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了解
接下來的兩個月，鳳離果真窩在將軍府裏不出門，早上看鳳清江練武，把招式記住之後私底下練習，白天看看書了解這個世界的設定，聽夏嬤嬤和白芍幾人聊八卦，或者動手做點吃的，沒事還去哄哄吳玉清高興，過得倒也自在。
鳳清江夫婦和鳳明澤是真的把她寵上了天，凡是她開口要的二話不說就給，要做什麽也從來不管。
對於他們無下限的嬌慣，一開始鳳離還顯得很別扭，但是慢慢的，她的笑容多起來了，性格明顯開朗了許多。以前她總像個小老太太一樣想東想西，習慣了家裏人的寵愛之後，她竟有種自己是個小孩子的錯覺——雖然現實裏十四歲確實隻是個孩子，不過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被人捧在手心裏，而身邊的人全都尊重她，愛護她的感覺。有時候她心底還是會害怕，害怕某一天這一切都會消失，可每次感受到鳳清江他們對她的嗬護，她便覺得安心。順其自然吧。
這天，鳳明澤回來就來找鳳離，道：“甜兒，謹行說他的王府改建得差不多了，明天想約咱們去看看。三公主也會去。”
正倚著軟榻看書的鳳離聞言，抬頭道：“好。”她頓了一下，問道：“那我們是不是要準備禮物啊？”
“沒事，明天咱們早點出門去買就行了，不需要太貴重。等他正式入府的時候會有宴請，到時候咱們再送份大禮。”
“也好。”鳳離點點頭，又道：“今天我做了點小吃，等會兒一起去娘親那裏吃飯吧。”
鳳明澤立刻笑道：“那敢情好。說起來謹行念叨了好幾次想吃你做的東西呢，要不明天我們帶點去？”
鳳離放下書：“那我再去做點。”
“好。我能幫什麽忙嗎？”鳳明澤狗腿的跟上她。她失笑，搖頭道：“有白蘇和白果幫我就行了。”
她院子裏有小廚房，食材也很齊全，做點鹵菜還是很方便的。她打算過段時間等天氣暖了再弄點開胃的涼菜。家裏的人不需要她照顧，她就隻能在這種小事上盡點心了。
每次她做吃的都會多做很多，除了父母和兄長的份，餘下的就分給府裏的人。所以如果有人問將軍府最受歡迎的人是誰，那必是鳳離。當然，這也跟鳳清江夫婦對她的無條件縱容脫不了幹係。大家都知道，得罪了將軍、夫人和公子不要緊，隻要小姐開口，半點事沒有，要是得罪了小姐，那幾位主子非得輪流罰一遍不可。
晚上，鳳明澤說了明天要去安王府的事，吳玉清道：“安王那邊的禮物是要送的，隻是既然三公主也要去，那咱們這禮不能失，夏嬤嬤，你去尋件東西，包好明天讓甜兒帶上。”
“是。”夏嬤嬤領命下去。
吳玉清又看看鳳離，這兩個月鳳離被照顧得很好，身高長了些，臉上身上也有了些肉，再不像剛回來時的瘦弱，皮膚白白嫩嫩的，眼裏少了當初的疏離與清冷，多了些笑意與溫柔，整個人明亮了許多。她拉過鳳離的手，打量了一下，道：“你的衣服也該換了，今天太晚了些，明天我讓傅裁縫再來給你量尺寸，然後挑些好料子多給你做幾身衣服。還有這首飾也差不多該換了······”
鳳離忙打斷她，笑道：“娘，首飾我不愛戴，還是算了，至於衣服倒是可以換。再說了，咱們家雖然不缺錢，但也不能光用我一個人身上。哥哥都十七歲了，您和爹得給他多存點錢當聘禮啊。”
鳳清江在一旁道：“他的聘禮自己去存，我和你娘隻要給你準備嫁妝就行了。”
鳳明澤也點頭道：“是啊，甜兒，你放心，咱們家還有許多田產和鋪子，收益都不差，隻要你開心，想買什麽我們都能買得起的。”
鳳離扶額，這三個人真的是想把那十年全補回來吧。可是她真的覺得沒必要。她無奈道：“好了，隨你們吧。”
幾人又說笑了一會兒，鳳離便回了自己院子。
