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切準備就緒,我們三個坐在鋪在地上的報紙上,一人拿了幾串才穿好的燒烤,圍著不是很美觀的‘灶’開始了今天的正題——自主燒烤。
“的確夠自主的。”蘇衡是這樣說的。
太陽依然掛在空中,炙熱的陽光從樹葉中穿過來,灑在地上、身上,影子像老鼠見了貓縮在腳下不出來。跳躍的火焰讓三張不同的臉變得又紅又燙,卻掛著同樣開心的笑。
“有那種流落街頭的感覺麽?”
“流落街頭還有這麽大塊肉麽?”
“啊……小白,你的那塊肉烤焦啦!!”
“哇……燃起來了。”
……
“聽見沒有?那油汁歡快雀躍的聲音,讓人興奮。”
“蘇衡,你再用那變態的聲音說話,我就把這坑裏的火全扣在你的頭上!”
“哇……小白,我們怎麽搭上這麽一個暴力女?”
“恩……不知道誒,不過她沒那個人暴力吧……”
呃……有幾天沒和艾愛玩了吧。改天得找找她了,不然肯定又會被形容成“重色輕友,表裏不一,躲在廢棄城堡裏研製毒藥的老巫婆!”了。她總是這樣毒舌。
但不明白‘躲在廢棄城堡裏研製毒藥的老巫婆’怎麽會和我搭上邊。前兩個成語還能接受:重色輕友說明我的異性緣好;表裏不一嘛……從某些來說的確是這樣。想我這樣青春飛揚,活潑可愛的少女怎麽會是老巫婆呢,還是研製毒藥的,而且還躲在廢棄的城堡裏!
為了在眾人麵前扳回麵子,當下就回了句“你也好不到哪去。不就是躲在男人身後翹尾巴的狐狸嘛,拽毛啊!”
我們總是這樣拌嘴。小白經常被我們搞瘋,扯著頭發怪叫:“你們兩個仙人啊,能不能安靜會?頭都快炸好了!”
我們一聽,就開始分析他的頭可不可以吃了。
“喂……你的肉,焦了。”手被人推了下,那塊被烤焦的肉就脫離鐵絲做自由落體,躍進了火堆裏。
“啊,我的肉……”我悲傷地看著那塊肉,眼裏堆滿了水。
“喏,吃我的吧。”小白把他那份遞給我說。看著他燦爛的笑臉,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我們在一起玩的日子,不久了……
被煙熏出來的淚溢出了眼眶,可憐地說:“小白,這肉吃不得了,已經是焦炭了。”
小白看了看被火烤成焦炭的肉不好意思撓撓頭,尷尬的笑笑:“我再去撿點柴來。”說完就往樹林裏走去。
能夠把肉烤成焦炭而渾然不知,我想世上也隻有小白一個人了!
“好好、好……笑。”蘇衡早已笑到了岔氣,在地上打滾。
翻翻白眼,繼續為火堆裏與柴火合二為一的肉禱告。
“別再看了,這個給你。雖然烤得不是很好。”一串黑一塊青一塊的東西出現在眼前。
“我不吃黑炭。”無辜地看著拿著那串像黑炭的東西的蘇衡說。
“是青椒,笨蛋!”要不是他另一隻手裏拿著東西,肯定一記暴栗會在我頭上無情的炸開。
我“哦”一聲,接過了那串怎麽看也不像青椒的青椒,咬了一口,確實不怎麽好吃。我在心裏呐喊——我要吃的是你另一隻手裏的烤肉!
可惜他沒聽見,把剛烤好還冒著油的烤肉放進了嘴裏、咀嚼、咽下,還舔了舔唇。
MD。該死的老天爺,虧我還那麽的尊敬你,連塊肉都不分我點。
沒好氣的把那串有焦糊味的青椒咬在嘴裏,當成蘇衡不停地嚼。嚼到最後竟有青椒特有的清甜縈繞在舌尖。
吃完青椒,把鐵絲插進腳邊的土裏,用手背粗魯地擦了擦嘴,沒好心情地瞪著回味肉香的蘇衡。
“你……”他抹抹唇,目光忽然停在我的臉上,嘴角不停的抽搐,最終還是笑了出來:“噗……整一個花臉貓。”他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向我靠近。
“哪有……”想隨便用手擦擦,卻被他半路攔截,用左手把我抬到一半的右手手壓了下去,右手拿著淡紫色的手帕向我的臉靠近。
輕輕的,小心翼翼的為我擦拭嘴角。
我們之間的距離可以說沒有。
我坐在地上,他跪在旁邊——有點像求婚的架勢。他的左手拉著我的右手,右手拿著手帕認真地擦著我臉上的髒東西。他呼出的氣輕輕地擦過額前的劉海打在被火映紅的臉頰上。
眼睛保持平視就可以看見露在衣領外漂亮的鎖骨,往上就可以看見剛毅的下巴,再上一點就是性感的雙唇,再上一點……再上一點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的視線被他的唇完全吸引了。那不是很特別的唇,不是三瓣的兔唇,也不是尖尖的烏鴉嘴,頂多用‘性感’來形容的普通的唇。
粉嫩的色澤被考黑的食物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黑色,有點中毒的感覺。
不自覺咽了口唾沫,任他在臉上抹來抹去。
突然,他停止了動作,僵在那如同石化了般。試探性地抬高視線。鼻子上是一雙深邃的眸子。
心髒在胸腔裏不安的跳動,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離,隻能保持現在的呆滯狀態。腦海裏除了那雙動情的眸子,就什麽也沒有了。
他眼裏閃動著異樣的光芒,鎖定我的視線不曾移開。臉上輕輕的觸碰讓思緒從九霄雲外一點一點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