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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老太太摔了

  “徐家的?仿佛年歲不太對。”庭悅微微沉吟。


  庭語笑嘻嘻地去點庭悅的鼻尖:“當然不是我們常看到的那位徐家姑娘,她是嫡女,又沒及笄,徐家庶長女去年就滿了十五,被嫡母留在房裏繡嫁衣。”


  她又頓了頓,輕聲道:“母親的意思是讓她和大哥哥先見上一麵,這種事得等他們正式問名了才說的準,且瞧著吧。”


  庭語說這話的神情一點都不像個在閨房裏頭的,反倒跟個當家主母似的在安排自家公子的婚事。


  這種事庭悅插不上手也沒必要插手,她還有幾個月就要考會試,每日都叫守夜的小姑娘比尋常早半個多時辰叫她起床,就著苦茶隨便吃幾個厚實的餅,便開始背書,等到了時辰再和幾個哥哥們一起坐馬車去太學。


  陸流徽和徐二已經在秀才考舉人這一關卡了好些年,這回和庭悅同科一起中了舉人,他們便一起從“舉人科”挪到“進士科”去。


  庭悅收集了前些年會試的考題題,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押題。


  以她應試多年,以及還做過三年教師的經驗,文科押題不過就是如此,譬如上一次會試墨義三十道裏頭有五道都是《詩三百》裏頭楚國的歌賦,那麽這回肯定是不會考了。


  徐二和陸流徽看著庭悅一頓操作猛如虎,自己給自己出模擬卷的手法給驚了。


  “人都說樓三姑娘天賦異稟,今日瞧見才曉得,非你記力超群,而是眼光開闊,人都隻拿自己當考生,獨你會將自己擺在考官的座上。”午間小憩,陸流徽對著庭悅不住地誇讚。


  庭悅輕輕撓了撓頭:“都是些笨法子,不過是借著給自己出卷子的法子測測自個還有什麽遺漏的,我整了些東西出來,你拿去看吧。”


  徐二一向比庭悅心細,見陸流徽老皺著眉,問道:“你這回中了舉人,便是會試不過直接去考製科就能去做女官人,怎麽總覺得你眉頭一直鎖著。”


  陸流徽尷尬地回過神,望著徐二沒受過宅鬥摧殘的臉:“你還是不要曉得了。”


  庭悅將鍾媽媽給自己弄的點心盒子打開,自己拿了一塊玉露團,又遞給徐二流徽讓他倆也嚐嚐,這才湊著她的臉小聲道:“可是家裏出事了?”


  流徽微微搖頭:“不是,隻是我那哥嫂……”


  魏國公的爵位這一代完了就要撤,上一任魏國公又是個管不住自己的,庶子庶女留了一大堆,死後家產一分,內鬥一搞,現今的魏國公府隻是一個空殼。


  若是下麵的子嗣得力,國公府是空殼倒也無妨,總會有子孫掙些名頭往裏頭填虧空。不過如今看來,魏國公家最能走仕途的還是陸流徽這個年過三十的老姑娘。


  既然走文科仕途不利,和陛下關係好讓子嗣走蔭封這條路也可,隻是現今的魏國公是陸雲起的生父陸成斂,當年他一己之力做出能讓清河郡主休夫的事,估計女皇也不是很待見他們。


  眼見著陸流徽從喪門星變成全家的希望,搖搖欲墜的國公府能否起複全壓在了自己的頭上,怎麽想怎麽頭大。


  庭悅也不戳破,大廈將傾,幫不幫還得看流徽自己願不願摒棄前嫌:“如今你自個腰杆子硬了,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還不是你自己的主意。”


  這話估計是說到陸流徽心坎上了,她感激地點點頭:“我曉得你的意思。”


  “你們姑娘家說話就是奇奇怪怪的。”徐二看不慣庭悅和流徽打啞謎,自顧自準備翻書用功,後頭突然竄出來一個丫鬟,對著庭悅嚷了一句:“姑娘快回家一趟吧!”


  徐二被駭了一跳,筆洗掉地上摔碎了:“你哪家的丫鬟啊,這兒全是爺們的也曉得衝進來!”


  “六堡?你怎麽來了?”庭悅也驚了驚。


  六堡顯見得是著急了,不過還算曉得家醜不可外揚:“二姑娘說這事本不該擾著姑娘您的,隻是現今家裏頭出了急事,還請姑娘先回府一趟。”


  “我瞧這個小丫頭急慌慌的,你快回去一趟吧,我會同先生說一聲你身子不爽告假了。”陸流徽見事情不簡單,出聲勸了勸。


  庭悅連忙道謝,跟著六堡往外麵走,上了馬車,她才小聲地告訴自家姑娘:“老太太方才在永福居不曉得怎的磕了一跤,現今已躺在塌上說不出話了,夫人和二姑娘怕出事,已經……連老爺都從大理寺叫回來了。”


  庭悅被唬住:“祖母身子不似前些年強健,老人家骨頭一鬆,摔一下是要出人命的啊。”


  “二姑娘就是這個意思,馬夫你快些,她來行止館找人的時候急的都快哭了。”六堡使勁握住自家姑娘發冷汗的手,說話語無倫次的。


  等庭悅到了永福居,隻見外頭隻有一個庭語,往裏屋一看,才發覺烏泱泱的全是人。


  庭語看見庭悅來了慌裏慌張地往她身上撲,抽抽噎噎地掉眼淚:“孫姨娘她動不動來永福居,每回來一趟我就會悄悄將永福居查探一遍,老太太近些日子腿腳也不大便利,我都已經叫人在屋裏裝上各處木欄……今日孫姨娘難得不來永福居,我便也沒去,怎麽,怎麽就摔了呢……”


  永福居陸陸續續地來了好幾個郎中,起先來的一個瞧著不過三十多歲,後頭來的一個頭發比一個頭發白,出來的時候對著送客的樓修遠和樓修儀兩兄弟不住的搖頭:“老夫醫術不精,還請大人另請高明吧。”


  “大哥哥和二哥哥打馬去請泰東醫館的幾位聖手了,若他們還不行,那真是……”庭語的聲音越來越若。


  當年老太太吃錯藥,好歹隻是耗內裏,全靠交州的吳聖手拿藥溫溫補著才把她從閻王殿裏拉回來。


  京城裏頭聖手雖多,可最頂尖的都在太醫院當值,不輕易給下頭朝官家女眷看病,老太太身無誥命,隻能看泰東醫館裏頭還有沒有人有當年吳聖手的本事了。


  庭悅扶著哭的不行的庭語進房,她其實是個心底良善的孩子,在馬車上問庭悅“壞人要害壞人”,其實自己心裏早也有了答案。


  老太太是有罪過,隻是要她眼睜睜的看著已殺死自己親生母親的孫姨娘又要對人下殺手,終究是不忍心的。


  永福居內裏的臥房隻有在塌上的老太太還有她的一對兒子以及剛被大哥哥和二哥哥打馬請來的陳聖手,其餘人怕圍在老太太身邊悶著她,全被屏風隔在外頭。


  庭悅隔著屏風依稀地往裏頭去看老太太,她正躺在床上,一條腿弓著,怎麽也放不下去,臉歪在一邊,正如六堡說的,現已說不出話,一張嘴微微翕合,發出“誒誒”的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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