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不是你的有緣人嗎
踱步在莊園，感受陽光照耀的暖意，這讓宮川有一種如獲新生之感。
偌大的莊園死氣沉沉。
明明和唐家一樣，隻有寥寥無幾的下人，做著他們的本職工作。
而唐家卻顯得那麽富有生機，讓他感到沒有來的輕鬆愉悅。
宮川明白了，隻是因為，唐家有小丫頭在罷了。
他對沈默的到底是什麽感覺，自己也說不上來。
初見時驚鴻一瞥的驚豔，剛接觸時覺得有點意思。
相處時被噎的牙癢癢卻升不起怒意，再到現在，她的件件事情不自覺的上心。
也許真的是，像宋懿說的那樣，他動心了，喜歡了。
不過，他是不會說出口的，他在麵對沈默時，膽小，害怕，隻敢小心翼翼的掩蓋自己的想法。
昨夜，在回到唐家後，他想了很多。
他曾不止一次動過，想要抹除另一個人格的想法，因為對方不老實，想奪權將身體本來的主人抹除。
不過，副人格總以自己弟弟的身份，掩蓋野心，他很強大，也很危險。
他願意借自己力量，但代價，就是取代自己。
隻是因為自己心中，想抹除副人格的想法稍強烈了些，他就開始暴動，想要脫離自己的掌控。
自己現在還能勉強壓製住他，但以後能否繼續壓製，他心中並沒有譜。
但這一次，他絕不會懦弱，也絕不會後悔。
……
昨夜，他一直站在距離沈默房間，有一段距離的院欄邊，從星空站到了日出，站了整整一夜。
那個位置，既能聽到她的些許動靜，又不會被感官敏銳的她發現。
他聽著小丫頭半夜翻來覆去，因為睡不著，在床上烙餅的聲音。
聽著她的手機，傳來的各種製作美食的視頻聲。
其中給他印象最深刻的，貌似是關於一籠生煎的視頻，因為他聽到了，小丫頭隱約嘟囔著“好餓”。
忍不住在心底輕笑。
笑小丫頭大半夜刷這種視頻，睡得著才怪。
也笑話自己，實在是有些魔怔了。
就這麽到了日出。
早起忙碌打理唐家事宜、替大家準備早點的張媽，路過時，見到宮川站在原地不動，有些感到詫異。
開口喊道，“宮先生，你這是……”
問題還沒問完，便看見宮川伸出手，比了一個“噓”聲。
她立刻明白了，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將聲音放輕，小聲說道：
“宮先生，早餐準備好了，先來用早點吧。”
昨夜他們回唐家時，張媽隱約感到些動靜，現在才估摸著，小小姐應該還在補覺吧。
也不禁覺得這位宮先生，還真的挺體貼，心中也放心了幾分。
宮川意識到，張媽是有話想和自己交代。
張媽打理唐家多年，他之前在唐家跟著唐儒遠學習時，便沒少受到照顧。
張媽，是值得尊重的長輩。
餐廳，仍是地道的老京城四合院布置，濃重的曆史氣息，典雅不庸俗。
早點是雞蛋湯配小籠包，地道得很。
張媽很熱情的為他盛了滿滿一大碗，宮川也毫不客氣，碗很快見底。
他咬著小籠包的模樣，也帶著渾然天成的優雅。
看得張媽心中暗暗感歎，他和從前一樣。
前幾年，唐儒遠收的學生，統一在唐家“集訓”，練習。
別看唐儒遠一臉慈眉善目、像一個好說話的長輩，在指導學生時，卻嚴苛的很。
一人學得不好，其他人就得跟著沒飯吃。
宮川身為表現最好的學生，照樣要挨罰，張媽看不下去，便偷偷給他開小灶。
那個時候，他的舉止同樣優雅。
“宮先生，抱歉唐突請您過來，其實是，我想為小小姐說幾句話。”
張媽猶豫了再三，還是選擇開口。
她隻是普通的婦女，略有花白的頭發綁成麻花，身上套著圍裙，手有些不知所措，在圍裙上擦著。
盡管在唐家待了很久，但也知道，像眼前人的身份與地位，她這樣的人是無法與對方平起平坐。
她想替沈默說說話，但也覺得小小姐的事情，輪不到她這一個下人來管。
“坐下說。”宮川示意。
他有一絲詫異，不知道張媽究竟想替小丫頭說什麽。
張媽受寵若驚，手又緊緊攥了一把圍裙，坐到了宮川的對麵。
又猶豫了很久，才選擇開口：
“宮先生，這段時間，我能看出來您對小小姐真的很上心……”
“您繼續說。”宮川點頭。
“您也應該知道，我們小小姐身世坎坷，很可憐，之前一直流落在外受盡委屈，最近才恢複身份。”
“我照顧小小姐也沒多久，我知道，她和小姐很像，嘴硬心軟，她是個好孩子。”
“如果您喜歡她，一定請對她好一些.……她這些年受的委屈太多了。”
說著，張媽的眼角，泛起了些許淚花。
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言，連忙又開口：
“對不起，我說這些幹什麽，是我失言了。”
卻被宮川打斷了。
“張媽，我會的。”他的話，有著堅定的決心。
……
茶室。
宮川到的時候，沈默已經老老實實的備好了筆墨紙硯，正埋著頭畫黃紙符籙。
一副很乖巧的模樣。
但宮川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丫頭像是打著什麽壞主意。
看著她手中繪製的黃符，又想到了她的身份，想到她與宋懿是如何認識的，有些吃味。
“你回來了。”
沈默抬起頭，朝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還將符籙收了起來。
宮川有一時的恍惚。
他居無定所多年，從沒有人和他說過，像“你回來了”這樣親切帶著期盼的話語。
而現在。
好像在這京城，小丫頭正等著自己回來，讓他的心中，浮現出一股，十分陌生的暖意。
沈默換上了她喜歡的黑色休閑裝，海藻般的柔順長發紮成了馬尾，笑眯眯的模樣，像一隻狡黠的小狐狸。
乍一看，與他的一身有些像情侶裝。
“沈默，我知道你的規矩，你給他們算卦，怎麽從來不給我算一算？
肥水不流外人田，難道，我不是你的有緣人嗎。”
宮川輕笑了一聲，坐到了沈默的對麵，認真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