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愛
李由其實是這樣想的，根本上來說，她希望語山卉開開心心的，摩山修最好趕快對她死心塌地，徹底忘掉自己。
語山卉不聽她說話，她說什麽語山卉都覺得不可信，而且將所有的錯誤都推到她的頭上。
平心而論，這件事情和李由沒有關係。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既然那兩人已經結婚，李由自然抱著把他們勸和的想法，可是如果她為摩山修說話，那豈不是讓語山卉心裏更不痛快。
根本上來說，這件事情哪邊都行不通，由她來做，來勸和，立場不合適，更是當事人聽不進去。她於是徹底選擇閉嘴。
將一切交給陸顏，誰知陸顏意外的固執，就是不吃虧，把語山卉憋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大概她本來想拿李由出氣，結果因為撞上陸顏，反而又多憋了一肚子氣。
李由想，讓語山卉怨自己，就怨吧，大學那兩年，語山卉對她真的很好，而且確實把她當朋友。
可是現實擺在了眼前，語山卉為了喜歡的男人，不在乎是不是和李由決裂，不在乎和李由的關係。
這讓李由心裏很難受，但是無可奈何。
試想她自己，何嚐不是如此？
兩年前因為想不開，因為陸顏，拋棄一切，一聲不響，遠走高飛，兩年後又自私的回來。
何不灑脫一點。
過去兩年，你該有點變化了吧。
如果對方不再需要你，你何苦巴著她不放。
李由歎了口氣，走向門口，陸顏拉起她的手，為語山卉開了門。
“勞駕陸總和陸太太。”
“不想勞駕的話語山小姐又為什麽往這裏跑。”
語山卉就差大喊幾聲，跺腳發狠。
李由想讓陸顏少說兩句，又轉念一想，自己和陸顏現在不是關係融洽的情況。
雖然陸顏處處維護她，可是李由知道，他心情不好，他沒有一刻不在生氣。
這個就不一樣了，李由沒有辦法泰然處之，灑脫如斯。
陸顏能一樣嗎？
那是可以和小念放在同一個天秤上，甚至放在一個秤上的。
語山卉非常自覺坐上了後座， 車子發動起來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
李由看向後視鏡，接起電話前語山卉的表情帶著驚喜和期待，然而一看向手機屏幕，她的喜悅瞬間消失了。
她抬眼正好和李由的視線對上，兩個人都愣了一下，她又趕緊把手機掛斷，收起來了，沒事一樣望向窗外。
李由眨眨眼睛，左眼皮突然就跳了起來。
沒有半分鍾，語山卉的手機又響了，她看也沒看，毫不猶豫掛斷，然後就收到了消息，她就開始回複。
有些奇怪。
隻是說不上哪裏奇怪。
李由心裏七上八下，眼皮還在跳，一緊張，她就伸手抓住了陸顏的衣角。
陸顏頓了頓，輕輕握住李由的手。
“嘖，我不知道該拍下來讓摩山澤看看，還是直接讓媒體看看。天下的陸總，在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其他男人的關係亂七八糟的情況下，還是對她不離不棄……到底是沒有遇上那個人，遇到了對的人，委曲求全不還是分分鍾的事情。”語山卉突然抬起頭，抱著懷，嗤笑道。
