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浴血重生
“我終於成功了！我終於成功了！”
“沐風……”
路沐風像是才看見她一般，恍然回頭，視線冷漠得可怕。
“如穎，這回真是要謝謝你。”
“不，你不是說要帶我……”夏如穎眼眸晶亮，像隻撲火的蛾。
路沐風卻隻是輕佻地勾起了她的下巴，慢聲道：“不過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其實並不太喜歡你，但是還好你足夠有用——”
看著舊日的情郎輕描淡寫地承認對她的利用，夏如穎隻覺渾身發冷，心顫得厲害。
“所以，從始至終，你隻是在利用我？”
她驚惶地看著路沐風，伸手想要討一個擁抱，可誰知對麵那人卻毫不猶豫地推開了她，神色極盡輕蔑。
“把人給我帶下去，直接送到到路府！”
說完便踩著遍地鮮血，揚長而去。
所謂的送到路府，不過是變相的囚禁。
夏如穎被鎖在了暗無天日的地窖裏，等再一次見到人的時候，已經是一月過去。
看著地窖口逆光走來的人影，她的視線漸漸從空洞轉向驚愕。
來人妝容明豔，衣著精致，竟是她久未謀麵的本家堂妹。
“……如萍？”
夏如穎踉蹌起身，眼裏終於有了希望。
夏如萍聞言沒急著回應，在昏黑的光線裏，她一改往日的和善模樣，麵上滿是陰毒。
“我的好姐姐，你還有什麽可盼的呢？”
開口的瞬間如毒蛇吐信，叫人不寒而栗。
夏如穎見狀一愣，終於後知後覺地戒備起來：“你……你也是路沐風同夥！？”
“好姐姐，可別這麽說。”
夏如萍一腳踹翻了她的粥飯，突然不疾不徐地笑了起來，“我今天可不是來和你寒暄的，而是來報喪的。”
“你說什麽！？”
夏如萍停住了笑容，語氣殘忍：“瞧我，都忘了，姐姐還不知道吧，封家家主換了新主人，但是大伯和伯母好像不是很滿意，這不，直接嚐了當街斬首的滋味……”
字句誅心。
“我爹娘……”夏如穎茫然開口，才發現自己已經心痛到啞然。
她在地窖中能苟活到如今，隻因顧念家人，夏如萍的話無疑是碾碎了最後一根稻草。
夏如穎開始劇烈喘息，心痛如絞。
後者卻像是看不夠一般，殘忍繼續道：“對了，還有你那個好弟弟，他倒是沒死，隻是聽說已經被送到孟大佬跟前去了——”
……那是另一處人間煉獄。
聽到這，夏如穎絕望地閉上了眼，沒了念想，她突然覺得死亡已經無足掛齒。
可正當她準備咬舌自盡時，夏如萍卻突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狠狠摔到了地上。
“姐姐，你可得好好活著，好好地看著沐風是怎麽踩著你把封驍騰的舊部都給鏟除幹淨的！”
“畜牲！”
夏如穎拚盡全力掙紮，鐵鏈和手銬相撞，鋃鐺作響。
下一刻，卻被塞了滿嘴布團，求死不能。
夏如萍猜的沒錯，封驍騰的確還有許多忠心的舊部，他們死守著少爺先前布下的保護夫人的命令，一個個前赴後繼，甘願落網，無一善終。
尤其是昔日最為忠心的方老大，他屢次與路沐風對峙，最後卻落得一個萬箭穿心的下場。
每死一個，夏如萍便如數家珍般在她麵前提一個。
“你會不得好死！”
夏如穎從沒停止反抗，可下場就是被這毒婦打腫了臉。
為了防止她脫逃，夏如萍甚至還命人斬斷了她的手腳。
巨大的疼痛襲來之時，夏如穎本以為自己會死，但遺憾的是，她卻硬生生挺了過來，此後昏天黑地，又渾噩挨過了一年。
等到封家家主中再沒有其餘勢力的時候，路沐風終於出現。
看著角落裏骨瘦如柴的女人，他勾唇一笑，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血花四濺。
夏如穎低頭看著胸前的血洞，終於感到了解脫。
意識漸漸抽離的刹那，這輩子的經曆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夏如穎懷揣著刻骨的恨意，至死都沒合上雙眼。
路沐風，夏如萍，若有來世，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
帶著未出口的詛咒，她陷入黑暗。
原以為黑暗盡頭有閻羅惡鬼，地獄眾生，可是挨過死寂後，迷蒙間，她卻突然聽到有人在切切呼喚。
“阿姐！阿姐！”
睜開眼的那一刻，半大的男娃樂顛顛地奔到了床邊。
“子悠！”
夏如穎見狀登時驚醒，她艱難起身，再三確認眼前人並非幻象後，又趕忙環顧四周。
此處確實是她的閨房，可眼下正張燈結彩，喜字高掛。
這讓她不自覺地想起了嫁給封驍騰的那幾日。
“阿姐？”
夏子悠見自家姐姐六神無主地拿過日曆就開始發愣，不禁有些擔心。
“怎麽會呢。”
夏如穎卻隻覺得不可思議，日曆上白紙黑字真真切切，她竟然真回到了三年前，也就是和封驍騰結婚的前一天。
她真的……重生了？
低頭看向自己尚且完好的手腳，她隻覺無比震撼。
“子悠，你是子悠嗎？”
“是，是！”
“你真是子悠？”
……
等到小子悠都答得有些煩了，夏如穎才敢真的確認，她真的重生了！
然而還來不及高興，房門突然被人沒好氣地一腳踢開。
封驍騰裹著怒意不請自來，麵色難看得像要殺人。
夏如穎看著來人，勉力壓下瞬間濕潤的眼眶，粗略地回憶一番後，她慶幸自己還記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子悠，乖，你先出去。”
勸走戒備的弟弟後，夏如穎理了理衣衫，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對方接過了話頭。
“你就這麽鍾意他路沐風，寧願棄了名節，也要和他私奔？”
夏如穎有些苦澀地聽著封驍騰和前世別無二致的隱忍質問，半晌無言。
片刻後，沒有任何解釋，她竟踮起腳尖直直抱了上去。
封驍騰上一刻還冷著臉，下一刻卻又怕她摔著，登時俯身將人接了個滿懷。
“你……”
習慣了冷言冷語，麵對眼前人的投懷送抱，封驍騰難得有些無所適從。
然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卻牢牢扣著細腰，絲毫不打算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