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舒易
米國。
北緯30,西經90左右,New Orleans。
一間小小不起眼的私人診所,沒有招牌,隱匿在街道。
過往的行人,甚至不會將目光掃向診所店麵。
診所內。
一位金發碧眼白皮膚的老婦人,從口袋中拿出5刀的硬幣,放到桌前。
她滿臉感激的神色,用流利的英文開口:
“舒醫生,實在是感謝您了,您的醫術又好,收費又不貴,真不知道您是怎麽賺錢的。
我家裏種了西瓜,您不嫌棄的話,下次帶來給您嚐嚐。”
舒易摘下臉上藍色醫用口罩,對於老婦人的示好,略有些無動於衷。
隻是用同樣流利的英文回答,“我的榮幸。”
話語淡淡的,不親近,也不疏離。
老婦人深深看了這個男人一眼,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舒醫生和他的小診所,搬來這條街上,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
他是外國人,陌生麵孔。
診所生意一直平平淡淡,也從不見他替自己宣傳,好像不靠這個賺錢。
他看診的價格,要比別的診所便宜許多,逐漸也有了些病人上門看診。
他對誰都好,也對誰都冷漠。
注定不會是隻局限於在這座城市,開一間小小私人診所的人。
午後。
舒易摘下手套,手指按下開關。
玻璃門之外的鐵質卷簾門,緩慢落下,直到將診所與外界,徹底隔絕。
開診所做生意什麽的,自然都是幌子,畢竟這才幾點,就閉門謝客,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他身著一塵不染的白大褂,身形修長,有著東方人獨有的魅力。
金絲框眼鏡之下,是一雙銳利如鷹似的眸,頗有斯文敗類那味兒。
診所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房間,門口貼著“閑人免進”的標識。
看似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工作休息室,其內卻暗藏玄機。
在最右側,是一個擺著許多本醫療方麵書籍的大書架。
舒易走到書架麵前,隨意抽出一本,厚厚的有著鍍金封皮的書籍。
生物驗證成功,書架一分為二,一扇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悄悄為他開啟。
這是他的世界,他的秘密基地。
精密先進的各項儀器,科學的絕對領域,一所隱蔽於繁華都市地下的,個人實驗室!
踏入這個世界後,身後的書架自動合攏,燈光亮起,儀器開始運轉。
“Starin out myyou~”
手機鈴聲響起,一首Akia的《California》。
這個號碼許久沒有響起過,舒易也很久沒有接過,除了診所熱線的電話。
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了。
他等這個電話,已經等了很久。
“宮川,國際電話這麽貴,你竟然舍得打給我了。”
接通電話後,他一身的冷漠終於消失,好像換了個人一般。
舒易不屬於他所在的這個城市。
隻屬於這個實驗室,屬於宮川這一方的勢力。
“少貧。”電話那頭,宮川輕笑一聲,卻也有些掩蓋不住的疲憊。
敏銳的舒易卻隱約覺得,宮川的狀態有些異常,有些不太對勁。
“突然給我打電話,出什麽事了?”他詢問道。
坐到了電腦麵前,手敲擊幾下鍵盤。
屏幕之上,宮川各項身體數據開始清晰出現。
他身為宮川的私人醫生,有義務確保宮川的身體情況正常。
除此之外,宮川還是他的投資人,投資建造了他的個人實驗室。
他們還有最最最重要的另一層關係,那就是——好哥們。
“他又出現了。”話筒裏,男人的聲音清晰又沉穩,輕描淡寫的說出,好像並未在意這個。
反觀舒易,此刻額頭卻已經狂冒冷汗。
不需要多說,便知道宮川口中的“他”,指的是什麽。
“不是吧不是吧,他真的出現了?”
舒易的目光,死盯著屏幕上的一長串數據,關切詢問道,“那你現在還好嗎?”
“沒什麽問題,已經壓製了,他應該是再次沉睡了,我隻是和你說一聲。”
宮川又將之前發生的事情,簡短的說了一遍。
知道他沒什麽大問題,舒易長舒一口氣,但也同樣納悶:
“什麽情況?在你回京城之前,我給你做過一個全麵檢查,檢測顯示他在沉睡,狀態也很平穩,理應不會突然出現才對……”
他的話還未說完,宮川打斷了他,說道:
“是我有意想壓製他,導致他情緒暴躁了。”
話語仍是淡淡的。
“怎麽了?為什麽不能與他和平共處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舒易有著身為醫生天生的敏銳,單從他的話,就能聽出問題。
不過,問題卻沒得到宮川的回複。
“你不想說沒事,我這邊的研究也快結束了,等我回國看看。”
舒易歎了口氣,知道他這哥們的脾氣,倔的像一頭老公牛。
“.……”
“舒易,我的身體就是我的,不希望被別人掌控。”
沉默片刻後,宮川的聲音才緩緩傳來。
“我知道了。你這段時間多注意點,避免情緒波動,就算想壓製他,也不要太明顯。”
舒易在說了注意事項後,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又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你最近.……是不是碰到了什麽人和事,使得你想讓他消失,變回正常?”
宮川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等你回來了當麵聊吧。”
話落,電話就被他掛斷。
舒易輕歎一口氣,知道自己這是猜個正著。
看來,他得抓緊回京城一趟了。
……
華國,京城,川澤山莊的地下室內。
宮川放下電話,腦中卻在回憶舒易的那個問題。
他承認,的確是因為小丫頭的出現,讓他產生了,想把身體裏那個陰晴不定的隱患,清除掉的念頭。
他並非是個正常人,因為如此,在麵對小丫頭的時候,他的心中會出現自卑的情緒。
覺得這樣的自己,配不上那個閃閃發光的小丫頭。
他擔心身體裏的隱患,會做出什麽傷害沈默的事情,特別是在對方放下狠話之後。
如果真的要自相殘殺,那留下來的,一定是他,也隻能是他。
輕歎一口氣。
手一抹臉上的仍溫熱的液體,立刻沾上了猩紅的一片。
他邁開步子,離開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