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窩裡斗
第七百九十八章 窩裡斗
君霏羽下意識撫了下自己的臉，好像確實是狀態不佳，竟然讓玉婆婆瞧了出來，略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許是近來事多的緣故吧，懶怠修鍊，精神也不如以往了。」
「那本《澄明心經》你可有堅持練？」天權老人聞言也看向了君霏羽，含著些許期待。
君霏羽摸了摸鼻子，神情尷尬而羞愧，老老實實道：「這段日子忙於照顧孩子就沒有繼續……」
「不能荒疏啊。這個心法，等你練到九重以後便會有意想不到的成效。」提起《澄明經》，天權老人向來是一派肅然的模樣，看來的確是對君霏羽抱有極大的期望。
君霏羽自然也能體會到他這番意思，後悔自己近日懈怠，訥訥開口道：「這些事情其實都是前輩您有意相助，晚輩不知何以為謝，上回您說，有心收我為徒，可還算數？」
天權老人聞言愣了一愣，和玉婆婆對視一眼，慈祥地笑了：「求之不得。但你有這個心便足夠了，倒不必去拘泥於形式。」
話音剛落，他便聽君霏羽脆脆喊了一聲師父，怔了一下，竟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向玉婆婆道：「你看，我這麼個弔兒郎當的人，到老了居然還能收個徒弟。」
玉婆婆反覺好笑起來，打了天權老人肩膀一記：「那還不好生教教徒弟，沒的說這些沒用的話。」
獨孤冥月見君霏羽在這大漠中拜下一位良師，也很替她歡喜，上前向天權老人和玉婆婆拱了拱手：「晚輩獨孤冥月，見過師父師娘。」
這麼一來，天權老人和玉婆婆愈發歡喜了，直誇這小夫妻倆懂事，而這一樁師徒緣分也就此結下。
一行人繼續向西走去，雖是初春，但在此地卻是暑熱蒸人，雖然還有些微植被，但實際上也和沙漠無異了，幾人在一棵枯木下歇腳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不遠處有幾個黑點，便一起過去瞧了瞧。
一看之下，君霏羽便有些心驚，那些黑點走近了看竟是一具具乾屍，死狀十分詭異慘烈，內臟俱被掏空，如同被禿鷲啄食，可這沙漠中無水無樹木，又是哪來的禿鷲？
沙漠中出現乾屍本來不是件稀奇事，因為古往今來總有人會經過這片土地，難免有些人會因缺水少糧而死在沙漠中，但眼下這些屍體之所以令君霏羽心驚，不僅是因為這些乾屍相對「新鮮」，像是剛死不久，更因為有一部分人身上所穿的竟然是聶府衛兵的衣服。
而另外幾個人則是紅髮灰衣，典型的斷蛇族人特徵。
聶琛已經把手伸到這無垠荒漠了么？此處有什麼東西值得利用？
「嘖，不是停戰了么？這邊怎麼又打起來了？」天權老人站在那堆乾屍旁邊嘖嘖稱奇，「斷蛇族人這麼不省心么？」
「他們好像是聶府的人。」君霏羽看了獨孤冥月一眼，而他的反應也肯定了這種推測。
「聶府？那是什麼勢力？」天權老人不由好奇起來。
「就是上次我跟您說的那個放出了斷蛇族人在天界作亂，還嫁禍於我的人。」君霏羽提起聶琛就滿腹怒火。
天權老人撫了撫鬍鬚：「原來是他啊，老夫總有一日要會會此人。」他繞著這堆屍體走了一圈，看著它們扭曲在一處的樣子奇道：「你方才說是聶府放出了斷蛇族人，那他們是沆瀣一氣，怎麼這又廝打起來了？這不是窩裡斗么？」
「大約是為了利益，說不定是分贓不均。」天權老人沒等君霏羽回答，又自顧自給出了答覆。
玉婆婆白了他一眼：「你可別滿嘴裡跑馬，擾亂了徒弟的思路！」
君霏羽聞言一怔，師父不說猶可，這一說倒真提醒了她一件事，古書中所說的那個斷蛇族祖先遺留的藏寶圖，有一部分就是在極西之地的某個地方，那麼這些人的死因，會和它有關係么？
可這裡分明離極西之地還有一段路程，這些人怎麼還沒到地方就打了起來，難不成是聶琛和斷蛇族又有了什麼新情況么？還是說，他們已經取得了想要的東西，在回來的途中因為寶物的歸屬問題而爭執起來？
千頭萬緒難以理清，君霏羽不由覺得頭疼，就在此時，卻又聽到遠處有奇怪的嘶吼聲。
獨孤冥月和天權老人玉婆婆也是望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一臉疑惑，自然，他們也聽到了，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向那個地方悄悄過去。
四個人躲到了一個隱蔽的沙丘後面查看情況，竟發現是一群灰衣灰發的椋鳥族人在瘋狂地手舞足蹈，好像停不下來的樣子，動作機械眼神獃滯，完全不由自主，君霏羽發現那個宗之也在其中。
「這不是椋鳥族么？難道如今跑到大漠中生活了？」天權老人因為避世太久，過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這些人的身份。
「他們已經投靠了聶琛，到這裡應該是執行任務。」君霏羽說出自己的推論，「不過眼下他們好像是中了什麼幻術吧，看樣子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了。」她腦中浮現出聶琛和這些人昔日對自己一家所作的惡，不禁握緊了腰間的鳳儀劍。
「慢著，」獨孤冥月按住了君霏羽拔劍的手，「小心有詐，這些人是椋鳥族人，並不是直接聽命於聶琛，而是聽從與他們的代族長宗之。」
「可是那個宗之不是也在這兒么？」君霏羽收劍入鞘，仍是十分不解。
獨孤冥月思量了片刻解釋道：「聶琛一直在暗中拉攏斷蛇族人，不會無緣無故殺他們，我們眼下看到的也許只是椋鳥族和斷蛇族之間的私怨。」
「幾百年不來世間，越來越不明白這世道了，一通亂戰啊。」天權老人嘆了口氣，話音未落，卻又聽到不遠處有聲音傳來。
竟是斷蛇族人捲土重來，和剛才在機械起舞的椋鳥族人廝打起來，君霏羽握緊了拳頭，她這回不會再放過這些戕害了自己一家的人，便看了獨孤冥月一眼，不再等待，上前結果了那些斷蛇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