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六章 意外之事
第九百八十六章 意外之事
「大公子小小年紀,卻是孝順得很,星曜慚愧,幼年時多忤逆觸怒先父先母,如今想來,愧不能當。」南宮星曜原本看獨孤默維護母親的樣子,有些好笑,但說至後半句,聲音竟是漸漸低了下去,明顯有些悲傷。
「小侯爺如今這般長進,為人中龍鳳,令尊與令堂在天之靈,也定然為之驕傲,大可不必為此介懷。」君霏羽聞言愣了愣,不知說些什麼,最後也只好安慰一句。
南宮星曜倒是及時察覺了自己的失態,自我解嘲地笑笑:「星曜只是看見大公子與夫人天倫之情,一時間想起往事,情難自禁罷了,卻是讓夫人見笑了。」
「人之常情罷了,也願小侯爺能放下過往,面對更好的以後。」君霏羽覺得自己不太適合說這種雞湯,只好硬生生轉移了話題:「眼下這樁事,小侯爺不就做得很好么?那些特殊的痕迹到底是什麼樣子,妾身也很有興趣去瞧瞧。」
「是,星曜這就帶夫人去瞧,大公子也記得關好門窗,仔細著了涼。」南宮星曜點了點頭,轉身離去的時候還不忘交代了獨孤默一句。
清虛宮中燈火曈曈,但較之白天的人來人往,此時這裡有些冷清,地上胡亂擺放著些修繕用具,影子被燈光映在牆上有些可怕,而宮女和侍衛們似乎也不大願意接近這裡,都在宮外頭一段距離守著。
南宮星曜並沒有食言,帶著君霏羽來到了一處宮牆的下面,牆體已經被那場大火燒得漆黑,連同牆根下的草木也都化為了灰燼,而君霏羽卻很清晰地瞧見底下的石頭上,卻有一灘奇怪的印記,似水又不是水,倒有幾分像蝸牛爬過的痕迹。
但這印記如此之大,怕是沒有哪一隻蝸牛會弄出如此之多的液體來,更令君霏羽心驚的是,這攤印記仔細一瞧竟是類似於一個人形,發現這一點后,她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夫人請再看這邊。」南宮星曜又向旁邊走了幾步,攤手示意,君霏羽順著他的手看去,愕然不已,原來那印記還不止一處,竟是有好幾個同樣的人形痕迹,但與剛才那個不同,這些印記還呈現焦黃色,就像是……大火焚燒后什麼東西融化后形成的。
眼前所見如此,再想到那年在月下所看見的奇怪影子,君霏羽忽然感覺到一陣噁心,忍不住扶著牆乾嘔起來,但手剛觸到冰冷的牆面她又忍不住縮了回來,焉知這牆面上又有什麼生物留下的痕迹呢?
這些印記,會不會真的就是那種影子狀生物的遺體?除了噁心之外,君霏羽心中疑惑大起。
「夫人?」南宮星曜見君霏羽一臉不適的模樣,便伸手扶住她,但為了避嫌,只是穩住她手臂,將她扶好:「夫人你沒事吧?」
「我沒事,」君霏羽緩緩吐出一口氣,站直了身體,臉色慢慢恢復過來,「妾身只是看到這些東西,不由得想起以前打仗時見過的那些屍骸,覺得難受罷了。說來慚愧,近日舊疾複發,那種特製的葯卻是忘記帶了,偏生婢女又不知放在何處,還得回去取。」
南宮星曜從前既是和君霏羽獨孤冥月並肩作戰過,自然也還記得君霏羽那時多次受傷的事,因此對她的說辭並沒有懷疑,而是好脾氣地點了點頭:「那星曜明日替夫人向羽皇告個假,如今夜色不深,夫人或可先回家,明兒午時之前過來,不至於耽誤工期便是。」
「妾身在此事有恙,實是不該,有勞小侯爺照拂了。」君霏羽心中暗自松下一口氣,含笑向南宮星曜福了福身。
雖說已是深秋,京中人們的熱情卻還是絲毫不減,戌時末了仍舊喧騰不已,君霏羽坐著車子一路到家,卻意外地瞧見自家的一輛僕人所乘的小馬車就在外面,院中也是燈火通明,登時訝異不已。
君霏羽疑惑地跳下了車子,便瞧見小馬車前還有兩個熟悉的人影,凌霜和赤焰,而凌霜正焦急地對著赤焰說些什麼。
「凌霜,赤焰,你們這大半夜的是要去哪兒?」君霏羽走近了他們。
「去宮裡找夫人。」赤焰是背對著君霏羽的,似乎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凌霜卻是喜極而泣一般抓住了君霏羽的手:「小姐,小姐你可回來了!我這急得沒法子了。」
君霏羽看著凌霜的神情,方才的喜悅只是一瞬,大約只是因為自己及時回來而已,因為凌霜的臉上更多的是驚慌和不知所措,甚至還有一絲悲傷。
君霏羽還很少看到凌霜有如此豐富的表情,因此忍不住詢問:「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們是在著急找我?我不就在宮中么?臨走時你知道的呀。」
「屬下是……心急如焚,想立刻把夫人接回來!」赤焰的臉上也沒有了以往那種不羈的玩笑之色,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和不安,只可惜還是沒有給出君霏羽要的答案。
凌霜倒是苦著臉指了指門裡面:「小姐,那個相里晝余來咱們家了,所以我趕緊讓赤焰去通知您。」
相里晝余?君霏羽的腦袋蒙了一下,既然他回來了,那冥月也該回來了,為什麼聽凌霜這話,他倒像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因此便追問了凌霜一句:「他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姑爺呢?姑爺有沒有一起回來?」
凌霜搖了搖頭:「就是因為姑爺沒有一起回來,奴婢才擔心。他……相里晝余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著天權先生……」
師父也回來了?君霏羽又是一怔,在這一瞬間忽然明白過來什麼,臨走的時候師父是和相里權一道,但如今,他卻是和相里晝餘一起回來,這說明,他們在地獄之谷或是中途一定是交過手了,可是,相里晝余又怎麼可能和師父他和平共處呢?
君霏羽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尤其是獨孤冥月還沒有回來這件事讓她的心一下子涼了下來,多日以來的擔憂重新壓上心頭,一個又一個的疑惑接踵而至,於是加快了腳步向廳堂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