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磨
李由使勁咬著嘴唇讓自己不發出聲音。
但是不發出聲音根本就無從發泄。
該如何釋放自己承受的強烈欲望，又不發出聲音呢。
李由想推開陸顏的頭，但是手甫一附上去，就更加覺得軟綿綿的無力，完全使不上力氣。
陸顏該不會覺得我這是在鼓勵他吧？
這種念頭剛一出現，陸顏就像是收到信號一樣，稍一用力，直接給李由送過去了。
李由渾身無力，就像是被巨大的暖流暖烘烘衝在了她一個人身上，完全卸了力，眼淚也跟著緩緩劃了下來，她還在想著外麵有客人。
也沒有力氣和陸顏強嘴，隻努力收回自己的身體，費力從陸顏懷抱的夾縫中整理衣服，逃離深陷欲海的陸總，但是還是忍不住控訴：“陸顏……你……我跟你沒完……”
陸顏自己還蓄勢待發，使勁憋著火，考慮著怎麽才可以哄李由同意在這裏，便錮住李由的腰，不讓她走，堵著她的唇又和她溫存了一會兒。
她的臉已經變成了粉紅色，那種帶著饜足和微微失神的神態讓陸顏幾乎就想這樣永遠和她糾纏，廝混在一起。
可見她推自己，還在惦記著客廳的情況，陸顏一下子就冷下了臉：“你就這麽惦記外麵？”
“客人！”李由使勁推他，要出去。
陸顏是誰啊，哪有能讓他招待的人，他雖然如李由所說，會為人事，會說鬼話，人情練達，世事洞明，但是這些事情哪裏用得著他做。
能夠被他奉為座上賓的人，有且隻有李由。
“李由，惜時他——”
陸顏像是想起來了什麽，硬生生收了聲。
“他怎麽了？”李由出不去陸顏的懷抱，一邊掙紮一邊問。
陸顏不說話，語氣卻是放軟了，他再次抱緊了李由，埋首在她的溫柔的頸間：“……抱抱我，李由。”
李由想要信任感。
敏銳的直覺百發百中的陸顏早就看出惜時對李由不付出行動，又沉默的思念，早就防範了起來。
可是李由不這樣認為，陸顏也不想因為不相關的人和李由置氣。
一次就夠了，夠讓他煎熬的了。
畢竟李由是無辜的。
李由頓時心軟到極點，她感覺如果陸顏再這樣撒幾次嬌，說幾聲抱抱我，她怕是能為陸顏去大街上裸奔，或者把心掏出來切成塊，一小口一小口喂給他吃。
她抱住陸顏，摸摸他的頭發，一直不住地吻他的發間。
李由不知道是什麽讓他突然如此脆弱，剛剛還激情似火，恨不得吃了她，現在居然說，抱抱我。
對這樣的陸顏喜歡得一塌糊塗，李由把客廳什麽的全部忘光了。
陸顏一直在撒嬌，可是卻完全不讓人覺得奇怪，尤其是那雙含著薄霧的黑墨色的眸子，隻要一望過來，李由便渾然忘，飄飄然不知所以，什麽都願意說給他聽，做給他看了。
兩個人溫存了好一會兒，李由被弄得快要暈死過去，也被甜膩給蒸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口水順著下巴，流到了脖子上，離開的時候還會拉扯出一道銀絲。
靜謐的偌大的廚房沒有一個人敢來打擾，在門口的角落處一直傳來低沉的喘息和破碎的呻吟聲，還有漬漬的水聲。
但是陸顏就像不知疲倦，一直向她索求，溫柔又磨人的吻，李由沒了氣力，順著磨砂玻璃滑了下去，跪坐在地上，陸顏就跟著她坐了下來，然後輕鬆把她撈到自己的腿上，繼續磨她。
直到她的精神瀕臨崩潰，眼淚一直流，嘴唇醴紅，像是要滴出血，破釜沉舟一樣，狠狠捏了一把陸顏的頂得她 渾身發軟的大長槍，哭訴道：“陸顏，放過我吧，為什麽不和我做？”
陸顏從淺淺的可以透過金黃色的陽光的舒服的海水裏清醒，李由這一捏差點給他交待了，剛剛濃情蜜意時刻可以忽略掉的原始真實的欲望，此刻完全清醒。
他依舊想吃了她。
不能等了。
此刻。
馬上。
長臂一撈，陸顏單手把李由抱起來扛在肩上，推開門，李由反應不及，隻來得及驚叫一聲，抱著陸顏的脖子回頭看，那兩個人已經走了。
連仆人都沒在了。
客廳一個人都沒有。
其實仆人是因為知道陸總和陸太太在做什麽，才跑的。
包括齊阿姨，很明顯和小念一起醒過來後，也察覺到了廚房發生了什麽事情，才離開了的。
不過李由上哪裏知道。
見暫時沒人，她鬆了一口氣，撲騰兩下讓陸顏放她下來：“陸顏，去收拾收拾，得去看看小念了。”
看吧，李由就是這樣，抽身太快了。
應該說女人就是這樣，沒有男人那麽大的癮。
就出個門，過個十來秒，就把剛剛那股邪火給忘光了。
但是男人不一樣。
李由的邪火仿佛被陸顏給收去了。
從剛才到現在，李由不知道幾次拒絕他了，尤其是當她爽到了之後，更是毫不留情就要推開他。
怒氣加上火氣，陸總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魂牽夢縈，什麽叫如饑似渴。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李由被陸顏直接摔倒了沙發上，沙發很軟，讓她彈了一下，但馬上被陸顏壓回去了。
