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童言無忌
惜雪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沒有一開始那樣從容而且遊刃有餘。
會不會剛剛和修先生的反應過大了，嚇到她了？
要不要安慰一下她。
惜雪坐在角落的小凳上，歪著腦袋走神。
小模樣甚是可愛。
不過要和修先生商量一下。
摩山修控製室觀摩修音，很是專注，入神，李由想了想，不想打擾工作著的修先生，自己走到惜雪一旁。
“怎麽不開心？”
“李由姐姐，我剛剛是不是惹你和摩山老師很生氣？”惜雪懊惱極了。
“沒有，就是，有些複雜吧，你要是想要拍照，我們可以專門給你想要的效果，這樣突然沒有人打招呼拍照，很奇怪的。”李由趕緊解釋。
“我就是覺得，姐姐真好看，摩山先生也好好看，所以想拍照……我覺得，姐姐身邊的人都好好看，是不是好看的人都和好看的人認識，關係好啊？”惜雪到底是初中生，一哄就開心，馬上破涕為笑。
“謝謝你的誇獎……”李由啼笑皆非，摸摸惜雪的頭，“你也非常好看啊，而且唱歌好好聽啊，你是專門學過嗎？”
“沒有，嘿嘿，真的嗎，而且姐姐，你真的是餘冠嗎？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惜雪神秘兮兮問道。
不懂得措辭，也不顧及是不是說錯，就是這樣直接，讓人喜歡，雖然看起來沉穩而且冷靜，到底是個孩子，給人一種那日在飛機上那個笑眯眯上來搭話的孩子，短時間內就長大了的錯覺。
李由眨眨眼睛：“你說呢？”
“我不知道，姐姐，你知道我大哥有多欣賞餘冠嗎，你的每一首詞他都會研究好幾天，真的，能讓我大哥如此讚賞的作曲家，姐姐你是第一個，”惜雪興奮說道，“不僅僅是作曲家，所有行業中的人也是！”
時凝這樣誇我？
李由想了想和時凝見麵的幾次。
好家夥，完全看不出來。
時凝對著她吞雲吐霧，口無遮攔，嘴上說著她是陸顏的女人，其實講話毫不客氣。
而且一點兒也不像個學者。
不過硬要說，那種家室，學術上那種地位，性格如此奇怪倒也正常？
可是，真的好難對付，這種人。
李由打了個寒戰。
“怎麽了，姐姐，想起來了我大哥了嗎？”惜雪突然把臉湊到李由麵前，笑眯眯問道。
“哈哈，有這麽明顯嗎？”李由尷尬說道，“你大哥他其實挺 ，挺有個性，他的車改裝得——”
這一說，李由突然就想起來了，好像把他的車鑰匙弄丟了。
之前時凝說讓她直接開到學校裏去找他。
可是自己一不會開車，二不又把鑰匙弄丟了。
似乎不太合適，到底是老師，得好好巴著不是。
李由抬眼看了一下哼著歌看歌詞的惜雪。
或許討好他妹妹會好一點？
李由握住惜雪的手，笑眯眯說道：“小雪，等下錄完歌，我帶你去吃一家非常正宗的港式茶點好不好？”
到底是孩子，一聽吃的馬上就連連點頭。
歌曲錄得很順利，大致成品李由也聽了個夠，和摩山修以及道北工作室的老師們交流了一會兒，就領著惜雪離開了。
轉身走的時候似乎有人在看著自己，李由立馬感覺到了那熟悉的疏離卻執著的目光，可是當她回頭，那個人似乎一直開始就在專注於自己的事情。
李由深呼吸一口氣。
忍住。
和惜雪上了電梯，玻璃窗外麵陽光明媚，讓人看著也心裏暖洋洋的很舒服，想到有個人在等著自己，笑容爬上了她的嘴角，怎麽也收不住。
“姐姐，我感覺，摩山老師對你很不一般？”
“誒？”
“你不覺得嗎？原本摩山老師就像是天上來的仙人一樣，誰也不敢站在他旁邊，可是一遇到姐姐，他都會笑了。”惜雪言之鑿鑿，非常認真說道，“摩山老師，是不是，喜歡姐姐？”
李由頭皮發麻。
她想告訴每一個人，甚至是陸顏，她對摩山修可能什麽感情都有一些，但是唯獨沒有愛情，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
摩山修也是一樣的。
“小小年紀，淨會瞎說，你知道什麽叫喜歡？”李由無奈說道。
“當然了，我二哥，似乎就有喜歡的人……”惜雪神叨叨的，“喜歡一個人臉上的笑容藏不住——就像現在的姐姐，見過摩山老師之後，就這麽開心了！”
李由很是無語，這說的什麽跟什麽啊，幾乎忍不住翻白眼，權當她小孩什麽都不懂了。
懶得計較。
兩個人出了電梯，向停車場走去，遠遠看見駕駛座裏陸顏精致冷峻的側臉，李由的心跳加速。
他永遠那麽好看。
