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他眼裏又透出複雜的情緒，似乎在激戰。他的手若有若無的依著臉部線條勾勒。被觸碰的地方有一絲溫度滲進皮膚，由神經傳給大腦，讓一點害怕爬上心頭。


  “為什麽……”輕輕呢喃的字節混著無奈敲在心上，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卻隻能直直地盯著麵前有些憂傷與不安的蘇衡。


  他……到底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又憂鬱了起來？搞得我的情緒也隨之起伏，被揪了起來。


  “為什麽……”他再次呢喃。臉，緩緩在眼前放大。


  風吹了起來，帶著一點理智飄過我們身邊，灶裏的柴被燒得劈裏啪啦響。頭頂上空有唱著歌的鳥兒飛過，再高一點就是飛機帶著‘嗡嗡’聲路過。


  俊美的臉繼續在眼前放大……


  “如果再不離火遠點，你那價格不菲的衣服就壽終正寢了。”在這麽有情調的時候，我冒了句極不協調的話。把自己也嚇到了。


  蘇衡愣了下，眼神渙散，尷尬地拿開分別抓著我右手手腕和停在我臉上的手。站了起來，走了幾步，頭偏向一邊，不再看我。


  扁了扁嘴，小聲嘀咕：“是我救了掛在火焰上空的衣服誒，作為衣服的主人不是應該道謝麽？”心裏卻緊張到不行！

  要死了。搞那麽煽情想害死人啊——我經不起折騰！

  不久，小白抱了許多幹樹枝，額上布滿了汗珠，臉上比離開時還要紅。看來今天的太陽也不小啊！


  早上看天空有些暗，心想是個陰天。結果又失算了，真難為了我們家怕熱的小白冒著烈日到處尋柴。


  “喏，擦擦吧，看你跟掉進水裏一樣。”看著小白身上的衣服東濕一塊西濕一塊，有些心疼。從包裏掏出濕紙巾給他。因為我們的基地是處在比較陰涼的地方，所以不是很熱。


  “還不是你害的。明知道要用柴，為什麽不從家裏帶來？”小白擦了擦汗水，坐了下來，對著我就是一頓指責。


  “如果你願意背著一捆柴在外人看外星人的眼神中招搖過市，我也不介意現在回去拿。”聳聳肩，表示自己無所謂，然後拿了好幾串烤肉放在火烤。看著紅色的色彩慢慢變淡，並‘滋滋’冒著油，裂開了嘴。那聲音真讓人興奮！

  “你……蘇衡，你也說句話吧。這女人太毒舌了……”小白說不過我，對著蘇衡的背影說。眼睛一直瞪著我……手裏冒著香氣的肉吞口水。


  蘇衡沒理他，依然站在原地看著山下的一切。有些淒涼的感覺。


  “毒舌是艾愛吧……”無心回了句，就把烤肉拿到眼前看了看，再聞了聞。一個字——香！


  小白不再說話，視線一直跟隨著讓人胃口大開的烤肉。


  有那麽想吃嗎？！無意的把肉在眼前晃了晃，他還真跟著烤肉移動眼珠。


  真服他了……


  幾分鍾後，又一頓美味出爐了。本打算自己獨吞了，可看著小白那渴望又可憐的眼睛，歎口氣分了三串給他。一咬著肉，眼都笑彎了。他還真是餓死鬼投胎呢。


  看著蘇衡一聲不響地站在那，心裏有些不舒服。剛剛那件事對他的打擊應該很大吧。我想：他長得這麽好看，有不少女生貼上去，應該還沒有誰拒絕股他吧；又或者他是純情小男生，這是第一次，卻被拒絕了。心裏……應該不好受吧。


  小心翼翼走到他身旁，用右手把烤好的烤肉拿到他聚滿白霧的眸子前搖了搖，引起他的注意。


  “吃點吧。我烤的哦，肯定比你們烤得好吃……恩~~好香啊！”對他笑笑，然後吃了串左手拿的屬於自己那份的烤肉，做幸福狀。


  他動了動眼珠，看了看眼前的烤肉，又低頭看了看我。終於機械地接過了，卻久久不吃。


  “怎麽不吃？涼了就不好吃了。”解決了自己的那份，看了看低著頭繼續烤肉的小白天舔了舔嘴——一定要把剛剛分給他的那幾串烤肉要回來。


  收回目光，看著沉默如蠟像的蘇衡，不明所以撓撓頭。看著他那負氣樣心裏突然煩躁了起來。奪過他手裏的幾串烤肉站到了他麵前，仰頭：“裝木頭人？還是覺得我烤得不好吃，或下毒？還老朋友呢！”狠狠地咬了口烤肉，接著把那串放到他麵前，指著他說：“看到沒？沒毒啊！現在可以吃了吧？如果肚子已飽就另當別論了……”白了他一眼——用得著那麽小氣嗎？連小孩都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用得著給我擺臉色嗎？！

  剛想收回握著鐵絲的手，卻被一隻冰涼的大手包裹住。他慢慢張口，把我咬了一半的烤肉吃進了肚子。


  我有些木訥。他吃、吃了！可是……


  “喂……頭被門夾啦！這有完好的怎麽把我的那串吃了？快……趁現在還沒完全吞下去，快吐出來……”他是不是受打擊過頭了？別人吃過的東西，他毫不抗拒一口咬下。天啊……真的得讓醫生來給他檢查一下了，看看有沒有神經搭錯，或少一根的現象。


  拍著他的背我有些哭笑不得。


  “死人，想把我拍死啊！”他忽然攔住我拍打的手，一臉痛苦地瞪著我。


  “你才死人呢！”我回瞪。不就是用力過猛了點嘛，有本事就一掌拍死我啊。還是那句老話“雖是女生，但氣勢上絕對不能輸”！

  “好好好……你這個腹黑女，我不跟你吵！”他認輸，向小白走去，坐在了報紙上，等待美味成熟。


  冷哼一聲，把手上剩餘的烤肉一口吞了，差點噎著。


  接下來的氣氛有些怪，歡聲笑語中隱藏著不易察覺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