“李由，你真沒良心。”陸顏扣住她細瘦的手腕，箍住在她頭頂，膝蓋撇開她的兩條腿，“你存心想憋死我，是不是。”
李由被摔得腦袋發蒙，眼冒金星，後而一片發黑，她睜開眼睛，剛要開口，接觸到陸顏的眼神，頓時心裏打了怵，咽了口唾沫，心慌得厲害，什麽都說不出口。
他的眼神如狼似虎，但是卻深沉如幽潭，當你向裏扔一顆小沙子，便有千軍萬馬般的響應呼嘯著向你奔來。
李由隱隱約約察覺到陸顏有點生氣，理了理話語，卻不知道會不會說對，會不會順到他的心裏去，因為她知道，陸顏根本上是一個唯我獨尊的人，沒有人敢忤逆他，他也不喜歡任何人忤逆他。
雖然李由經常忤逆他，還和他強嘴。
她想到之後可能會有的後果，便覺得不如坦白從寬，硬著頭皮，不打自招：“對，對不起，陸顏，我，我，我不應該發那條朋友圈。”
被她這一提醒，陸顏才想起來還有這茬。
陸顏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冷靜，冷靜，不可以失去理智，把這個忘了，做的時候忘掉這一條，不能太狠，把持住，文明一點，不能再向家庭醫生要藥膏了。
不然李由就太可憐了。
他想到李由那層薄薄的居家服下麵白得發光的皮膚，在深色的大床上軟弱無力，任人魚肉，淚水漣漣，聲音都沒有力氣發出的可憐模樣。
瑩白的畫布上麵全是或者青或者紫的痕跡，更多的紫紅色的痕跡。
陸顏想到，自己就是畫師，那種成就感和上癮的滿足感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快要爆炸了。
如果任之蜷縮，隱忍不發，可能會死。
如果不欺負她，可能會死。
如果不親眼看到她可憐的樣子，求饒的樣子，可能會死。
李由小聲驚呼，知道自己躲不過去，還顧忌著這是客廳，小念和齊阿姨隨時會下來，手動不了，腿就一直撲騰：“回房間，陸顏，回樓上——”
陸顏血脈僨張，腦袋被欲望頂得生疼，覺得煩了，架起那雙細長的雙腿到肩膀上，俯身堵住那張弄得他昏昏沉沉，又不斷說出讓他上火的話語的嘴。
還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鐵了心要在沙發做，並嚇唬她：“小點聲，動作也小一點，有人經過的時候，就不會注意到沙發這邊了。”
李由嚇得臉都白了，抓著陸顏的肩膀，整個人呈現一種支離破碎的狀態：“你嗯…唔…孩子啊……小念…小……小念看到……陸，陸顏唔——”
恐懼和擔心讓李由一直緊繃著，陸顏爽得快要忘乎所以，但是終究還是不忍心看李由如此擔驚受怕，如此緊張。
齊阿姨和小念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陸顏知道，為了保險，讓李由放寬心，他還是停住了。
但是不出來，狠狠親了親嬌豔欲滴的玫瑰花瓣，貼在朝思暮想的白皙的溫柔鄉上，一刻也不鬆手，另一隻手伸過去拿過沙發上李由的居家服的外套口袋裏的手機，進入之後看也不看內容就刪掉了惜時最新發給她的聊天記錄，撥通了齊阿姨的電話。
響了兩聲就接了起來，李由泫然欲泣的臉讓他情難自禁，忍不住動了一下。
李由驚呼出聲，趕緊捂住嘴，巴巴看著他拿著的手機。
“小念呢？”
“先生，小念在玩彈跳球。”
“今晚別回來了，我和李由有事。”
“我知道了。”
李由驚訝看著陸顏，又羞又惱，伸手想奪手機，陸顏自然不給，借力又狠狠來了一下。
搶奪不成，更不敢輕易惹他，李由閉著眼睛，挨過剛剛那一下的餘味，定定神大聲說道：“晚點我要和小念視頻，齊阿姨，你啊——”
李由一說話，夾得陸顏險些靈魂出竅，迅速掛了手機，又賣力投入戰場。
總感覺好像天已經黑了，李由趴在沙發上沒有力氣抬頭看窗外。
陸顏真的忍了很久一樣，如此美妙的滋味讓他覺得白天的隱忍不發非常值得。
越回味越雋永，越忍耐越美好。
他抱著軟成一灘水了的李由上了樓，回到了熟悉的大床上。
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清醒，陸顏俯下身，湊近她，看著那張瑩白又可愛的臉，不由自主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欲望和愛情不衝突，我從此以後變成了隻看著你的向日葵，指望著你的含羞草。
因為你的氣息悸動，因為你的觸碰顫抖。
“我愛你。”陸顏輕聲說道。
半晌，李由抬起細瘦的胳膊圈住他。
陸顏知道，那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