的大小縮減了90%以上,隻要最後這一次治療圓滿成功的話,那麽陳大海的女兒腦內的疾病便可以被完全治愈。


  而這件事對陳陽來說,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如同剛才那般,在短暫休息,讓患者適應了針灸對自身經脈的刺激過後,陳大海便如同剛才一般,再次抬手以彈針法刺激患者腦部的穴位。


  而這最後一次的治療,也是所有治療中效果最為顯著的一次。


  當陳陽的手在銀針的針尾處僅僅隻淡淡地三下,造影機裏所呈現出的影像中,患者腦內血管壁上附著的最後一點瘤體便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見到這一幕,陳陽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這一次的治療,比他之前心中所預想的還要更加完美。


  要知道通過針灸來治療患者的疾病,有一點十分重要需要考慮的因素,那就是患者體內氣血的暢通程度。


  氣血暢通,才能使得針灸的效果達到最佳,而氣血瘀堵緩慢,給患者施針的時候效果也會事倍功半。


  而因為這一次患者是未成年的兒童的緣故,所以陳陽在治療之前不得不使用特殊的方法,來主動放緩患者體內氣血的流動速度,防止針灸的效果太過猛烈導致患者體內的血管瘤破裂。


  可是這樣一來,治療的效果便很難達到最佳,所以在陳陽心中也覺得,這一次的治療恐怕會有些棘手。


  而最終好在仰仗著七星針法強悍的效果,以及他自身強大的醫術與經驗,才使得這一次治療最終圓滿結束。


  陳陽心中不禁感歎,動手取下了患者頭頂的銀針。


  他的這一舉動,自然是被觀察室裏正在圍觀他治療的眾人給注意到了。


  尤其是作為患者父親的陳大海,見到陳陽拔針的動作,心情更是難掩激動,忙借助麥克風向陳陽開口詢問道:

  “陳醫生……這算是治療成功了嗎?”


  陳大海雖然不懂醫術,但是造影圖像上女兒腦補血管瘤體大小的變化他還是能夠分辨的出來的。


  剛才在陳陽進行最後一次治療時,圖像上代表瘤體的陰影全部消失後他便忍不住想要開口進行詢問。


  但卻又擔心萬一陳醫生的治療實際上還並沒有完全結束,自己這一問恐怕會影響到他,於是便強忍住了心裏的激動沒有開口。


  這會兒又見到陳陽把針罷了,這才終於按耐不住對陳陽發問。


  而陳陽也沒有辜負陳大海心裏的期待,給他一個最滿意的答複。


  “成功了。”


  陳陽點了點頭,輕描淡寫地答道。


  雖然隻有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但是聽在陳大海的耳朵裏卻頓時讓他感到如釋重負。


  難以掩飾心中激動的情緒,陳大海用顫抖地聲音說道:


  “我……我要去看看我女兒!”


  說著,他便一馬當先直接離開了觀察室,朝著手術室的方向衝了過去。


  見到陳大海的舉動,觀察室裏的醫生們先是一愣,隨後也緊跟著一同跑了出去。


  不為別的,他們實在也想親眼看看患者現在究竟是個什麽狀態。


  畢竟這可是史上第一例(至少是人們所知的),由針灸所治愈的顱內血管瘤患者!

  這可是足以震驚整個醫療學界的巨大新聞!假如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每個人都將會是這場傳奇的見證者!

  於是原本諾大的觀察室,不過在一紮眼之間便徹底空了,所有人都一窩蜂似的朝著手術室的方向趕去。


  陳陽站在手術室裏,耳中便聽到了那一片朝著自己這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


  “把病人推出去吧。”


  他對一旁的護士說道,隨後和護士一起推著病人離開了手術室。


  剛一出走廊,陳陽便被一大群魔都銳金和北林省院的醫生給圍上了。


  眾人紛紛用熱切的目光盯著陳陽,其中幾人用尊敬的語氣對陳陽道:

  “陳醫生,辛苦了!”


