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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說風流

  說“去平康坊倒也不是不可”的庭悅徹徹底底在家賴了三日,本來她還準備帶著小丫頭到京城有名的思飲樓去搓一頓,忽然意識到自己可以叫人幫忙去酒樓買完了帶回來。


  於是庭悅憑借古樸的人力資源在家裏吃了三天的古代版外賣。


  但是這三天確實是有一大堆平康坊的風流故事開始傳了。


  什麽黎少昂和陳姑娘在江陵民亂中有情人陰差陽錯天各一方,煙花柳地重相見,正是他鄉遇故知,推杯換盞三千次,不負如來不負卿。


  什麽葉隨林一樹梨花壓海棠,原是楊姑娘像極了他死了十多年的老妻,老妻輪回重投胎,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還有徐化鯉的呢,化鯉公子和江成鯽姑娘一見便傾心,傾心就相許,徐二公子準備帶著江姑娘私奔,被徐夫人這個閻婆抓起來鎖在屋子裏,從此以後是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皆不見,共飲長江水。


  ……


  不過庭悅認為裏麵浪漫化和誇張化以及瞎編化的內容太多。


  因為……因為有關庭悅的風流韻事也在京城裏頭傳唱。


  最離譜且傳唱度最高的一個版本是這樣的:

  說庭悅在交州救過風流美少年蘇公子,隻可惜人勝不過天,他輾轉多地,最後隻得留在平康坊做清倌。這回竟機緣巧合與蘇公子再見,應是天爺給的緣分。


  蘇公子撲到庭悅懷裏失聲痛哭,然後,然後就和庭悅談戀愛,談戀愛當然不勁爆,勁爆的是那些人說庭悅扒了蘇公子的衣裳在他的背上題詩!


  有人誇讚她果真是才女風流果敢,豪氣衝天,也有人摒棄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女人再不講究女德這世道要亂。


  庭悅的名聲不重要,反正這位蘇公子一時間聲名大噪,想要來見他的無論男女全都排成了一條長龍,光纏頭就日進鬥金。


  下班和同僚喝酒的樓修遠聽到這個故事版本,嗆了個半死,急衝衝地跑回府準備把庭悅給罵一頓:人胡大人的意思是要你隨便找個俊俏小生喝喝茶下下棋糊弄糊弄那些同科就算了,你怎可扒人家衣裳!

  然後在褚玉居看見了滿嘴油光正和庭熙搶最後一隻葫蘆雞腿的庭悅。


  俞氏作保表示悅姑娘確實隻是在家吃了三天,庭悅張大嘴聽父親紅著臉講自己闖下的“風流禍事”,父女倆大眼瞪小眼地沉默良久,直到庭熙哆哆嗦嗦地把雞腿遞過去:“父親,您要不要來一腿?”


  庭悅不由得感慨,原來不管是古代人還是現代人,生意人都是要搞營銷的哇!

  她正琢磨著再在家吃個幾天就去平康坊把那個侵犯自己名譽權打廣告的蘇公子給罵一頓,盧國公程允恭特意發了個帖子,說是陛下派人到了盧國公府,專門來教她騎馬。


  皇命不可違,庭悅第二日就隨手套了件胡裝,用方巾包住頭發,帶著陛下親賞的烏馬前往盧國公府。


  一進門,周氏就上來拉著庭悅的手:“誒呦呦,悅姑娘你可來啦,陛下本來是想找個小校教您的,後頭陸小爺說何必這麽麻煩,悅姑娘你等著,陸小爺在習武場,一會叫他帶你到咱家馬場去,越桃也在那。”


  陸小爺……陸雲起?


  陸雲起拿著馬鞭向她走來,嘴角揚笑,白氣從向上升騰,:“樓大人好。”


  周氏見陸雲起來了,喜氣洋洋道:“悅姑娘你放心,陸小爺的品性我家國公爺最是誇讚,放心地跟著他去馬場便是。”


  庭悅故作矜持地點點頭,目送著周氏走了,她這才沒好氣地看著陸雲起:“你打的什麽鬼主意?”


  “陛下想在上元節安排一次甲榜前三騎馬遊街,與民同樂,我想著你肯定不想被弄去京郊大營跟那幾個小將軍學騎馬,才毛遂自薦把這個苦差事領過來。怎麽,我做錯了?”陸雲起接過烏馬的韁繩,兩個人並排往府門走。


  見他一骨碌話說的滴水不漏,庭悅低頭去踢石子兒:“教我騎馬是苦差事?陸小爺身嬌肉貴的,那不來不就好了。”


  陸雲起也不惱:“怎奈何我那些弟兄也沒人來領這個差,我雖也不想領,想一想我們往日還有些情分,這才來的。”


  “你!”庭悅哼了一聲,自顧自地往前走,不去理他。


  盧國公府家的馬場置在京城七環左右的位置,原是周氏自己買的一處宅子,後來拆掉填平做了馬場,平日裏頭經常會有些公子姑娘來這學馬,這個場地也經常被陛下或是其他幾家大戶借過去開開雅集詩會步球馬球賽。


  “國公夫人說前頭那個場越桃正約著侯家的姑娘在打捶丸,你我就在這一個場地練吧。”陸雲起領著她到一個空曠的場地,示意她自己上馬。


  庭悅微微一怔:“你不先上去拉我?”


  陸雲起故作高深,淡淡道:“陸某不是徐二那種登徒子。”


  “拿腔捏調的,自己上就自己上。”庭悅嘟噥幾句,努力踩上馬蹬跨坐,手拉到馬頭上的鬃毛,馬兒吃痛,不由得顛了顛,她被唬住,連忙向前捧著馬脖子安撫,“白牡丹不要怕啊,白牡丹你最乖了。”


  “這是匹黑馬,還是位公公,你怎麽取出白牡丹的名字來的?”陸雲起鄙夷,上前伸手去撫摸馬頭。


  庭悅哼聲,輕輕地拍著馬脖子,說起歪道理頗得程越桃真傳:“你懂什麽,正是一匹黑馬,才要叫它白牡丹,所謂一陰一陽,兩氣相生相克,黑的取白名,才能壓一壓。”


  陸雲起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是在瞎扯,給黑馬取名白牡丹完全是因為好玩,也不點破,隻輕輕牽過韁繩:“你坐直一些,我先牽你的黑色白牡丹領你繞一圈。”


  庭悅抱著馬脖子,艱難地嚐試輕輕推它一下,借力讓自己坐直,可沒想到白牡丹又蹬一下腿,嘶鳴幾聲,喘出大口的白氣,她嚇得又抱緊馬脖子,腦袋貼著它的鬃毛:“陸雲起……我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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