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辦學的想法1
事實上,就是這麽巧的,南謹行也在登高樓,且全程目睹了鳳離在這裏發生的事情。
他花了兩天時間將京城的事情布置好,又快馬加鞭趕到平陽郡,與早已在此打理武林大會事宜的王望、劉穆和許長老等人商討事情,今日應劍雲山莊莊主葉劍雲之邀來登高樓吃飯。葉劍雲知他不願參與此次武林盟主之爭,便旁敲側擊,想讓他幫自己在大會中勝出。他打著哈哈,就是不接話。葉劍雲正要說直接些,就見他忽然起身,走到二樓欄杆前,觀望著一樓大堂內的事情。
他不明所以的跟著起身去看,隻見樓下一群學子圍著兩個小姑娘,還有望學書院的荀老夫子在跟一個小姑娘說什麽,緊接著白家即將接任家主位的白延禮也下去了,還跟小姑娘打招呼。
他笑道:“這位白家繼承人在文人心中威望極高,長相又極好,看那小姑娘臉紅成那樣,怕也是被迷住了。”他自以為明了明宗宗主的性子,打趣道:“原來景宗主對這些八卦也這麽有興趣。”
南謹行霍然回首瞪他,臉上雖帶著麵具,眼神卻宛若刀子般剜著葉劍雲。
葉劍雲心裏一抖,退了一步,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生氣。
眼前人雖然年輕,但做事風格果決狠辣,一年時間就能把明宗那幫老家夥治得服服帖帖,可見是有真本事。劍雲山莊雖位列四大山莊之首,但比起明宗,著實差了點意思。加上本次武林大會由明宗主辦,若能得其支持,則盟主之位如他囊中之物。所以他才一力邀請這個年輕人赴宴。席間景宗主雖話語敷衍,但態度尚算友好,為何突然就變了臉?
他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就聽得南謹行道:“葉莊主說笑了。”語氣淡然。
葉劍雲鬆了口氣,看來並不是因為自己而不高興。
南謹行說完這句話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樓下。
隻聽得白延禮正在邀請鳳離上樓敘舊。
鳳離笑了笑,道:“白大哥,我跟姐姐出來久了,怕我哥哥擔心,還是改日再聊吧。”
她的拒絕讓樓上的南謹行心情放鬆了些。
白延禮道:“你哥哥也來了?那敢情好。你告訴我住處,我讓人去跟他說一聲,等會兒保準送你回去。”
荀老夫子惦記著讓她多透露幾首詩,也跟著遊說:“小姑娘,今日你我相見便是有緣,就當陪我這個老頭子說說話,如何?”
白延禮笑道:“荀夫子難得邀請他人一同用膳,可不好拂了他的麵子。”
鳳離被兩人誠懇的目光看著,隻得應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問吳煙:“姐姐可要先回?”
吳煙猶豫了一下,道:“我陪著你吧。”
白延禮的名字她還是聽過的,知道是天下第一君子,不過她不能把表妹一個人留在外麵,不然總擔心會出事。
刁難鳳離二人的學子見她們與白延禮似乎交情匪淺,一句話都不敢說,喏喏退到了一旁。
幾人上了樓。
南謹行眼看著他們進了第二個雅間,問小二要了他們隔壁的雅間,對葉劍雲道:“葉莊主,在下還有些私事,就不勞你陪同了。”語氣不容拒絕。
葉劍雲一頓,隻得告辭。
白延禮吩咐小二把殘羹冷炙撤掉,換上新的飯菜。
待到坐好,白延禮對鳳離道:“怎麽突然就來了平陽城呢?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鳳離道:“我哥哥怕我天天悶在家裏,特意帶我出門見見世麵,本來就隻打算在這裏待幾天的,不想打擾你。”
“你我又不是外人,談什麽打擾不打擾的。客棧那兒人龍混雜,住著不方便,不如住我家去。”
鳳離笑道:“白大哥,我出來就是想感受下這樣的煙火氣,住你家清靜是清靜,就是怕不太方便,還是客棧自在些。”
荀老夫子插嘴道:“住客棧好些,住白家我要去找你也不方便。”
鳳離:“······”
白延禮不再勉強:“既是你不願,便隨你吧。對了,你們來是為了看武林大會?”
“嗯。我哥說很有意思,順便讓我見識下江湖中的高手。”
“我聽說原本武林大會是定在北境的,後來不知為何又改為在平陽城舉行。”
鳳離隱約覺得跟白延禮有關,但想必身為明宗宗主的南謹行不至於如此幼稚,便將這個想法拋至腦後。
荀老夫子道:“且不管這些,小姑娘,你可願再背點那個李白的詩給老夫聽聽?”
鳳離:“······”
她歎口氣,道:“荀夫子,我記得的也不多,這樣吧,我把老師逼著我們背的一篇長詩寫給您,您就別再追著我問了,如何?”
“好好。”荀老夫子滿口應下,讓人去拿紙筆來。
鳳離說的是中學課本中的背了無數遍、默寫了無數遍才將裏麵的字寫清楚的《蜀道難》,她接過紙筆,工工整整的將詩默寫了出來:“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岩巒。捫參曆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歎。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使人聽此凋朱顏!連峰去天不盈尺,枯鬆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其險也如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殺人如麻。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側身西望長谘嗟!”
荀老夫子小心翼翼的捧著詩,一字一字念了一遍,最後拍案道:“此人必是天上詩仙下凡,用詞大膽誇張又精妙,構思奇巧,不拘一格,好詩,好詩啊!”
他又細細讀了一遍,問了幾個問題,鳳離一一回答。
白延禮看著有些入魔的荀老夫子,笑道:“荀夫子向來愛才惜才,凡是能得他青睞的必是精品。”
鳳離微笑不語。
詩仙的詩,自然是精品。
“對了,今天那幾個人為什麽要攔著你?”白延禮問道。
鳳離便把雙方的恩怨說了一遍,末了道:“其實我也沒想把他們怎麽樣,就是見他們毫無讀書人的品格,心裏氣不過。”
白延禮若有所思的道:“看來望學書院確實該整頓一下了。”
鳳離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路上她曾想過雜交水稻的研究難度太大,耗費的人力太多,且缺乏專門的人才,所以要做成這件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但從這件事延展開來,有沒有某個人或機構能夠與國家合作,在全國設立專科學校,培養各門各類的專業人才呢?
或者想得更遠一些,像現實中那樣,設立專門的基金會,鼓勵技術人才進行發明創造,激發人們創造更多有利於社會進步的、具有實用價值的技術和東西。
她想得出了神,連白延禮跟她說話都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