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試探
“穆總。”林臻把筆放下，把紙團成一團扔到一邊，轉身正對上穆戰庭的眼神，堅定而冷漠，說話是帶上了幾分戲謔，“穆總一大早跑到我這裏來撒野，該不會又想了自己的那位故人了吧？”
“到底要讓我說多少遍啊，穆總。”林臻上半身突然前傾，和穆戰庭的距離瞬間縮短，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訝異，“我是來和你談合作的，不是來和你緬懷往昔的。”
“更何況你和我之間沒有值得緬懷的往昔。”
“穆總，你作為一個已婚男士，請安分守己，不要再做出這種讓我覺得惡心的行為，否則，我可是會單方麵結束這次合作的。”
林臻這番話說的一環扣一環，步步緊逼，穆戰庭卻沒有一絲動搖。
他渴望了已久的真相就在眼前，無論她說什麽，他都會記住自己的目的。
“林總，你頭發亂了。”
穆戰庭冷不丁突然冒出這麽一句，林臻愣了下，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穆戰庭已經伸手把她的頭發都攏到耳後，身子也向前探去。
電光火石之間，林臻忽然想起什麽，猛地推開他，眼底的慌張已經被惡心和憤怒掩埋。
她撥通內線，電話那邊很快有人回應，“林總，請問有什麽事嗎？”
“叫保安來我辦公室，這裏有無關人員。”
說完，林臻瞥了眼穆戰庭，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厭惡，“一分鍾之內，我要這個人消失。”
“穆戰庭。”這是林臻罕見的幾次直呼他的全名，“不要再騷擾我，除非你想上娛樂頭條，當做大家的飯後談資。”
林臻的腦海中突然出現穆阮阮小小的身影，臉色更加森冷，“穆總，別忘了，你還有孩子。”
聽到穆阮阮，穆戰庭的臉色也變了。
兩人對峙的時候，保安已經上來了，他們看到辦公室的這位，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愣著幹什麽？”林臻蹙眉，眼神示意，“還不快給我架走？”
保安看了看穆戰庭，沒動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穆總，還請您別為難我們。”
林臻沒再管他們，開始處理文件，穆戰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於離開。
他相信，林甄一定和林臻有拜托不掉的關係，自然如此，來日方長，他總能找出端倪。
終於趕走穆戰庭，聽到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林臻仿佛被泄了氣，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
她不清楚穆戰庭為何突然過來，更不敢猜測他為什麽會突然幫她攏起碎發。
“穆戰庭……”
林臻輕聲呢喃，心中的情緒十分複雜，手機卻突然響起來，拉回了她的思緒。
林臻摸過手機，看到上麵的名字，整個人忽然放鬆了很多，接通，“驚宴，怎麽了？”
林臻話落後，電話那端有幾秒的安靜，過了一會，傅驚宴才開口：“林臻，叔叔的墓地我查不到。”
“查不到？”林臻皺眉，側頭看出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太陽被雲層遮住，整個天空變的沉甸甸的：“為什麽查不到？查不到的意思是什麽？”
傅驚宴沉默，林臻的聲音拔高，拿著手機的右手攥緊到發白：“驚宴，你知道的，你不跟我說，我也能自己查。”
傅驚宴到底拗不過林臻，他開口：“我查遍了整個運城的喪葬公司，墓地，都沒有查到你爸爸下葬的記錄。”
“另外……”傅驚宴頓了頓，繼續開口：“你父親的遺體並沒有被領走。”
總有很多人死後沒有身份，沒有家人認領，而這些人最後都是被燒成灰給撒向不知名的地方。
“怎麽可能！”林臻沙啞的聲音帶著哽咽，破碎的像是扯壞的錦緞：“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腦袋嗡嗡作響，眼前快速劃過所有關於林顯安的畫麵，眼淚就這麽毫無知覺的掉下來。
“我爸爸怎麽可能落得屍骨無存的地步！我不相信！”
“我不可能相信！”林臻咬破嘴唇，鮮血的味道鹹澀的發苦“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她不可置信的搖頭，抓著車鑰匙跑出去。
林顯安，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男人怎麽會落得屍骨無存的地步？
“爸爸……”林臻壓抑著哭聲，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串接一串。
油門踩到底，黑色的賓利在林宅停了下來。
林臻抬手擦掉臉上也眼淚，整個人在變的無比的冷靜。
她推開門，一步步超林宅走去，抬手按動大門口的門鈴。
五分鍾後，一個中年女人走出來。林臻不認識她，抿了抿嘴唇，露出一個微笑：“你好，我是林顯安先生的一位朋友，學習期間曾經受到過他的照拂，今天特意過來拜訪。”
“林顯安？”中年女人看著林臻皺眉：“什麽林顯安，我不認識，你找錯地方了。”
說罷，中年女人關上門。
林臻還要開口，女人已經離開。
不遠處，一切都被方雨晴收入眼底。
次日，方雨晴將林臻半路攔下，說是要為上次的事情賠罪，林臻想看她到底耍什麽花樣，便跟她去了。
果然，方雨晴甩出林臻站在林家大門前的照片，冷眼看著她，“林臻，你到底是誰？到林家又有什麽目的？”
林臻掃一眼照片，眼睛微眯，閃出狠厲的光。
“我能有什麽目的？怎麽？你這麽跳腳難道是因為戳到了你的痛處嗎？”
“你胡說！”方雨晴尖叫，“我才沒什麽痛處，我現在是在質問你！”
聞言，林臻嗤笑一聲，眼裏都是不屑，“質問？你憑什麽質問我？又拿什麽質問我？這幾張照片，還是你空口說白話？”
“拜托，方小姐，二十一世紀了，偷拍的照片也可以作為證據了嗎？”
“要是真的理論起來，我是不是還可以說方小姐跟蹤我，圖謀不軌呢？”
林臻巧言令色，步步緊逼，方雨晴幾乎毫無招架之力，狠狠地瞪著她，“啪”一聲，把桌子拍的響亮，“你這個賤人！信口胡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