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人比店黑

  第二天,南寒川下樓的時候,二月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早餐,一桌子的豐盛,隻是菜品看起來與昨日無異。


  南寒川對這些翻新的舊菜完全沒有興趣,一眼就嫌棄到頂,直接領著白羽離開。


  二月一看金主要走,趕忙湧著笑臉上前攔下,想在最後再撈一筆。“客官,飯菜都為你們準備好了,您多少不嚐嚐嗎?”


  她看南寒川沒動,又把笑臉換成了可憐相賣委屈。“您看我們都為您忙活一早上了,就算您沒胃口不想吃,過來看看總可以吧。”


  南寒川掛著零下2度的臉,極不情願的上前兩步,也是被二月囉嗦煩了,不然他能賞這個臉給她。


  他簡單側臉掃了一眼,不耐煩扔下一句。“看過了,我可以走了嗎?”


  “客官……”二月陰喜,計謀得逞,擋住南寒川的去路。


  “怎麽?要強賣?”南寒川來了興致,倒想看看這個店主能黑到什麽程度,還要怎麽黑。


  “那……那怎麽會呢,我們可是良心客棧,誠信經營,從不欺壓客人。”


  二月說到這兒的時候,南寒川不知為什麽突然很想笑。多少年了,他都快忘了笑是什麽樣子。想不到這樣一個黑心店主,竟然讓他在今日有了想笑的衝動。


  他麵前的二月還在繼續,“您看這些菜,我們可都是專為你們準備的,你們若是不要我們還能賣給誰。”


  白羽插話,“可我家主子並沒有讓你們準備這些。”


  “是沒有,但好的店家不應該是想你們所想,提前為你們安置嗎?“


  二月這張嘴可真是會強詞奪理,把黑的說成白的。明明是想再訛別人一頓飯錢強賣,卻偏要說成是為了別人著想,還大言不慚稱自己是好店主。


  ”何況你們看都看了,是不是至少該付一半的錢呢?”


  “看了就要給嗎?我們又沒吃。”白羽特別不服氣。


  “秀色可餐,品相也是食物的價值。”二月小得意的笑著,“客官,看了就要認啊。”


  白羽氣的不行,在戰場上也沒被人這麽窩囊算計,拔劍就要理論。


  南寒川一直沒搭訕二月,像是看了一場好戲。他攔下白羽,一絲隱笑在眉間閃過。


  “不用一半,我給你全部。”南寒川示意白羽拿銀票出來。


  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出現在二月麵前,貪財的二月看得瞳孔都放大了,喜笑顏開的一邊誇南寒川,一邊要拿走銀票找錢。


  “還是客官您大氣,一看您就不是凡人,富貴、講究。”二月把馬屁拍的嘣嘣響。


  南寒川卻先二月一步將銀票拿到了自己手裏,指著問二月。“看清楚了嗎?”


  二月被銀票衝昏了頭腦,沒有多想,點頭。“看清了。”


  南寒川把銀票給白羽收進去,伸手對二月。“拿來吧。”


  “什麽?”二月一臉懵。


  “找錢啊,五百兩你看過了就該付我一半。”南寒川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抵去剛才的飯錢,你還欠我五十兩。”


  “什麽?”反應過來的二月,臉色立馬就不好了,音量是剛才的兩倍。


  南寒川擺擺手,“算了,就當那是給你的賞錢吧。”


  “你·······”二月氣呼呼上前,要去拉扯南寒川,受不了反被算計。


  白羽劍從鞘出,抵在二月的脖子上。“你這黑心的店主,也不看看我家主子是誰,敢對我們敲詐。“他威脅二月,”快把從我們這裏拿走的黑心錢都交出來,不然就拿命抵。”


  廚房裏的春瘦看見二月有危險,立馬提把菜刀就要衝出來和白羽拚命,被提前看到的二月眼神製止了。


  二月握緊拳頭,眼睛一閉賭一把,她對著南寒川說道:“錢我沒有,命你們想要就拿走。”


  二月說這句話並非在逞英勇,其實她心裏害怕的要死。她不知道這些人的來路,猜不到他們會對她做什麽。隻是這個時候錢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她不得不拿勇氣去博。


  有一秒鍾的時間靜止,南寒川冷笑一聲,重新打量二月,示意白羽放了她。


  不過千兩,能買到一個有趣的東西,也算是值。此人也可謂是讓他長寬了見識,一個黑心到骨子裏的店主,還要錢不要命。


  “人比店黑。”


  南寒川丟下這句話,帶白羽出了客棧。


  春瘦跑過來扶二月,二月這才鬆口氣,摸著胸口慶幸自己還活著。


  剛才真是被嚇死了,那把劍明晃晃的在自己脖子上。真怕那人一個不小心,自己的小命就要從此交代了。


  雖然二月一直過的不怎麽美好,但這條小命她還是很愛的,畢竟擔著那麽多人的依賴。


  春瘦滿臉是汗,他特別後怕,剛才為二月擔心壞了。“二月姐,你剛才嚇死我了,那些人手裏可有劍,他們要錢你就給,萬一傷著你了怎麽辦。“


  “放心吧,你二月姐是誰呀,精著呢,能讓他們傷了。”二月誇張的笑著,用滿不在乎安慰春瘦。“他們這些人也就是做做樣子,不會為了區區幾百兩背上人命。”


  二月氣憤的撇嘴,在心裏嘀咕。敢對我動刀子,希望你們路上遇到劫匪,看你們還囂張不。


  二月閉眼深出一口氣,把壞心情翻篇,她吩咐春瘦。“你把這些菜端到廚房,我重新做了拿給孩子們吃。”


  客棧後院的一間房內,住著十幾個孩子,他們和春瘦一樣,都是無家可歸的孤兒。是二月收留了他們,給他們吃住,還教他們識字。


  二月一進去,孩子們就圍著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二月姐,你做的飯也太好吃了吧,嘖嘖,簡直····簡直·······”矮個子春來用吃到美味的誇張表情,在腦中搜索詞匯。


  “簡直什麽?”二月笑著等被誇。


  “簡直不是人做的”高個子春知率先搶答,然後迅速躲到一邊。


  “什麽?不是人。”二月假裝生氣,知道這些孩子在和她逗笑。


  “是神仙,神仙才能變出來的美味。”春知燦笑,其他的孩子也跟著一起起哄,叫嚷。“對,是神仙,是會仙法的神仙姐姐。”


  二月悄悄繞到春知身後,揪起他的耳朵,這幫孩子裏數他最調皮。“怎麽,還學會拍馬屁了。”


  “不是拍馬屁,是·····拍仙屁,哈哈哈哈·····”


  “還敢給我貧嘴,昨日學的那些詩背給我聽聽。”


  一說到要背詩,孩子們立馬安靜了,春知趕快換上可憐兮兮的表情向二月求饒。“我錯了,二月姐,剛才那都是吃人嘴短。”


  屋裏哄笑聲一片,也許這就是二月努力的動力吧,盡己之力給和自己一樣的人一片安樂之地。


  這些孩子裏最小的才三歲,是個小女孩。二月撿了她,還給她取名為春夏。


  春瘦湊到二月麵前,很是不解的問。“二月姐,你做飯明明那麽好吃,為什麽給客人煮菜味道卻是一般。”


  她笑,“你傻呀,我做的好吃,那他們全吃光了我們吃什麽。”


  二月又開始教孩子們識字,她黑南寒川的這筆錢,夠他們過段舒心日子了。


  又是近黃昏時,店內來了一名戴鬥蓬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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