李由皺了皺眉：“要是怨我就全怨我，陸顏怎麽選擇是他的事情，退一萬步說也有我的一部分，可是那和你有什麽關係？你丈夫喜歡別人生氣就罷了，陸顏怎麽樣還用不著你評價。”
語山卉似乎沒有想到李由會來這麽一句，頓時傻眼。
“我告訴你，你如果因為摩山澤和我決裂，我沒辦法，但是如果隨隨便便造謠陸顏，後果很嚴重。”李由義正言辭。
“你是不是因為你老公——”語山卉上頭了，剛要說李由，一看陸顏後腦勺瞬間頹了，隻狠狠瞪了陸顏一眼，再沒開口說話。
把語山卉送到家都已經淩晨兩點了，摩山澤倒是開門很快，語山卉略過他迅速進了屋。
他張張嘴，來來回回看陸顏和李由。
“看什麽，不要和她吵架。”李由沒好氣說道。
摩山澤表情有些古怪，他還穿著剛剛那身衣服，鞋都沒換，看來也是有些著急。
那雙淺色的眸子染上了一絲焦慮。
摩山澤望向李由身後，目光有些悠遠，
陸顏在車前，沒有上前，就在那裏看著李由這邊。
李由左眼皮又跳了一下，打了個冷戰。
“你快回去吧。別讓陸顏等了。”
“用你說。”李由埋怨看了他一眼，掉頭就走，“結婚了能不能負點責任？該獨當一麵了吧？”
陸顏的目光一直跟隨李由，兩個人坐上車，就聽那邊摩山澤說了一句：“對不起。”
車子疾馳而去，李由呆呆問道：“他說對不起？”
陸顏捏捏李由的鼻子，給捏紅了，沒說話。
啊，想起來了。
我們雖然相愛，但是還在冷戰磨合期。
李由耷拉下腦袋。
然後就睡著了。
陸顏抱她下車的時候她醒了一下，被陸顏用溫柔的吻和嗓音又重新還給了夢鄉。
隻是到了床上之後，就睡得很不踏實，也醒不過來，也睡不深，大腦裏老想著剛剛從庭院裏回來的場景，想著送語山卉時寂靜空檔又流光溢彩的夜景，想著臥室暗金天花板琉璃水晶燈光彩奪目卻默默沉思的樣子，想著陸顏緊閉的雙眼，長長的睫毛投在眼下的陰影，他冰涼溫柔的純 虔誠印在她的額頭上。
掙紮著醒過來了，天已然大亮。
身旁冰涼，隻有淩亂的被子告訴她昨晚這裏有人。
手機上也沒有任何消息。
大概陸顏是上班了。
唉。
李由心情很差很差。
除了在車上知道自己睡著了，回到床上後那可怕的睡眠質量，讓她想想就心裏鬱悶。
我睡不著是因為語山卉嗎，是吧。
我睡不著是因為摩山澤嗎，是吧。
那我睡不著是因為摩山修嗎，大概是吧。
我睡不著是因為陸顏嗎？
李由衝完了澡，被熱水包裹後感覺似乎好了一些。
但是根本上是強打精神。
所以我睡不著是因為陸顏嗎。
完全是因為陸顏。
說出口的話說不完整，說不出口的話密密麻麻快成了一本書。
可是話總要說，隻是話該怎麽說呢。
餐桌上的早餐還是熱的，大概是傭人隨時現做的，牛奶旁邊有一個紙條，齊阿姨帶小念去她們公司，全國最大的嬰幼兒護理遊玩一體廣場玩了，所以家裏除了傭人，就剩李由一個人了。
正好，李由緩慢嚼了幾口吐司，我tm把那幾首VOCALOID的歌詞全趕出來。
雄赳赳氣昂昂，李由去了書房她那間工作室，坐下後聽了兩首，就坐不住了。
這種音樂類型全新，她從來沒有接觸過。
她也從來不知道，摩山修的音樂世界如此天馬行空，深不見底。
曲風各異，各有不同，相同曲風又有不同情懷，相同情懷又有迥然不同的曲風。
這就是vocaloid嗎。
李由瞬間就變得兢兢業業，如履薄冰。
她找出了馬蒂斯的作品集研究了好久，又找出了浮世繪精選集研究了好久，覺得完全不夠，拿出紅樓夢把最後二十回大概翻了一遍，又把長恨歌給背了個滾瓜爛熟，末了屁股在工作室還沒坐熱，又把肖邦的降E大調1號圓舞曲和降D大調3號圓舞曲——俗稱的小狗圓舞曲——給彈了好幾遍。
