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無跡可尋
第148章無跡可尋
排布這一切的人等候多時,終於等到白心婉出來,哪能就讓她這麽跑了?
一直帶著火光的羽箭破空而來,卻不是刺向白心婉的馬車,而是以入木三分的力道飛進丞相府的馬車車廂裏。
不過一息之間“轟”的爆炸聲隨之響起,震耳欲聾。
丞相府的馬車炸開後連帶著白心婉的馬車也被炸地四分五裂,藏有火藥的不僅是一輛馬車。
白心婉來不及思考是怎麽回事眼前就亮起一片火光,要跑是跑不掉了。
她把阿慶奮力往前一推,盡量推離爆炸的範圍,阿慶剛被推開,白心婉就被身後撲上來的火光吞噬。
龔修等人剛從大殿出來,就聽到城門方向傳來的爆炸聲。
爆炸聲一起,整座皇宮仿佛都跟著顫了顫。
爆炸殺傷力十分厲害,死了兩位車夫,一名宮女和一名太監,白心婉不幸亦有幸,在被火浪吞噬之前快速滾到路邊,盡量避免位於爆炸點中央。
爆炸帶來的氣浪震裂了宮道邊的水缸。
缸裏的水正好潑在白心婉身上,這才沒有讓她直接被燒死,但白心婉的背部被大麵積燒傷。
好在隻是初級炸藥,未經過精確的加工,不然白心婉就算泡在水缸裏也難逃一死。
一切都很湊巧,湊巧到好像是卯足了勁要白心婉的性命,又刻意放她一條生路。
書房內。
桌案上的筆洗與筆架被男人憤然掃落在地,黑衣暗衛跪在不遠處低頭不語。
“豈有此理!這都不死!那麽多的火藥量應該足夠了才是!我分明都算好了的,宮道上的水缸不是提前撤走了麽!隻要沒有水源,她便死定了!”
男人的眼白布滿紅血絲,俊秀的五官變得扭曲猙獰,活似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水缸原先是撤走的,後來不知為何宮人又挪了回來。她大難不死隻怕要起疑,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暗衛抬起頭,在隱隱綽綽的光下隱約可以看到暗衛眉間有一道傷疤。
男子在桌案前走了幾步,臉上瘋狂的神情逐漸淡去,隻是眼底的陰毒依舊不減。
“嗬,那還不好辦,她不是讓人去查蘇丞相在晏城的火藥倉庫,隻要把事情推到蘇丞相身上,就可成功脫身。”
“我們所為一直在私底下進行,她想不到,也不會想到。”
“大人英明,屬下這就去安排。”
暗衛對站在陰影中的男人拜了拜,起身退了出去,白心婉因爆炸受傷不宜挪動,隻好緊急安置在宮裏一處僻靜的宮苑中。
她醒來時身上的燒傷已經做了簡單的處理,且上了藥。
內室內室空無一人,隱約聽到外室有人交談的聲音。白心婉趴在床榻上,隻是呼吸間都疼得她直冒冷汗。
“媽的。”
白心婉暗罵一聲,什麽禮儀談吐通通拋之腦後,別說一句髒話,現在她恨不得把背後耍陰招的人揪出來,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
白心婉打開空間拿出一支破傷風與抗生素,從善如流地把兩支藥打入體內。
如此應該可保暫時無虞。
不然以她身上的傷口,一旦發炎或是感染,她必死無疑。
在床上趴著躺了一會白心婉才又從空間裏拿出一罐止痛藥,藥丸在瓶中碰撞發出“哢啦”的聲響。
白心婉打量著手裏的藥瓶,仿佛鼻翼又縈繞著淡淡的酒香氣。
敢在宮門前在馬車裏放置炸藥且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人必然非富即貴。
除此之外,馬車裏的火藥都是非常初始的引爆手法,而這種手法,與火燒軍營、炸死龔孜麓如出一轍。
第一件是龔孜麓所為,第二件是龔修所為,那麽第三件是誰動的手?
對方想殺的是她還是蘇丞相?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二皇子在大殿前說的話都值得揣摩。
白心婉想著這些事出神時,房門被緩緩推開。
推門之人想來擔心吵到白心婉,動作非常輕,不承想一開門就見白心婉瞪著眼看著門口方向。
“婉兒!你醒了?身上還覺得疼得厲害麽?都是母親不好,沒有看好你才發生這等事。”
白夫人才擦去的眼淚,一進門瞧見白心婉醒了,便又哭了出來。
阿慶跟在白夫人身後進來,瞧見白心婉一頭冷汗也跟著哭了,嗚咽著說自己無用一類的話。
白心婉不好解釋頭上的冷汗是因為方才打針時疼的,哭笑不得開口安慰兩人。
“我無事,此事與母親無關,阿慶你也無須自責,你身上可有傷著哪裏?”
就當時的爆炸程度,別說阿慶,就是來一個天王老子也救不了白心婉,能護得阿慶周全也就罷了。
阿慶含著淚搖搖頭。
“隻是被熱氣灼傷而已,並無大礙,倒是小姐,太醫說您身上的傷口,隻怕多半是要留疤,這可如何是好。”
對於女子而言皮相尤為重要,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樣醜陋的疤痕落誰身上心裏都不好受。
白夫人聽太醫說時哭得快暈死過去,可轉念一想,白心婉能活著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無妨,母親會遍尋天下名醫為你醫治,就算要花無數金銀母親也在所不惜。”
白夫人唯恐白心婉傷心,心疼地握著女兒的手一再保證,定會找到個好大夫。
“留疤而已,不是什麽事,母親不用安慰我,也不用擔心,我隻想知道那些火藥是怎麽回事?”
“王爺可有查到什麽?那麽多火藥藏進馬車中,不會全無蛛絲馬跡。”
背部的傷已是板釘釘的事,不可逆,白心婉不關心。
她關心的是現在外頭有什麽風吹草動,白心婉萬萬沒想到的是白夫人麵目複雜地看著她,然後難過地紅了眼眶。
“王爺命人查問了昨夜巡邏的侍衛,可是無一人看見火藥是怎麽藏到馬車裏的,不僅如此,除去你與阿慶之外,當時在場的宮女太監以及車夫都葬身在那場爆炸中。”
白夫人幾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對這個回答,在白心婉的意料之外,亦是意料之中。
“也就是說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