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他們倆不是和好了嗎，怎麽又鬧氣別扭了？是何時開始的我也不知道，隻知道他們看對方的眼神裏有些許挑釁。對我也格外殷勤。習慣了他們的惡言相向，突然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實在不能接受，也不能忍受。


  “你去一旁坐著吧，我來弄就行了。”當準備把包裏拿出來的水果削皮時，小白來到身邊說。


  “去去去，這種事我來就行了，你隻管等著吃就行了。”當穿好的燒烤都吃完，我準備穿新的菜時，蘇衡粗魯地奪過鐵絲說。


  “像撿柴這種事，你們女生最好少做。”看柴快用完時，小白把起身準備去撿柴的我按回到了報紙上。


  “去坐著吧，不用你喂。等下我來喂你吧。”看著他們辛苦的樣子，把切好的水果用牙簽插起喂他們，竟被蘇衡吼回了一旁。


  神啊……這兩人到底怎麽了？一會懶得跟豬相媲美，一會又跟吃了興奮劑一樣燃燒自己的體力。


  看著他們這個樣子，心裏堵得慌。無力歎口氣，獨自一人在樹林裏走了一遭，放鬆下心情。午後的陽光還不是一般的灼人，看來得快些回去，不然中暑就不好了。


  回到‘基地’，他們還在忙。實在受不了疑問帶來的好奇心與探究心，蹲到整理鋪在地上的桌布上的東西的小白身邊，抓起剛烤好的土豆邊說邊問：“你們倆不是一見如故嗎，怎麽現在比來比去的？你們之間難道有什麽過節？”


  “呃……”他停下手中的活，一臉錯愕地看著我。


  “難道他搶了你的東西？”看見他沒回答，自顧自的猜測了起來。


  “你的腦裏整天想的什麽？別把人家蘇衡想成強盜好不好！”他用手彈了一下我的額頭，有些苦笑不得。


  “明明就是那樣，不用我想。他是有前科的！”哼……分別三次‘綁架’共敲詐了我一千的車費，任誰是當事人都會認為他是強盜！反正他就是個愛占小便宜的人……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


  “木魚啊。”他擺了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起身去了蘇衡身邊，蹲下。貌似兩人商量著什麽。他們的聲音太小，而我也離得比較遠，所以沒聽見。隻得望著他們的背影狂吃桌布上的烤肉與蔬菜。他們商討完，轉過身看見自己頂著烈日在火堆旁辛苦烤出來的食物被我一聲不吭地吃了個精光，頓時大叫：“啊——你這個餓死鬼投胎的家夥！！”


  翻了翻白眼，吃起了水果。


  在蘇衡罵罵咧咧的吵鬧聲中結束了這次的自主燒烤。收拾好垃圾，把它們堆在一起，一把火點了。


  “生命的結束就是這把火。”小白感歎了一句。讓我和蘇衡茫然地對視一眼，用眼神交流。


  “你懂嗎？”


  “不懂……但，有種淒涼的味道。”


  很想對小白說一句：“請不要用前沒頭後沒尾的句子形容出心裏的感受，你又不是詩人！”


  顧及到他的感受，也就把嗓子眼裏的話咽回了肚。


  如果艾愛在，他肯定不敢冒著被痛扁的危險說出讓艾愛抓狂的句子。雖然艾愛看起來比我還淑女，但到撒潑時她絕對是最有實力的潑婦。所以，我和小白都不敢輕易去招惹她。同時，淑女起來也無人能及！

  待火完全熄滅了，我們繞到了山腳下的墓地裏。在大大小小的墳裏找到了最熟悉不過的墓碑。墓碑上的字閉上眼睛都能寫出來，還有那張最熟悉的溫暖如春的笑臉，深深地刻在了腦裏。


  ……媽媽，你還好嗎？


  “媽媽，你還好嗎？”看著許久沒來擦拭的墓碑，輕聲說。然後習慣性用右手握了握左肩，接著掏出紙巾擦起了墓碑。


  “阿姨好啊，我又來看你咯~”小白很自然的微微欠身，與以往一樣問候了一句。把袋子裏特意留下來的水果依次擺在了墓碑前的地下。分別是蘋果、香蕉和梨子。


  “阿姨好，我叫蘇衡……”蘇衡帶著疑問給媽媽問了聲好。看著我和小白，沒由來地皺起了眉。


  “媽媽，好久都沒來看你了。最近過得怎麽樣……我過得很好哦~爸爸和媽媽也過得很幸福，隻是弟弟有些調皮，經常給他們添麻煩。不過，現在好了，在我的調教下他已經改邪歸正了……托弟弟的福，我又交上了一個朋友，怪……好人一個。他就是蘇衡。你女兒厲害吧……”擦完墓碑上的塵土，和往常一樣要和媽媽聊聊天，講講自己身邊發生的一些有趣的事。完全沈靜在自己的世界裏。本來想說蘇衡是個怪人的，當看著他慢慢變臭的臉改了口。


  “阿姨，你不知道你女兒這次回來變得跟艾愛一樣毒舌了……”小白擺完水果，趁我換氣的時候插了一句。


  “小白，不想被揍就把剛剛那句話收回去！”眼裏透出一絲殺氣威脅他。


  “阿姨，快看啊。她發飆了！”他衝我勾勾嘴角，向後退了一步。


  “小白！”從牙齒縫裏擠出兩個音節，向小白撲去。他輕輕側身，躲過了我的攻擊，然後轉身向前跑去。還不忘回頭挑釁地眨眨眼。


  在墓地裏追逐打鬧是每次帶小白和艾愛來時必上演的戲碼。隻不過這次不是二對一。


  蘇衡找了塊石頭坐到了媽媽的墓碑旁，靜靜地看著打鬧中的我和小白。


  和小白玩累了就隨便找了塊石頭坐下，瞪著對方。休息了一會兒便叫上蘇衡與媽媽道別。順便把墓碑的水果分給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