似乎這些遠遠不夠，她又將悲愴奏鳴曲第一樂章給緩慢彈了好幾遍，可謂是如泣如訴，哀哀悲啼，不絕於耳。
感情調動得差不多了，就開始伏案作業。
從早上九點半，一直寫到下午四點多。
中途有仆人來敲門讓她吃飯，她打著哈哈，幾次三番讓人難做，卻在那裏一動未動。
完成的時候天有點黑了，她也滴水未進，可是精神上很滿足。
好歹完成了三首，每字每句都精挑細選，如琢如磨，如切如磋。
拍了個照給阿智發過去，想讓他給看一看。
伸了個懶腰，這才覺得餓。
下樓去隨便找了點兒吃的，對於飯桌上的山珍海味，視而不見。
退出聊天頁麵，才發現陸顏早上就給她打過電話，打了有七八個，最後發了消息，說要出個短差，得淩晨回來。
李由發消息說，想去接他。
他立馬就把電話撥回來了了。
“忙完了？”陸顏那邊挺安靜，家裏也很安靜，他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很近的傳來，讓李由覺得心裏突然就兜不住思念
“嗯，你……你吃飯了嗎？”
“不打自招，你是不是中午沒吃飯？”
李由懊惱打了一下頭：“我吃了。”
“真的？”
“……假的。”
陸顏輕聲歎了口氣：“李由，你大概想要自由，可是這樣的你，如何自由？”
什麽意思？
他怕我餓死嗎？
李由的腦袋轉不過彎，但是想了想，她卻說道：“我不要自由，我不是已經和你結婚了嗎？怎麽，你想反悔啊？”
陸顏的笑聲傳了過來：“我不反悔，那你還生氣嗎？”
“誒？”
他怎麽把我想說的話給說出來了。
“你還生氣嗎？”陸顏又問了一遍。
我生什麽氣？
李由一下子大腦有些卡機，卻就像好不容易抓住機會一樣：“你還生氣嗎，陸顏？”
“我生什麽氣？”
“生，生，生氣我不吃飯。”李由一說出口，又慫了。
“你確定……想問我這個。”陸顏，隻是沉默了一下，便輕聲問道。
李由釋然了。
想哭出來那樣，完全釋然了。
陸顏是一個那麽高傲的人，可是還在擔心李由是不是在生氣，當麵說不出，就通過電話說。
李由退縮的時候，陸顏會毫不猶豫上前，他知道李由也在想他是不是生氣，所以就率先說出口了。
溫柔的，含蓄的，直白的，毫不猶豫的，讓李由知道，他如此的愛她，如此的相信她。
“陸顏，對不起嗚嗚嗚。”李由的眼淚唰地掉了出來，“陸顏，對不起，我好任性啊……”
陸顏一直沒有掛電話，隻是在那一頭靜靜聽著她 的哭泣，混著他輕輕的呼吸聲，李由有一種在陸顏懷裏哭泣的錯覺。
“ ……我真想現在就立刻飛到你身邊。”末了，他給李由擦了擦眼裏，又發現自己什麽都摸不到，收回了手。
李由開了視頻，紅腫這眼睛趴在床上和陸顏聊了有快一個小時，說今天寫的詞，說發現了奇怪但是好聽的曲風，說昨晚的夢，說自己和語山卉的友情，直到有一個西洋麵孔的人敲門進來，對陸顏畢恭畢敬說了什麽話，兩個人才掛了電話。
“不要接我，乖乖在家裏等我回來。”陸顏伸出手，輕輕點了點屏幕，那雙如夜如訴的黑眸，滿懷深情，就像有著說不出的話和深沉的依戀，隔著屏幕，李由也可以感覺出那雙冰涼卻溫暖的手，以如何的頻率撫摸著她的發頂。
李由含著眼淚點頭：“那你注意安全啊，我等你回來。”
雖然兩個人絕口不提問題的根本，也就是摩山兄弟，但是來日方長，有何不能等呢?
