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奪人所愛要有個度
烏朝回頭瞪了一眼藍兒，見燕青冥停下腳步，他沒出聲，站至一側。
“喜歡荷花？”
天上烏雲蔽月，燕青冥的身影深陷在黑暗裏，看不清表情，語調更是平靜。
藍兒心裏一跳，硬著頭皮回答。
“是，奴婢……”
話音未落，前方的身影已是抬腳離開，一句話落了下來，她沒能細聽清楚。
烏雲退散，月光照亮，這沉沉的夜像是要吃人。
***
隔了兩日，書房中的荷花有些枯萎，顏綰書便想著再去摘幾朵換了，卻被燕青冥阻止了。
她猜不透緣由，他亦沒說，她以為是他不喜荷花，便換了其他的。
直至藍兒的屍體漂浮在池塘中，被管家隨意裹了丟出去。
據說是夜裏太黑，失足跌落下去，沒人發現，溺死的。
若是沒有燕青冥的阻攔，顏綰書就要信了。
隨後她才想起，這藍兒就是當初皇後賜來的兩個美人中的一個，時日久了，她都要忘了，沒想到這會兒又蹦躂出來了。
其中必然有燕青冥的手筆，隻不過顏綰書聽過就算了，並不打算過問，而且這事也是她過問不了的。
她隻當不知，轉頭又去思考尋些什麽有趣的給燕青冥。
恰逢燕青冥不在，她便出府去找應婉白，想讓應婉白給她出出主意，豈料應婉白不在府裏，府裏的人隻知道她出去了，並不知道在哪。
如此，顏綰書隻好自己一個人，等馬車到了西市後，顏綰書便與和芷下來隨便走走，小一緊隨其後。
許是溫度降了，又恰逢鬧市，人還不少，鬥蟋蟀、雜耍等等一係列看的顏綰書目不轉睛，好半晌才被和芷拉走了。
人群擁擠，一個五歲的孩子跌跌撞撞的碰到了顏綰書，險些摔倒，顏綰書順手扶著她。
“謝謝姐姐。”
小孩子嘴甜，不知認生，彎起眉眼笑。
緊跟過來的大人也連忙道謝，隨後拉著孩子往前方而去，遠遠的還能聽到小孩子歡呼雀躍的聲音，開心不已。
顏綰書回首看過去，神色若有所思。
她招來小一，輕聲吩咐幾句，小一神色略有詫異，轉瞬即逝，隨後離去。
不知是不是誰得了風聲，冤家路窄，顏綰書在一間玉鋪碰上了蔣書瑤以及她身後的金盼兒。
彼時，她正隨手拿了一塊圓玉，還沒來得及看，便被人奪走了。
“這玉本姑娘要了。”聲音提高，引人注意更虛張聲勢。
顏綰書抬首看過去，是蔣書瑤得意的表情。
她嗤笑。
“不過是塊玉，不知道的還以為蔣姑娘搶的是男人呢。”
蔣書瑤臉色一變，目光猶如刀一般落在顏綰書的身上。
自她生辰宴後，做妾、搶男人這些就像是釘在了她身上，所有人都在背地裏笑話她，而這一切全都是拜顏綰書所賜！
“管他是玉還是什麽，我看上的，落在我手，就是我的！”蔣書瑤惡狠狠的冷哼一聲，將玉收下，轉首詢問掌櫃的價格。
“這玉多少銀兩，本姑娘要了！”
掌櫃的看看顏綰書又看看蔣書瑤，伸了個手，剛好一巴掌。
蔣書瑤麵上不屑，扔了十兩銀子。
“多的是賞你的，現在把礙於的給本姑娘清出去。”
掌櫃的看著麵前的銀子，臉色難看到極點，轉瞬又麵含笑意相迎。
“這位姑娘說笑了，是五十兩。”
“什麽玉那麽貴，你怎麽不搶！”蔣書瑤還未說話，金盼兒脫口而出，麵含震驚。
雖說家裏都是在職的，平日裏好東西少不了，但她們也隻是家裏的姑娘，零花錢也不多，一個普通的玉，十兩都是高了，更遑論是五十兩。
掌櫃的挺直身板，出聲解釋。
“這位夫人識貨，這是和田玉的邊料而成，普通玉自是比不了的，若是真正的和田玉五百兩也不稀奇。”
話裏話外的意思是她們不識貨。
顏綰書笑著摸出錢袋子，將五十兩放在了桌上。
“雖不是和田玉，但這也不錯。”
蔣書瑤本就不是喜歡這玉，隻是單純的想搶顏綰書的東西，這會兒即便是知道價格高，在顏綰書的目光下，也是毫不猶豫的拿出了五十兩。
“說了我要的，就是我的。”
蔣書瑤勢在必得，顏綰書看出來了，她顛了顛錢袋子，目光似有些局促，又看了身後的和芷一眼，又拿出了五十兩。
“我出一百兩。”
“我已經給了，自然就是我的，你出再多也沒用！”蔣書瑤作勢要走。
顏綰書將她攔下，爭鋒相對。
“貨是掌櫃的，他未賣，你我同出五十兩，自然是價高者得。”
“的確如此。”掌櫃的附議。
蔣書瑤怒目而視，剛要開口，又被打斷。
“蔣姑娘莫不是沒有銀兩，想硬搶吧？”顏綰書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她。
蔣書瑤被這一激，梗著脖子。
“一百一十兩。”
看得出顏綰書挺喜歡的，多出一倍也要買回去，她偏不讓！看顏綰書那樣子，也是沒帶什麽錢的，還好她今日身上銀兩帶的多，足有五百兩。
就不信顏綰書還能與她杠！
想法剛落，她就見顏綰書再看了看錢袋子，她更加確定了。
“一百五十兩。”顏綰書又拿出了五十兩。
“兩百兩！”不想一點一點加，蔣書瑤一口氣加了五十兩。
顏綰書表情難看一瞬，她往身後的和芷耳語了兩句，和芷也從身上拿出了個錢袋子，癟癟的，像是沒有。
顏綰書將兩個錢袋子全都壓在了桌子上。
“四百兩！蔣姑娘奪人所愛也要有個度。”
顏綰書怒氣衝衝，眼尾都有些紅。
蔣書瑤暢快的看著她，想都沒想的壓了下去。
“五百兩！”
“你！”顏綰書氣急敗壞。
蔣書瑤得意的笑。
金盼兒看著總覺得不對勁，拉了拉蔣書瑤的袖子，小聲提醒。
“五百兩……太多了。”
蔣書瑤表情僵硬一瞬，也瞬間反應過來。
一個五十兩的玉，她最後卻是花了五百兩，頓時想要反悔。
顏綰書瞧出來了，麵色一喜，連忙道。
“莫不是蔣姑娘拿不出五百兩，那還是快把玉還給我吧，我這可都是付了銀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