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自以為是的聰明
說著，顏綰書就要去搶。
蔣書瑤自然是不讓，再瞧顏綰書將全部家底都扔出去了及麵上的喜色，認定她是十分喜歡且要得手的。
頓時，她狠狠心，咬了牙，將身上所有銀兩都拿了出來，高揚著頭，得意道。
“不該是你的，燕王妃還是別惦記了。”
顏綰書挑眉，笑著將錢袋子拿了回來，給了和芷，這才得空看了一眼蔣書瑤。
“蔣姑娘的眼光，本王妃不敢恭維，垃圾罷了。”
一語雙關，意有所指。
看著顏綰書麵上明晃晃的笑意，蔣書瑤神情一僵，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騙了，一口氣提到心口，看了看手裏的玉，頓時額角一跳就要摔了。
揚起手卻又怎麽也扔不下去，隻覺得是個燙手山芋，隻得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金盼兒本要跟上蔣書瑤，腳步微頓，轉向顏綰書。
“燕……燕王妃，那日的事情……”
結結巴巴，話未說完，對上了顏綰書冷然的目光，她心下一悸，隻覺得那雙眼睛像是要看穿她。
顧不得要說什麽了，金盼兒頭皮發麻，抬腳就跑了。
待出了店鋪，她臉色難看。
再想起宋文瑞這兩日對她的疏遠，對應婉白的糾纏，心中一陣惱恨，攥了攥手，抬腳離去。
店鋪內，顏綰書正要離開，卻被掌櫃的攔下，送了一塊真正的和田玉。
這玉珍貴，自然不是放在櫃台展示的，而是私藏的。
顏綰書沒要，但是給了定金，請掌櫃的幫忙尋一塊和田玉原石，掌櫃的今日承了情，賺了銀兩，自然盡心盡力。
有消息，掌櫃的會通知，顏綰書沒了逛的興趣，帶著和芷回府了。
燕青冥沒在府裏，顏綰書讓和芷注意著，等到她用了晚膳還不見人，她有些著急，讓和芷再去問問。
和芷還未走出院子，便回來了。
“王妃，王爺回府了，已入府門。”
眼前一陣風而過，和芷輕搖著頭，無奈的跟上顏綰書的腳步。
燕青冥剛回府，便聽聞顏綰書找他，還未問是什麽事情，便見遠方一道身影，他眸光微頓。
“王爺，之後還有事情嗎？我想與你一同出府遊玩。”顏綰書略帶著喘氣，將話說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他，眼裏的期待遮掩不住。
“現在？”燕青冥聲音平靜，示意她看了看天色。
夜已黑，王府燈火通明，但府門外卻是一片黝黑。
“嗯嗯。”顏綰書點頭如啄米。
燕青冥不知她玩什麽花樣，眼中閃過興趣，便隨她一同出了府。
馬車一直備著，顏綰書早就準備好了，似乎沒想過他如果不答應會是什麽情況。
顏綰書怕他餓，馬車上備好了茶點讓他墊墊肚子。
燕青冥隻喝了茶，一杯茶還沒喝完，已是到了地方，下了馬車。
顏綰書沒帶和芷，烏朝遠處候著，看見眼前這一幕，也不由得詫異。
原本該是清冷的長街上，攤販齊在，燈火通明，每個人都在做著自己手中的事情，若非長街無一人遊逛，仿佛身處在白天熱鬧的集市。
倒是燕青冥下車，波瀾不驚，讓顏綰書瞧不出什麽來。
他不言語，她隻好開口。
“白天人太多，王爺也很忙，所以我就準備了晚上，這是給王爺準備的，獨一無二的夜市。”
她俯身揚首靠在他手臂，輕聲言語，像是他們兩個人的秘密。
“今夜王爺隻管開心，我給王爺買單！”
她促狹的笑笑，不等燕青冥反應，已是拉著他開始逛起來。
她自己吃過了，燕青冥沒有，所以她詢問了過後，直接拉著燕青冥去了麵攤，要了一碗陽春麵。
麵攤老板老實和藹，動作也極快，不多時一碗熱乎乎的陽春麵便端了上來。
燕青冥坐姿端正，吃飯時候也文雅。
有路過的百姓看見長街燈火通明，也不由得好奇想要進來看看，隻是被告知客人特請後便隻能駐足觀望，隨後便離開了。
沒想到他回去後，碰到身邊的人總會稀奇說兩句，以至於燕青冥一碗麵剛吃完，有不少的人都走進了長街。
顏綰書隻包了攤販，沒讓守衛守著，不由得擰眉，讓烏朝處理了一下，好在沒多久就清淨了。
她笑意盎然的拉著燕青冥去看了胸/口碎大石等雜耍，猜了燈謎，買了糖葫蘆，買了麵具逗他。
雖然他一直麵無表情，但這不妨礙她拉著他從長街頭逛到長街尾。
到了最後，她已是滿懷小玩意。
叮咚響的撥浪鼓、粗糙的竹蜻蜓、叮鈴叮鈴的鈴鐺各種各樣的小玩意。
煙火‘砰’的一聲漫天綻放。
她在這突然的明亮中，將懷中的所有往前一送，燦然一笑。
“這些都給你。”
希望所有的不開心停留在以往，未來都是開心。
原本是為了討好他做的這一切，但在這一刻，顏綰書是真的希望他能夠開心。
他的童年必然是不愉快的，這些微不足道，她已盡所能。
煙火消散，黑暗重新降臨。
燕青冥的身形隱於黑暗，融為一體，仿佛生來便是如此。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唯有聲音在這寂靜的黑夜格外清晰。
“顏綰書。”
沉冷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令她怔然。
這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叫她的名字，卻令她心裏染上慌亂。
“自以為是的聰明，會讓我想毀掉。”燕青冥掀起眼皮，上前一步，抬手掐著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與她對視。
她清楚的看見那深墨的眼睛裏所染上的殺意。
手不由得抱的更緊，掩飾心底的一絲慌亂。
“隻此一次。”
燕青冥勾唇輕笑，宛若地獄惡魔，鬆手甩開了她。
顏綰書猝不及防，往後摔倒，懷裏的東西猝然跌落一地，發出雜亂的聲響，本就脆弱的東西不堪一擊，全部碎裂。
“王妃，小的十分感謝您的慷慨，給您送來些吃的……”
麵攤老板捂著脖頸倒下，鮮血噴濺當場。
顏綰書臉色微白，瞳孔緊縮。
燕青冥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回首看向顏綰書，麵色平靜，一抹譏笑流露，他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