陸顏下了車，遠遠看向李由，隻是目光看到蹦蹦跳跳的惜雪的時候，不著痕跡皺了下眉頭。
“誒，那是飛機上的……姐姐，你和那位哥哥沒有分手嗎？”惜雪小聲問道，“之前你們還一起出席飯局，是做戲吧？”
李由聽著很不舒服服。
“什麽做戲。”陸顏向李由伸手，握住她的，隨口問道。
“沒，是沒什麽，陸總你好，我是惜雪，初次見麵。”惜雪有些膽怯，躲到李由身後。
李由笑出聲：“你怕什麽，陸總會吃了你嗎？”
“你會吃了我嗎？”
陸顏挑了挑眉：“我沒興趣。”
“掃興是你的興趣吧？”李由湊近說道。
陸顏捏了下李由的鼻子，然後拉著她的手打開了副駕駛席。
惜雪一溜煙跑過去：“我有點暈車，可以坐在副駕駛席嗎？”
李由愣了一下。
陸顏沒說話，定定看向惜雪。
惜雪和小兔子一樣躲到李由身後，怯怯回望。
“沒事，可以，你坐就好。”李由摸摸她的頭。
陸顏看起來有些不情願，係上安全帶之後掏出手機摸了兩下，發動了車子。
李由的手機提示音響起，她拿出來。
居然是陸顏的消息。
坐在一輛車上為什麽發消息。
————這小孩趕緊送走，別想讓我帶她一起吃飯。
————這是我導師的妹妹啊，得討好著啊，幫幫我吧！
李由知道這個不道德，但是就算沒有後時凝這層關係，照顧下惜雪也是理所應當。
畢竟她會唱很多自己作詞的曲子。
等綠燈的時候，陸顏看了一眼手機，又摸了幾下。
————那她在的時候，我可以直接親你嗎？
————能親多久，一個小時？
————能直接點了吃的送到酒店邊做邊吃？
李由臉爆紅，瞪了一眼嘴角帶著笑意的陸顏。
半天沒憋出來話，打開窗戶讓風吹進來更多。
他們走的是高架，車子走得挺快，也不堵，所以風挺大，吹得車廂裏鬧哄哄的，而且溫度有些冷。
李由喜靜，在家裏的時候聽歌都很小聲，聽demo也是調到最小，而且自從生了孩子，她怕冷，雖然熱的時候也不舒服，但似乎冷得時候比較毀氣力。
“你很熱？”陸顏突然問道。
李由以為在問自己，紅著臉看過去。
“把窗戶關小一點。”陸顏看也不看旁邊，冷聲說道。
惜雪愣了一下，乖乖關上窗戶。
車內有些安靜。
惜雪頭靠在窗戶上，突然唱起了歌。
歌聲空靈而且優美，很是好聽。
李由聽得入了迷，很是入神，陸顏也沒說話。
當她停止了歌聲，突然低聲問道：“陸總，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陸顏沒說話。
“我知道我給你和姐姐添麻煩了，我不太懂怎麽和人相處，因為 年齡太小，剛剛和摩山老師還有姐姐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也惹到了坐在一起的兩個人生氣了……姐姐，我不是故意拍照片的因為你和摩山老師真的很好，很般配——”惜雪忽然捂住自己的嘴，話音戛然而止。
李由聽得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麽？”
“我什麽也沒說！”惜雪慌張道。
“惜雪，我和修先生，也就是摩山老師，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不要亂說話，那張照片也沒什麽，隻是因為突然被偷拍讓我們很不舒服。”
“姐姐，你不要著急，我沒什麽，不用解釋了。”
李由翻了個白眼，看向陸顏，他還是沒有什麽表情。
車內氛圍很是尷尬。
剛剛不是這個小孩很幹練很精明嗎，怎麽現在那麽奇怪呢。
到了茶餐廳，陸顏停好車，淡淡說道：“你們先進去。”
李由眼皮一跳，領著惜雪進去了。
點了一桌子東西：“小雪，我出去一下，你先吃著，我們馬上回來。”
“姐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惹陸總生氣了？可是我覺得我沒說什麽。”惜雪很是懊惱。
“……別瞎想，別亂跑啊。”李由摸摸她的頭。
到底是小孩子，童言無忌，正常。
她去找陸顏，怎麽也找不到。
沮喪極了，在一旁的店鋪溜達，又踱步回到了停車場，站在車旁，掏出手機剛要打電話，突然伸出一隻手，將她拉到了車背麵陰暗的地方。
陸顏的吻鋪天蓋地壓下來。
李由被吻到快要窒息，眼裏淚光蓄滿，陸顏放開她：“本來以為可以和你在床上待一天，現在隻能這樣發泄，你怎麽賠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