坐了一會兒，她喚道：“白蜜。”
白蜜聞聲走過來，道：“小姐，怎麽了？”
鳳離取下手上的佛珠，道：“你說，我送這個給別人會不會不禮貌？”
白蜜心念一轉，知曉她的意思，笑道：“小姐，這佛珠是靈玄大師送您的，還是靈照寺老住持加持過的，其意義不一般。要是收您禮物的人知道了，隻會歡喜。”
“是嗎？”鳳離捏著佛珠半晌，把它遞給白蜜，道：“你去養護一下，然後找個相配的盒子裝好。”
“是。”白蜜接過佛珠，下去了。
鳳離趴在桌子上，想要看書卻看不下去。
這段時間，她將夢境世界了解得差不多了。她身處大梁國，與現實曆史裏的梁國不同，這裏梁國下轄十三個郡，南方八個，北邊五個，北邊最大的城市弘梁城為都城。東邊和南邊都靠海，西邊在沙漠邊緣，緊鄰西域，北境則與北孟國接壤；再遠一些的地方書上記載就比較少了，不過有些傳說倒是與現實裏的傳說很相似，比如大洪水，又比如許多上古異獸，名字也是一樣的。大梁國內水陸交錯，交通比較方便。相比較而言，大梁皇帝還算是個明君，沒有像先皇那樣野心勃勃想要一統天下，而是在登基之初便發布了一係列發展民生經濟的舉措，讓百姓得以從前朝的戰爭中緩過來，不過十幾年的時間，大梁國便憑借著休養生息的政策富裕了起來。
不過，和曆代君王一樣，皇帝逃不過各種政治聯姻，當初他能順利登基，幾位嬪妃的家族功不可沒，由此引發的外戚勢力坐大也成了一大隱患。即便皇帝在坐穩帝位之後大力打擊腐敗和結黨營私，也無法根除弊端。在皇室的六位皇子相繼長大之後，京城的幾個大家族也開始了明爭暗鬥，官員們獨善其身的極少，像鳳清江這樣完全不站隊的更是幾乎沒有。正因為如此，皇子們對鳳清江是又愛又恨，愛他手裏的兵權，恨他不站自己這邊。而鳳清江在邊關守衛的時候居多，這些人就把主意打到了鳳明澤身上。鳳明澤也聰明，任誰來拉攏他，他都是一句話：“家裏的事情都是我父親做主，諸位有事可以找我父親。”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他油鹽不進，便不好再找他，隻是明裏暗裏在他當差時給他使絆子。要不是他自身能力強，恐怕這刑部侍郎他都當不上。
鳳離手指無意識的敲著書，這次她來了這裏，等到她被世人所知，隻怕那些人還會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她也是看過那麽多宮鬥劇的人，有些彎彎繞繞她還是知道的。還有一點，鳳明澤與南謹行交好，而南謹行與南濟仁情分極深，那皇後會不會也存了拉攏鳳家的心思呢？就算皇後沒有這樣的想法，那別人肯定也會這麽想。說不定在他們心裏，早就把鳳家歸為南濟仁一派，南謹行就是那個聯係鳳家與南濟仁的紐帶。她記得鳳明澤說漏過一次，前年鳳清江曾遭遇過幾次刺殺，若非鳳清江功夫夠高，身邊的人夠多，怕是早就沒了，而鳳明澤更是好幾次差點回不來。當時皇上下令查，後來又不了了之，他們就心裏有數了，定是有人怕他們最終選擇了南濟仁，幹脆先下手為強。隻要鳳清江和鳳明澤死了，那鳳家的兵權就會被皇帝收回，然後他們再想點法子，總有機會把兵權弄到手。
***說過：“槍杆子裏麵出政權。”看來這道理自古通用啊！
鳳離輕輕歎口氣，說實話，她是想在夢境裏混吃等死過一生的，現實裏她活得夠難的了，不想換了個環境還是身處龍潭虎穴之中。隻是，這裏的人對她都很好，她做不到混吃混喝什麽都不做。
那就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人受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