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禮數被狗吃了
前者至少會隱藏,不會讓你明顯的看出來。
後者就差要把我要搞事、我要告狀的意思寫在臉上了,真的是……明目張膽的張揚。
可偏生配上這張臉,就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燕青冥挑眉看她,沒說話。
顏綰書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對他眨了眨眼睛,狡點一笑。
“他們都說王爺要與我和離,還說王爺要美妾成群,不過我最是相信王爺了,王爺定是不會辜負我的對不對?”
她揚首,眼睛隻盛入他的身影,語調輕軟,像是一縷清風拂過心底。
喉結上下滑動一二,燕青冥輕應。
“嗯。”
聞言,顏綰書笑得更歡,坐直了身子,掃視眾人。
“我就說嘛,都是些子虛烏有的謠言,也不知是誰腦袋被驢踢了,竟還有我與二殿下的謠言,說什麽舊情未了,一時著了道做出了些鬧笑話的事情,哪來的情,這等破壞我與王爺感情的不實謠言若再叫我聽見,我可不輕饒。”
明明是極盡威風的話,因著她的嗓音,反倒是顯得奶凶奶凶,就像是借著燕青冥耍威風。
話音一轉,她便又看向了景承宣,眼裏有著明晃晃的厭惡,說出的話也更加不留情麵。
“話說回來,我自從嫁入燕王府,恪守本分,從未有過逾越之舉,這謠言從何而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有些事想問問二殿下。
宣王妃邀約帶著二殿下印章的書信,二殿下私下攔住我府中的馬車,說些莫須有的話,三番兩次的巧遇,此前種種,我本不做多想,免得壞了二殿下與王爺的情分,可這謠言屬實難聽,危及我與王爺感情,讓我如鯁在喉,不得不問一問,二殿下,究竟意欲何為?”
顏綰書是真的被惡心到了,前些日子這謠言她從應婉白那聽來的時候還算正常,這兩日已是完全變了意味。
她讓大四多加留意了下,謠言竟是景承宣那邊散出去的,可讓她惡心死了,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是見她與燕青冥走得近,不能為他所用,便惱羞成怒的離間?
他當自己是什麽香餑餑,誰都想要,無恥!
顏綰書的問話擲地有聲,加上其眼中明晃晃的厭惡,眾人很難不想歪了,早前便有二殿下糾纏書寧郡主的謠言,隻是以往眾人所見皆是書寧郡主糾纏二殿下的樣子,很難相信。
如今好像,越發覺得前者才是正常的。
眾人的目光讓景承宣如刺在背,不自覺的挺直脊背。還沒回答便又聽人言。
燕青冥臉色沉了下來,低首看向顏綰書。
“他攔你的馬車?何時的事?”
如醋意大發,聲音都沉了幾分。
顏綰書這才回神,忘記這事沒對燕青冥說過,她心裏一跳,迅速甩鍋。
“就你不在,我回將軍府住兩日,外出時遇上的,他突然就攔住馬車衝/進來了,嚇我一跳,還好有和芷在,說了些莫須有的話就離開了。
後來我與二哥說了,二哥說他是宣王,這事又沒人看見,說出去對我不好,以後遇見躲著就行,後來我嚇得幾日沒出門。
二哥見狀帶我去南懷寺祈福,誰曾想又遇到了,還好有二哥一同在,才沒事。王爺回來我太高興了,就忘了。”
說著,她頗為委屈的抓緊了他的衣袖,眼睛裏都有些紅,顯然被嚇得留有陰影。
顏溫嘴角動了動,看向上方依偎的兩個人。
他要不是她哥,他就信了。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丫頭跟在燕青冥身後都學壞了,一套一套的。
想是這麽想,顏溫嘴角卻不由得揚起笑。
這樣也好,總比以往單純的被人騙好。
顏溫都看出來的事情,燕青冥自然也清楚,眼睛眯了眯。
這事他在外入夢醒來後,讓烏朝去查了查,隻是後來剛巧回城去南懷寺又遇上了,烏朝簡單匯報了兩句,他便沒放在心上,卻不知還有這般細節。
他嗤笑。
“宣王打主意打到本王的王妃身上了,怎麽,當本王死了?”
燕青冥聲音不高,饒是如此,也令人心悸。
景承宣表情難看,這會兒不再有什麽嫉妒不甘心,什麽情深不悔,隻恨不得讓顏綰書閉嘴。
“燕王誤會了,此事多有隱情。”
蘇含雁溫和著神色,不見半點不悅。
“是我的錯,讓燕王妃有所誤會了,聽聞謠言時,心生嫉妒,與殿下鬧了些別扭,殿下一時氣急便去找了你的不是,連累到你了,對不起,我自請摘抄女德百遍,燕王妃想要什麽我皆應,還望燕王妃消消氣。”
三言兩語,蘇含雁將所有過錯全攬在自己頭上,神色平和的仿佛除此之外再無半點其他的情緒。
景承宣神色變了變,緊緊的握住了蘇含雁的手,語氣也冷硬起來。
“若是有所唐突,本王對燕王妃道歉,無需為難雁兒。”
顏綰書眼中冷笑。
明明她們才是受害者,他們反倒成了委屈的那一個。
燕青冥輕抬眼皮。
“宣王的禮數被狗吃了?道歉便是如此趾高氣昂,毫無悔改之心?”
他嗤笑,桌上的酒杯被他重新拿在手中把玩,卻在話落的那一瞬,從他手中跌落在地。
清脆的碎裂聲回蕩在四周,昭示著他的情緒。
黑如墨的眼睛,盯著你時,宛若吐著猩紅舌/頭的蛇,隻待時機一招斃命。
景承宣額頭青筋動了動,輕壓一口氣,站起身彎腰,遠遠的對著顏綰書道:“對不起。”
三個字說的極為的憋屈,顏綰書卻是通身舒暢,眼睛彎彎,笑得明目張揚。
“很抱歉,我不能原諒,誤會也好,事實也罷,傷害既定,是否釋然的選擇權在我,宣王想必大度,不會與我一介女子計較。”
“自然……不會。”景承宣仿佛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了一巴掌,如坐針氈,眼底閃過片刻猩紅,抬首時已恢複如常。
至此,生辰宴重新恢複如常,而被作為主角的蔣書瑤除了開始,再無半分存在感,連與景承宣說一句話都不可能,氣得咬牙切齒,一切憋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