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但是已經晚了
“國師大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啊……”
婉兒內心一瞬間的錯亂，也立刻就被施靈竹收入眼中。
“世人皆知我有讀心之術，你很聰明，在自己心裏頭一通亂想，搞得我看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施靈竹笑容很好看，但眼眸中藏著絲絲冰冷。
她天生妖豔，平日裏就算不塗脂抹粉，也因一漂亮眉梢吊眼角而風情萬種，辣豔嫵媚。
“但是你忽略了一點。”
“邏輯上的錯誤。婉兒，本國師精通讀心之術，而你恰巧知道這一點，你很聰明。”施靈竹先給對方一顆糖，再狠狠地打了一她一巴掌。
“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嚴防死守我的讀心術，而忽略了你邏輯上的漏洞。”
施靈竹湊近婉兒，直勾勾地逼著她，看得她一陣心虛。
“你說那黑衣人用你和你家人的性命安危威脅你，目的隻是讓你不要把所見他之事告訴別人？”施靈竹冷哼一聲，“那他為什麽不幹脆直接把你殺了，這樣永絕後患。”
既然武功高強，又懷著鬼胎，來到皇城之內要毒害侯王，那宮中鮮為人知的狗洞旁，死一無關緊要的侍女於草叢中，有何妨？
不會立刻就被巡邏的守衛發現，又能徹底隱藏自己今日入宮之事。
何必拐彎抹角收買這樣一個棋子替自己保守秘密。
施靈竹說此話的時候，那頭的慕容瀛正好從另一側的密室中進來。
他和追影辦事快，兩人下手也沒個輕重，三下五除二便徹底問完了帶走的幾人。
當慕容瀛走回來找施靈竹時，便在入口處聽到了方才的一段對話。
高！
他黑色的眸子沉了沉，一些道不清的情緒在裏頭發酵，感覺心中那朵名為愛戀的花生根發芽。
施靈竹真的非常聰明。
可以說，婉兒那點小伎倆根本難不倒她。
“國師大人，不愧為當朝重臣，果然思維縝密，步步為營。”慕容瀛在身後突然鼓了兩聲掌，走近二人。
婉兒抬頭看到慕容瀛死死地盯著自己，臉上表情很淡，讓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你，這就審訊完了麽？”施靈竹聽到聲音。回頭，和慕容瀛對視。
她有點驚訝。
好快，自己這一點進展都還沒有，明明隻是叫了一個婉兒留下。
先前慕容瀛和自己對立的時候，兩人就時常明裏暗裏地鬥勁兒，如今這場景倒是有一種，施靈竹敗了下風的感覺。
“問完了，需要對一對嗎？”慕容瀛問。
“和婉兒交接的侍女說，把糕點給婉兒之後就見她匆匆離去，追影派人查的守衛也有人提供證詞，說曾經在路上見到婉兒手中捧著糕點，隻不過一轉身人就不見了。”
慕容瀛把剛才從侍女口中敲出來的話複述了一遍。
這倒是沒問題。
施靈竹好看的眉毛又微微一彎，陷入沉思，總覺得有什麽腦洞要被打開了。
隨後。
她轉身看著婉兒，笑著問：
“婉兒姑娘，你就是那個黑衣人吧？”
什麽？！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
在場各位都驟然抖了抖肩膀。
施靈竹這話，就像一把利劍直接刺穿了婉兒的心髒。
“國師大人，請不要拿奴婢開玩笑……”
慕容瀛不明所以，饒有興味地等待施靈竹給他一個解釋。
“既然你能說出黑衣人具體行蹤，說明他大概不是你憑空捏造的。狗洞也是你親眼所見，想必宮中衣物盤查嚴格，你就將黑衣藏在狗洞外。”
婉兒聽到這裏已經麵色鐵青，施靈竹的讀心術直接看透了她內心的所有想法，因為婉兒的防線已經完全崩潰。
“隻需要伸一伸手，就能躲在叢中更衣，這也是為什麽守衛說一轉眼你便不見了。”
“那麽，婉兒小姐，你是誰？你來自哪裏？你背後操控這一整個棋局的人是誰？”
施靈竹拋出一連串的疑問。
此時，讓眾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突然發生！
婉兒口中突然吐出一口黑血。
幸虧施靈竹反應快，那黑血在空中劃出弧線之時，施靈竹就已經往後猛地退了一步。
哪承想，當事人反應已然如此，卻還有比她更緊張的人——
施靈竹往後退，卻感受到自己猛地撞入一個人的懷抱裏。
她側頭，就啞然地看到了慕容瀛俊朗的側臉。
兩人肢體接觸，肌膚之親，惹得施靈竹燒紅了臉頰，美色當前，可是她還有正事要辦啊！
於是，施靈竹猛地掙脫了慕容瀛炙熱的胸膛，低著腦袋快步遠離些許，問：
“你幹什麽！”
“……”慕容瀛看著自己落空了的手，放在身側，無言以對。
“怕你跌倒。”
四個字落在施靈竹耳畔，如同輕羽撩刮自己的心房，有些癢意。
她搖搖腦袋，現在不是想那些事的時候，趕緊走上前去看，婉兒到底什麽情況。
“你服毒了？”施靈竹皺眉。
她看到那一灘黑血裏，有細細的黃色液體。
“想必國師大人料事如神，也沒想到吧？”婉兒一改先前柔弱的姿態，翻了翻自己的手掌，裏頭是一小巧的白色藥丸。
“無盡散。”慕容瀛在一旁說道，他認得這東西，劇毒之物。
服用後，半個時辰之前發生的所有事，都會忘記，隻保留現在這一場景的臨時記憶。
高明。
慕容瀛防裏防外，沒防到對方也是個用毒的高手！
“國師大人費盡心思想從我嘴中得到消息，然而，我主上早就防備了你和慕容將軍。”
“我這一條命，隻是屬於主上的。”婉兒嘴角開始流出紅色的血。
施靈竹見狀，知道婉兒這已經是在吊著一口了，毒素全然發作後，血液反而會噴紅。
“死而無憾！”婉兒抬頭仰望著密室密不透風的頂牆，仰天長嘯。
施靈竹著急，這唯一的線索要是斷了，日後就難查到幕後主使究竟是誰了。
她轉頭問慕容瀛，全然當他作救星：
“你不是很擅長用毒嗎？這個毒有沒有解決的方法？！”
“有。”慕容瀛淡淡道。
“但是，已經晚了。”
下一秒，婉兒咽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