李由說得口幹舌燥，掛上電話後躺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興奮的一直晃腿。
去樓下吃了飽飽一頓每餐，讓仆人們也落座的時候，齊阿姨抱著小念回來了。
於是連帶著仆人還有齊阿姨，小念一起，所有人說說笑笑坐在一起吃了飯。
李由是一個非常好相處，好說話的人，傭人們都喜歡她。
因為她們害怕陸顏，倒不是說陸顏凶神惡煞，反而是因為陸顏隻有麵對李由的時候才會表情多一點，這讓她們更加不敢接近陸顏。
先生那麽可怕，那就看看太太吧。
太太經常讓她們一起吃飯，給她們塞好看的衣服，塞好吃的東西，有時候還會和她們一起打掃衛生，小念不聽話，耍賴，不講理的時候，李由自然也不會偏袒，無緣無故遷怒人。
所以傭人們都很喜歡李由。
吃完飯李由和小念一起洗了澡，給齊阿姨放了一天假，讓她明天休息一天後，就抱著小念去書房玩了。
她突然想讓小念熟悉一下陸顏。
她想讓小念知道，陸顏是一位怎樣的父親。
抱著小念摸他的電腦，文件，座椅，書桌，甚至是李由給放的幾盆小小的可愛的多肉，還有他貼在電腦上的別人都沒有發現的李由的照片。
臉上的笑容完全收不住，李由抱著小念在書房轉了好幾圈，母女倆笑哈哈玩了好久，直到小念累了，才去哄她睡覺。
差不多九點的時候，小念沉沉睡去，李由給她整理好被子，調好加濕器，留了一盞小燈，就出去了。
其實小念房間有攝像頭，主臥有一個小電視，常年不關，就是看小念的，齊阿姨在的時候，就會關上，李由趴在床上看小念睡覺，越看越覺得可愛，幹脆就跑去小念房間盤腿坐著等陸顏。
摸手機的時候才看到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時凝還給她打過電話。
好家夥，這個可不能得罪啊。
可是又怕時凝睡覺了，就禮貌發了個消息。
————時凝老師，您睡了嗎，我下午在忙工作，抱歉沒有看到您的電話。
等了有四五分鍾吧。
時凝就回消息了。
————我希望你真的是在忙工作。
————皇天後土，實所共鑒，我是真的在忙工作啊老師。
————您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明天來一趟學校，不是我說，你這個大學上的太舒服了吧？
————沒有記錯的話，是老師沒給我排課，讓我看書等消息的。
時凝沒動靜了。
哪有這種人啊。
李由翻了個白眼。
算了，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我一樣正常。
這種天才都不是什麽正常人，都有乖僻的。
可是修先生就不是這樣，修先生就沒有奇奇怪怪的壞習慣。
唉，等小念長大了，讓她去找修先生拜師吧。
修先生太厲害了，那些vocaloid簡直就是光怪陸離又才華橫溢。
聽到樓下有開門的聲音，李由立馬跳著飛奔下去。
陸顏穿著長款的亞麻色薄西裝，身上帶著秋日的寒氣，走進來。
李由見過太多他的商務裝了，可能領帶有變化，領結有變化，胸針有變化，鞋子有變化，西裝的款式，西裝的顏色有變化，可是每一款都不老套，永遠都有新鮮感。
充耳琇瑩，會弁如星。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昨日見他，眸光如墨，前日見他，眼底藏情，今日見他，夜涼如水，人如思念。
李由飛撲向他，陸顏關上門，牢牢接住。
就像是要把對方嵌入身體一樣相擁，積攢了無數個日夜的想念，今日悉數爆發。
不知道隔閡有沒有消除，不知道話語有沒有說開，此刻似乎天地間隻有兩個人，沉溺在欲望和愛戀的世界裏。
愛除了自身別無所予，除了自身別無所求。愛既不占有，也不被占有。愛有愛本身就足夠了。
“在我的心髒 停下的時候
我一定是覺得已經 充分享受過這個世界才結束的
彷佛沒做完的事 幾乎都沒有一般
希望能在你身旁 一直笑
巨大的跳動聲傳達來的 重疊的聲響與流泄的思念
約定再也不要分開吧 因為我不要讓你寂寞”
“我的心髒 在一分鍾內
會喊出70次的我正活著
但是和你在一起時 就會稍微加快腳步
喊出110次的 我愛你”
這首純粹的講述愛意的歌曲，以vocaloid的富有動感和節奏的電音配合在一起，得出了驚人的爆炸性的效果。
