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報複
李由沒能夠和小念視頻，陸顏抱著她下樓吃飯的時候，差不多快要九點，小念要睡覺了，齊阿姨把視頻打過來了。
陸顏看了看懷裏含淚看她，嗓子啞得說不出話的李由，安慰了幾句小念就掛掉了。
沒錯李由嗓子倒了。
餓得難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的，坐下都疼的李由根本就使不上力氣，陸顏給她叫了她之前一直喊得佛跳牆，她一口也吃不下，陸顏便將其推到一邊，火急火燎給她叫了粥，就著魚子醬，還有那些精致的小菜，好歹吃了一些。
剛剛那幾個小時，李由還以為自己快要死在陸顏身下，此刻溫暖的食物下了肚，一下子也來了氣力，活過來了一樣，開始考慮報複陸顏。
陸顏在喝她剩下的粥，她坐在陸顏懷裏，其實也不敢動，更不敢咬他。
他知道陸顏的精力就像是無底洞，就仿佛前三十年是尊佛，你以為他無欲無求，其實都憋著呢，她那點兒力氣碰他一下就像撓癢癢的撩撥一樣，連言語方麵也不敢攻擊。
因為陸顏在李由麵前什麽都可以吃虧，就那檔子事方麵沒有任何豁免和商榷的餘地。
不知道怎麽報複他，連話也說不出口，李由在那裏幹著急，陸顏和李由雷達一樣，馬上就感應到了。
“哪裏還難受？”陸顏緊張看看她，輕輕用手探著，但是一點兒力都不敢用，李由現在就是易碎品，身體易碎，心裏也極度易碎。
她是個藝術家，脆弱敏感，易破碎。
這個不是開玩笑。
再加上生了小念以後就更加容易流眼淚，說急了都哭，尤其是麵對陸顏。
李由總感覺陸顏碰到的地方全都有些隱隱約約的疼，但是又有些熱熱的，讓她沒法不想起來剛剛那幾個小時。
她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是變得奇怪了，被陸顏一碰，就會變得奇怪。
李由抬手，撫上陸顏的手背，陸顏老老實實把手送到她麵前。
他想，讓她咬個夠，發泄個夠，因為他是爽夠了，也覺得暢快無比，仿佛獲得了新生，不過相對應的，李由依舊很慘很可憐。
所以他決定四天不碰她。
這很難。
但陸總覺得自己努努力可以做到。
李由用指甲碾起來陸顏手背上的一小塊皮肉，狠狠掐下去。
很疼。
陸顏疼得快要上不來氣，還是把李由往懷裏抱。
掐完了不解恨，還是咬了他的手背，很用力。
看著陸顏被疼得微微皺著眉，墨一樣黑的眸子裏的寵愛和專注，垂下眼睛，還是沒有下狠心，鬆開了嘴，弄了他一手背的口水。
即使是這樣，陸顏手背上的牙印還是很深，好幾天都沒消。
“不咬了？還有另一隻手呢。”陸顏親親她的額頭，嗓音裏有揉碎了的溫柔，變成好聽的和諧的震動，貼著她的側臉，讓她的肌膚也感覺到了十分的暖意，“寶貝，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
你可以還給我健康的體魄，屬於二十歲的青年的朝氣與活力嗎？
你不能。
李由暴起，卻閃到了下半身，又呲牙咧嘴摔回陸顏的懷裏。
陸顏趕緊給她揉腰，揉腿。
“輕點兒，不要動。”
李由吸吸鼻子，撈過陸顏的手機，狠狠打著字。
————陸顏，你能不能說話算話。
陸顏想了想，他自從那次和李由討價還價，同意三天不碰她之後，真的就三天沒碰她，然後其他的事情方麵，也沒有欺騙過她了，便放心開口：“能，寶貝，我能。”
————我每次都和你說輕一點，你哪次有輕一點。
陸顏：…………
“……對不起。”
陸顏不可能會在力度上施壓，隻會在頻率和持久方麵下功夫，而且他覺得李由說她下手重，隻是因為量變帶來的質變，所以根本上來說，輕不輕的，他認為自己下手很慈悲。
隻是對於他一個每天至少四十分鍾健身的，恨比自己老婆大九歲的血氣方剛的大男人來說的，下手輕。
隻對他來說，下手輕。
————陸顏，頻率方麵我不想和你多說，因為我說不過你，我沒有你聰明，我腦子不好，一直被你欺負。
————本來打根本就打不過你，然後我更是說不過你，就算說過你，那也是你讓我。
————其實我都知道。
————在這段婚姻裏我們從來不是勢均力敵。
李由打著打著就便脆弱便多思了，眼淚就啪啪往手機上砸，也砸到了她的腿上。
深秋十月，室內開著暖烘烘的熱風，李由穿著舒服的真絲睡裙，眼淚滴在腿上竟帶來一絲涼意。
陸顏一看頓時急了，吃完飯還沒有洗手，便抽紙給她擦眼淚。