  要知道無論在北林省院還是魔都銳金,這些主任醫師們都是國內醫療界最精銳的存在,而相對而言陳陽隻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醫生,卻能得到這些精銳們的主動問好,毫無疑問是他用自身的醫術征服了眾人。


  陳大海是第一個趕到的,他的注意力全然在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女兒身上。


  見到女兒的氣色肉眼可見的好轉了許多,陳大海的眼中也隨之流露出了一片喜悅的神色。隻覺得雙腿突然有些脫力,身形踉蹌著幾乎快要摔倒,好在被旁人扶了一把才終於站穩。


  自打女兒的病發作以後,陳大海已經好幾個日夜都沒有合上眼安穩的睡過覺了,如今見到自己女兒的病情恢複好轉,長時間積累的疲勞才終於一口氣爆發出來。


  強行忍住不讓自己因為太過激動而昏倒過去,陳大海用感激的目光看向麵前的陳陽,走上前去用力握住了他的雙手,語氣激動道:


  “陳醫生!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謝你!”


  陳大海的這番話說的發自肺腑。


  的確,若是仔細想想的話,在自己女兒的事情上眼前這位陳醫生可是幫了天大的忙。


  不單單隻是因為治好了女兒,假如不是對方以最快速度趕來,阻止了保羅.克裏夫那個庸醫為女兒治療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聽到陳大海的話,陳陽笑了笑,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陳先生用不著這樣,治病救人乃是醫者本分,我也隻不過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罷了。


  還有就是關於你女兒的病,現在的她經過治療以後,腦內的血管瘤已經徹底消失,隻需在銳金靜養一段時間,等到他的身體能夠適應之後,再進行下一次治療,消除她心髒內剩下的另一處血管瘤,你的女兒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陳陽說,隻需再進行一次治療,自己的女兒便可以恢複健康,陳大海的心中頓時大為歡喜。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可實在是太好了!

  妻子那邊也一直在詢問女兒的情況,倘若不是因為有國家大事需要她去處理的話,恐怕她也早就忍不住坐飛機飛到魔都來了。現在得到這個好消息,他終於可以告知妻子,讓她安心了。


  “陳醫生,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謝你了!還請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白白辛苦的!不知陳醫生在魔都有沒有下榻的地點?我這就讓手下的人替陳醫生在魔都最頂級的酒店開一間包房,從今天開始陳醫生在魔都所有的消費,我陳大海包了!”


  陳大海一臉熱切的拍著胸脯對陳陽說道。


  聽到他的話,陳陽不由得笑了笑,搖頭道:


  “陳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倒也用不著這樣,我在魔都有住的地方。


  至於你女兒的病,陳先生也不用太擔心,等到過兩天的國醫會結束以後,我便會為你女兒進行最後的治療。這段時間裏,就讓你女兒繼續待在魔都銳金的特護病房裏靜心療養即可。


  魔都銳金的醫療實力值得肯定,有他們的監護可以保證你女兒在這段等待治療的時間裏不會出現問題。”


  聽到陳陽這麽說,一旁的銳金院長王冬不由得心神一震,急忙走上前來對陳大海說道:


  “正如陳醫生所說的那樣,陳先生你可以放心將令愛交給我們看護,我們絕對會給予她最好的照顧。”


  陳大海點了點頭,隨即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他剛才那番話,雖然對陳陽的感激之情不假,但其實很大一部分還是為了留住陳陽,免得他還沒給女兒做完後續的治療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不過陳陽的回答顯然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並且表示讓他不要太過擔心,自己短時間內不會離開,算是變相安撫了他。


  見到陳陽如此坦蕩,陳大海心中對於他的感激頓時變得愈發強烈,下定決心之後一定要給陳醫生準備一份豐厚的報酬,假如陳醫生有什麽麻煩的話也一定幫他解決了,如此一來才能對得上人家的這份幫助。


  想到之前保羅.克裏夫對陳陽的挑釁以及無禮,陳大海決定第一個就先拿他下手,一定要讓他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才行。


  這個時候,就聽人群中的沈繼仁突然插口問道:

  “陳醫生,既然患者顱內的血管瘤已經被治愈,那麽照理來說她被瘤體壓迫的神經也會得以恢複,應該可以從昏迷中蘇醒才是?”


