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六章 失控
第九百三十六章 失控
君霏羽聽了相里晝余的解釋頗為意外，她一直知道當初聶琛的「死而復生」必然是使用了某種禁術，但卻沒想到恰恰是這種術法導致了他現在半人半魔的狀態，可見人還是不能逆著規律而來，否則總會有妖異之事出現。
相里晝余見君霏羽半信半疑，便又解釋道：「那時聶琛與我叔父聯手，一起謀事，當初他是因為斷蛇族和我們衡空一地的秘術結合而復生，這兩種秘術在本族而言不是秘密，但兩種結合卻是史無前例的試驗，我本也以為他是成功了。但如今看來，他卻是因為受到了反噬而魔化，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君霏羽愣愣地看著相里晝余，而後將目光轉到籠子里的聶琛身上，他正不安地搖晃著籠子，不時發出咆哮和嘶吼，如今的他，已經不復當年那種睥睨一切的氣概，君霏羽想起他以前不可一世的樣子，又瞧著他眼下的這個鬼樣子，忽然覺得諷刺極了。
「照此看來，我那位叔父就在附近，他是鐵了心要和我過不去，我還得分些人手去調查他的去向，這裡便有勞獨孤夫人了。」談起相里權，相里晝余的臉色凝重了很多，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輕浮了，簡要交代了兩句就準備帶著手下離開了。
「你的人自然聽候你的調遣，至於聶琛，我會看好。」君霏羽看著他離去，聳了聳肩，這樣倒也好，省得相對著給彼此添堵。
屋子裡寂靜下來，君霏羽轉過身，向籠子邊走了幾步，盯著那個半是發狂了的人看，那個人見有人過來，瞪著猩紅的眼睛直撲過來，君霏羽明知他掙不破這籠子，還是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呼出一口氣來。
「你那時何等驕傲猖狂，可曾想到會落到如今的地步？」君霏羽看著籠中人狂暴的樣子，忽然發出了一聲冷笑，世事無常，作惡多端的聶琛，她曾想到過他的敗，他的死，卻未曾想過他會淪落成如今的模樣。
籠子里的人已經失去神志，但聽到眼前的女子說話，還是停了停動作，似乎在聽什麼，但瞳孔中卻沒有任何情緒，不一會兒又開始狂躁起來。
「誠為可笑啊。」君霏羽又是冷笑一聲，這一回，她卻是嘆了一口氣。
原本，她是懷疑過聶琛是在裝瘋而搞什麼陰謀，故此在相里晝余走後試探一番，卻沒想到他沒有絲毫反應，聶琛，的確已不再是昔日的他。
論理，聶琛是君霏羽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落到如今這種樣子，她本該高興快意，但不知為何，此時的君霏羽心頭竟忽然有些寂寥起來，閉上眼睛，眼前浮現起許多許多年前的事來。
那時她還年少，聶琛也是個看上去開朗明亮的青年，與她言笑晏晏，一切都是那樣美好，只可惜，後來到底他是暴露了真面目，兩人也分道揚鑣，相見便是仇敵。
「好生看著他，別讓他死了或是逃了，一切等盟主回來處置。」君霏羽又嘆了口氣，交代了旁邊看守的侍衛幾句，緩緩走出門去，向著河邊屏障那裡走去。
自從獨孤冥月走後，這些天以來寒冰都一直堅守在屏障邊上，幾乎是一步也不曾離開，君霏羽看他辛苦，也曾安排人來換班，但寒冰卻是個執拗的性子，堅持要守好這裡，君霏羽也不好違背他的意願，只好任由他守在此地，自己得空便過來看看。
「這裡都還正常吧？那些黑蛇有沒有什麼異動？」君霏羽如同往常一般問了一句。
寒冰點了點頭，向她一禮：「回夫人，這裡沒有異常狀況，夫人所築的屏障十分結實，那些黑蛇無法穿透，夫人盡可放心。」
君霏羽微微頷首：「辛苦你了。」
「夫人，族長什麼時候回來？他可有消息么？」寒冰性子沉穩，猶豫了一會兒才問出口。
君霏羽愣了愣，她曉得寒冰應該也是有些焦躁才問起這個問題的，事實上，她也是很擔心這件事，獨孤冥月出去已經六天了，按理說，這裡離椋鷹一族所居住的地方至多也就兩天路程，往返四天，為何獨孤冥月一去竟是一點消息也無？
路上是否遇到了什麼不尋常的事？君霏羽不敢去想，只希望獨孤冥月能夠逢凶化吉平安歸來。
「冥月做事一向妥當，應當這一二日間便能回了吧，你我稍安勿躁，耐心等候便好。」君霏羽定定心神，安慰了寒冰一句。
「嗯。」寒冰寡言，見夫人如此說，便沒有再問其他。
君霏羽又跟著寒冰巡視了一遍便準備回駐地，就在這時，卻聽到了遠處隱隱傳來一陣奇異的聲音，縹緲詭異，說不清楚是笛是簫。
但這聲音卻無端讓人心頭不安起來，君霏羽也感覺不太妙，心道那聲音離自己甚遠尚能干擾心神，更別提近了會怎樣，遂平息了一下呼吸，囑咐寒冰先守住此地，自己疾步往回走。
而事實上也正如君霏羽所料，她剛走回小鎮上聚居之處，便見到許多人迎面奔來，竟像是被什麼東西追趕一般，見此情形，她心裡不由湧起更大的擔憂，蹙了蹙眉頭，加快了步伐。
「夫人，夫人！」一個急促的聲音忽然響起。
君霏羽抬起頭，便看到了自己的一個隨從氣喘吁吁地跑來，連忙停住腳步詢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些人為何都向這邊跑來？鎮上出了什麼事么？」
「夫人，不……不好了，籠子里的那個人，他……逃出來了！」隨從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了她的話。
「你說什麼？」君霏羽聞言臉色一變，這不可能啊，那個籠子是精鋼所打造，按理來說，聶琛是絕對不可能從裡面逃出的，除非……
「那個笛子是怎麼回事？」君霏羽想到了那一點異常，急忙問出口來，先前她仔細測試過，那個籠子聶琛無法從中離開，除非眼下的聶琛力量又加強了。
而這始作俑者，很可能就是那個吹笛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