誰知她哭得更厲害，抬起頭把手機往旁邊一放：“你寧願伸手抽紙給我擦眼淚，也不願意伸出手給我擦眼淚是不是？”
陸顏憋住話頭，趕緊用手背給她擦，然後吻去她的淚水。
除了對不起，他閉口不談別的，也不狡辯，也不解釋。
因為在這個當口，說什麽都是錯，說什麽都有罪，說什麽都是頂嘴，說什麽都會讓李由動怒然後因為用力搞得自己身上疼。
所以令人聞之一震的陸氏陸總，此刻老老實實，忍辱負重，一言不發給老婆擦眼淚，道歉。
“我不是覺得，吃完飯，沒洗手，就抽紙了嗎？對不起，對不起，以後我都親手給你擦眼淚，好不好？”陸顏見她哭得實在慘，忍不住多說了，“李由，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不要哭了好不好，哭多了頭疼，難受，打我，咬我都行，不要哭了好不好？”
李由聞言眼淚掉更凶，把手機又抓過來，惡狠狠敲上去。
————還不是因為你！還不是因為你！還不是因為你！
說了三遍，陸顏也覺得自己好像真的罪大惡極。
眼淚鼻涕留了陸顏一身，他便抱著李由回去再洗澡。
兩個人坐在超大的浴池裏，陸顏一直用很舒服的熱水往她肩膀上澆，不停地說著安慰她的小情話。
李由哭累了，又被熱水澆得舒服，倒在陸顏懷裏要睡覺。
陸顏見狀給她擦幹淨抱出去放在了剛剛由他親手換上的床單的床上，然後火速回到浴室收拾好自己來到李由身邊。
隻見她額頭冒汗，捂著肚子，蜷縮起來。
“怎麽了？”陸顏愣住了，真實加速了心跳。
腦海中出現了各種可能。
甚至是“下半輩子再也不碰李由了”，“憋死也不碰李由了”，“不能人道也沒關係”這種想法都有了。
趕緊上前把她攬到懷裏，李由無力指指自己的肚子，寄出了一個孤獨的破碎的音節：“疼……”
陸顏發瘋一樣給家庭醫生打電話，催命鬼一樣連環奪命call，家庭醫生帶著四五個助手火急火燎進了臥室，鞋都沒換，招呼都沒打，趕緊給李由檢查。
李由身上曖昧的痕跡幾乎要跑到下巴上，這幾個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閉著眼睛一樣忽略掉李由為什麽看起來這麽可憐，老神在在和陸顏匯報。
“太太是因為緊張，在加上體力透支過度……房事的時候，用力過猛，壓迫到了一……一些地方……並發性引起的疼痛……不用吃藥，精神放送起來就可以……陸總可以給太太按摩一下腹部。”
李由聽了隻覺得臉都要沒了。
哪有做那個事情做到肚子疼的。
陸顏緊張過後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便從後麵摟著李由給她揉肚子。
揉得李由很舒服，但是聽陸顏一直沒說話，和剛才那個情話機簡直不像一個人。
便回頭看他。
這一看不要緊，陸顏正好流了一滴眼淚。
頓時肚子就不疼了，被雷劈了一樣看著陸顏，幹著急。
說不出話，便借著陸顏的力轉身抱住他的脖子，然後給他擦眼淚。
陸顏也沒說話，看起來很脆弱，把頭埋在李由脖頸間。
那種沉默讓李由心慌。
這一定是陸顏在自責。
完了，要是他有心理陰影了怎麽辦。
那他還會做回那個自信又不近人情的陸顏嗎？
身上隱隱約約的痛都被忽略了，李由拚了命想辦法如何在不開口的情況下安慰陸顏。
誰知陸顏居然抬頭笑了。
奪目而絢爛的溫柔的笑。
“李由，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他低聲說道，然後又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抱著李由來到了他的衣帽間。
黑壓壓的一片基本全是商務裝，李由滿臉不高興撇開這些衣服。
最裏麵是一個透明的櫃子，有陸顏那麽高，非常寬，占據了一整麵牆。
沒有戴眼鏡所以李由看不清，陸顏抱她走近後，打開一側的燈她才得以看清。
居然全是鑽戒。
放在精致的小盒子裏，整整齊齊布滿了櫃子。
少說有百來對。
還有不成對的，單獨的女款。
“你上次說，沒有戒指。其實我早就準備好了。怕你說我浪費，不過我也不知道怎麽對你說我多麽喜歡你……我似乎隻有用這種辦法告訴你了……李由，我比這還要喜歡你，愛你。”陸顏專注看她，滿眼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