  “嗯。”


  陳陽點了點頭,在心中稍稍計算了一下,隨後答道:


  “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應該馬上就能醒過來了。”


  果然正如陳陽所說的這般,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一旁的病床上便突然響起了一聲囈語。


  眾人紛紛轉過頭朝著病床上看去,隻見之前一直處於深度昏迷的陳安娜,此時居然已經微微睜開了眼睛。


  待見到圍在病床周圍的眾人,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迷茫,用微弱的語氣說道:


  “這裏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到這裏來……爸爸……”


  說著,她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副痛苦的表情,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似乎是感覺大腦深處有些疼痛。


  旁邊的陳大海見狀頓時感到一陣心疼,急忙走上前來拉住了自己女兒的手,用關切的語氣說道:


  “娜娜乖,別怕,爸爸在這兒。”


  “爸爸……”


  見到自己的爸爸就在身旁,小安娜似乎鬆了口氣,但隨後看向周圍陌生的環境,她的眼神中卻又閃過了一絲畏懼的情緒。


  “爸爸,我這是在醫院裏嗎?難道我生病了?之前的事情我好像都記不起來了……”


  聽到女兒的話,陳大海的心中頓時為之一震,但臉上仍舊擺出了一副笑容,對自己的女兒回答道:

  “娜娜不用擔心,你隻是生成了一場小病而已,馬上就會痊愈的。有爸爸在,娜娜別怕。”


  隨後陳大海又安撫了自己的女兒幾句,這時旁邊的王冬提出陳安娜現在的情況應該多休息,於是便讓人先把陳安娜送到院裏的病房去。


  等護士們推著陳安娜離開以後,陳大海轉過頭看向陳陽,臉上露出了一副擔憂的神情:


  “陳醫生……”


  陳陽自然清楚陳大海在憂慮些什麽,於是便向他說道:

  “陳先生不用擔心,腦科疾病的患者,在長時間的昏迷過後出現短期失憶的現象是很正常的,用不了多久就會自行恢複。”


  “那就好那就好……”


  聽到陳陽的回答,陳大海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還擔心,萬一女兒因為這個病腦子出現什麽後遺症,那可就遭了。


  正說著話,旁邊突然跑來了一名院裏的護工,神色焦急地來到了王冬的耳邊對他說道:


  “院長,外麵來了兩名警員,說是要來詢問一下關於之前那起車輛爆炸的事情。聽說那倆爆炸車輛的駕駛司機進了我們醫院,所以想要見一麵。”


  沈伊伊站在旁邊的人群中,臉上本還帶著喜色,一聽這話頓時變得著急了起來。


  雖然陳醫師當時的舉動是無奈之舉,是為了挽救人的性命,但是畢竟這裏是魔都,又是銳金醫院這種重要的公共場所,故意引發爆炸在法律上可是要被判刑的!


  萬一那兩名警務人員認為陳醫師犯了罪,要把他抓起來,那可就糟了!


  “怎麽辦啊陳醫師……”


  沈伊伊語氣擔憂的對陳陽急道。


  陳陽正準備回答,可還沒等他開口一個聲音就突然從人群背後響起。


  “放心,這件事情我來和他們說就好。”


  聽到這個聲音,陳陽先是一愣,但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來者的身份到底是誰。


  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他開口對來者道:


  “你怎麽來了。”


  說著他目光望向前方,隻見一身職業裝的白未雨正站在那裏,看向陳陽的眼神裏充滿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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