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驚聞真相
第八百九十九章 驚聞真相
「凌霜,這棵樹是什麼時候枯的?不是一向好端端的么,怎會突然枯死……」君霏羽抬眼望著光禿禿的梅枝,心底不知怎的,浮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也許是蟲害,也許是今年冬天太冷了吧……」凌霜支吾著回話,只盼君霏羽不要那麼快走進屋內,發現那殘酷的真相。
君霏羽倒是沒有在梅樹這件事上糾結多久,搖了搖頭便抬步往屋內走去:「這棵樹枯了怪可惜的,改日找個花匠來看看,興許還能救活,這阿夜也真是,什麼事也不說一聲,知道他愛靜,這院子里的侍女竟也被他給打發走了……」
屋子裡冷冷清清如同雪洞一般,並不像是有人居住的痕迹,就連昔日常插著花的美人觚里也是空空如也,絮絮叨叨說著話的君霏羽忽然愣住了,她隱約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便掙開了凌霜的手,大步走向了內室。
果然,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旁邊的檀木架子上也沒有一件衣物,一切很整潔也很有條理,甚至乾淨得過了頭。
很顯然,屋子很久沒有人住過了。
「這是怎麼回事?阿夜人呢?」君霏羽不知為何就有一絲不祥的預感,想起方才凌霜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回頭詢問道:「阿夜到底怎麼了?」
「小姐,公孫少爺他……」凌霜依舊是支支吾吾不肯說清楚。
君霏羽的心忽然劇烈地跳動了一下,她一向知道凌霜的性格,乾脆爽朗,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如今她這般三緘其口,便說明事情一定不簡單,遂深呼吸了一下,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認真地又重複了一句:「凌霜,你對我說實話,阿夜他……是不是出事了?」
凌霜抬眼,正對上自家小姐焦慮的面容,喉頭一哽:「小姐,我說實話,但你要答應我,千萬要冷靜,愛惜自己的身子。」
「我答應你。」君霏羽想也不想便應承了下來,她實在是很擔心公孫夜的狀況。
凌霜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將君霏羽扶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放低了嗓音,避重就輕地說出了事實:「公孫少爺……在與聶琛相鬥時受了很重的傷,如今在一處密室里接受寥星先生的診治,所以小姐這幾日都沒看到他。」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在聽到真相的那一刻,君霏羽還是一愣,身子后傾,惶然靠在了椅背上,喃喃道:「怎麼不早告訴我?」旋即又想起了什麼來,遂顫著聲音開口詢問道:「阿夜為何會與聶琛對上?按理說是輪不上他出手的呀。」
凌霜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忍:「本來的確不是公孫少爺和聶琛相鬥……冥王說,當時聶琛自爆,他本來不及躲避,但公孫少爺卻不顧一切撲了過來,替他擋住了那股力量,而自己受了重傷……」
君霏羽本來以為公孫夜只是和自己差不多,受了些刀劍之傷,遲早能養好,可此時聽了凌霜這一句解釋,心卻是涼了一半,聶琛的實力她素來知曉,若是以全部的力量自爆來企圖和冥月同歸於盡,那麼公孫夜擋下這一殺招便是全無生機,眼下不過熬日子罷了。
「為什麼,竟沒有人告訴我呢……」近來所有的事壓上心頭,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君霏羽心中凄惶,喃喃自語。
「公孫少爺昏迷之前留下話來,不許人告訴小姐你……冥王也囑咐奴婢暫時不要告訴您,所以……」凌霜心中也很是鬱結,看著君霏羽的臉色愈發的差了,不由愧疚道:「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說這些,小姐你別太傷心,你剛剛還答應奴婢的……」
「是啊,我答應過你的,」君霏羽晃悠悠站起身來,忽然苦笑一聲,「可是你看我身邊的人,厄運連連,默兒是這樣,阿夜也是這樣,我空有這一身修為,卻是誰也保護不了,我自己倒是好好的,有什麼意思呢?」
凌霜見君霏羽如此,越發後悔自己方才將實情說出,急忙伸手扶住君霏羽往回走,溫聲安慰道:「小姐要是不保重自己的身子,冥王會擔心的,如今大公子中了蠱,阿夜少爺又是那樣,要是您再傷勢加重,讓冥王他怎麼辦呢?」
不得不說,凌霜這句話的確是對症下藥,說中了自家小姐的心事,君霏羽本來心中哀痛難抑,幾乎想倒下從此不理一切,但一聽這話,想起若是自己倒下,那麼一切的重任便只有冥月一人承擔了,這又讓她於心何忍呢?
想及此處,君霏羽倒強撐著打起精神來,拽著凌霜的手慢慢回去了,去了獨孤冥月的書房等他。
但今日獨孤冥月似乎事務頗多,一個時辰之後才回來,一進書房,見到君霏羽直愣愣坐在那裡等自己,不由一愣:「羽兒,你身體還未大好,這書房裡沒陽光,怎麼來這兒?」
「冥月,阿夜在哪裡?他如今到底怎樣了?」君霏羽蒼白著臉,單刀直入詢問。
獨孤冥月怔了怔,想起了站在門口的凌霜,忽然明白過來,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阿夜他昏迷之前,因怕你擔心,囑咐我不能對你提起,而我亦有私心,阿夜受傷之時,你仍舊傷重,若那時告訴你實情,你必然承受不住,因此一直瞞了下來。」
君霏羽自然也知道獨孤冥月說的都是實情,一時無言,半晌方道:「我眼下已經好不少了,冥月,我能去看看他么?」
獨孤冥月知道君霏羽此番若是見不到公孫夜,是決計不會安心的,對傷勢的恢復也沒有好處,遂點了點頭:「我帶你過去。」
獨孤府里的密室甚多,君霏羽並非每一間都去過,這一回,也是彎彎繞繞走了半天才到,一進門,便聞到濃重的葯氣,寥星今日已診治完離去,但卻留下了一個頗大的藥箱,顯然是專門為公孫夜之傷所用。
床榻之上,公孫夜雙目緊閉,看上去只如睡著一般,但那毫無血色的嘴唇則透露了真相,他的生命力在一點點失去,苦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