人們開始了解到，原來講述愛情還可以以如此快節奏的電音，還可以用這種方式來訴說深情。
李由和摩山修的組合引起的電音vocaloid的風潮瞬間席卷了全球，各種語言的vocaloid歌曲應運而生。
當然這是後話了。
李由趴睡了個天昏地暗。
陸顏早起去看小念，給她吃了飯，打電話讓喬秘書來將小念送到陸良工那裏去，又回到臥室，假裝沒走，把李由撈到懷裏睡回籠覺。
喬秘書深以陸總為賢惠。
當然這個不能說。
醒過來的時候快十一點了，傻兮兮睜開眼睛，看了一會兒熟睡的陸顏，立馬蹦起來向外衝。
陸顏被她踢到了小腹，疼醒了，伸手把她拽回來，咬牙切齒：“你怎麽那麽有精神？”
“小念，小念！得喂她吃飯！”李由不顧腰酸背痛，身上各種顏色的小痕跡，著急掙紮陸顏的懷抱，實屬感人。
就是有點兒晚。
“陸良工把她接走了，在那裏待幾天。”陸顏看著她的而眼睛老實坦白。
“啊？”李由一時沒反應過來。
“小念隻有交給陸良工，我的姐姐，我才放心。”
李由大腦當機，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其實很不想讓小念去陸良工那裏。
不過如今，她和陸顏結婚，似乎也說不出什麽反對的話。
可是還是很生氣。
“陸顏，小念是你的女兒，你為什麽老師把她送到別人家裏一送就好幾天啊。”
陸顏看著李由，沒說話，如墨的雙眸裏映出兩個小小的生氣的，雙頰氣鼓鼓的李由。
“陸顏！你說話！”李由看著他這樣就心慌，而且難受。
她喜歡陸顏，毫無疑問，就因為這樣，她才無法發怒，然而小念是她的底線，這讓她很矛盾。
“李由，我想和你獨處，想和你過二人世界，所以把係小念送走了。”平鋪直敘，陸顏毫不掩飾，也不耍花花腸子，坦白承認了。
李由沒想到他這樣說，一時無話。
“我很感激小念的存在，她的降生給我的喜悅不比你的少，但是我更想要和你獨處……我想和你隨時隨地親吻，隨時隨地說悄悄話，想和你隨時隨地——”陸顏湊到李由耳邊，說了什麽。
李由頓時紅透了臉。
怒火消了一半，嘴上也順應心裏想的：“很可惜，雖然你坦白說了實話，但是作為懲罰，你兩天不可以碰我，而且還要把我送到公司，再把我接回家。”
陸顏是問好了的 ，李由應該是沒有工作，他微微有些驚訝：“可是你不是沒有工作……”
“誰和你說沒有工作？我得去公司近一步商量新曲子的詞風！”李由趁著陸顏少有的怔楞，推開他，高傲起床。
陸顏頭一次懷疑自己的能力，懷疑自己的協調力，懷疑自己的各種方麵的水平。
明明問過阿智，李由沒有工作。
直到送李由到了公司，他都沒有反應過來，李由是在誆騙他。
不過來之前也偷偷給阿智發消息，說希望今天可以先錄幾首曲子，讓她聽聽成品效果，根據歌手的風格，日後好找感覺。
本來這是兩天以後的工作，但是畢竟摩山修很重視，所以也就順著李由的意思，提前了。
李由看陸顏因為戀愛而變得有些低的智商，太可憐了，就說中午一起去吃飯，如果順利的話，中午可能直接回家。
“那我在這裏等你。”陸顏狠狠吻了她一會兒才消了一點氣。
李由的笑容怎麽也收不住，她有種回到了倆年前的感覺。
那個時候的陸顏就是這樣。
當他戀愛，有時會像個大男孩，那種所向披靡，讓人摸不透心裏在想什麽的樣子，蕩然無存。
開開心心進了大樓去摩山修那一層，打了招呼一起錄音室見歌手，驚訝發現，居然是惜雪。
這可真是沒想到。
惜雪倒是很淡定，她似乎早就知道是李由，而且樣子表現得很是專業。
雖然錄歌的時候有些生疏，但是摩山修說，要的就是這種生疏感。
果不其然，摩山修的眼光狠毒，變音的效果出來後，悅耳非常。
李由聽了個好幾遍，讚不絕口，惜雪淡定極了，就是笑著說謝謝。
當然今天隻是為了李由一個人看效果，真正發行的話自然製作步驟要多得多，也複雜得多。
可是依舊把幾乎所有人叫來了，因為如今的李由，也就是餘冠，便是這樣地位的人。
有時她決定，要求的事情，摩山修也得照做。
第二首製作的時候，李由還是去找摩山修了。
語山卉的事情，讓她依舊很傷心，也忍不住上心。
可是話不能說太尷尬，太直接，因為沒必要，她想了想，湊到一旁問道：“阿卉他們兩口子還好吧？”
摩山修正在和調音師溝通，見李由這個樣子，立馬知道她在拐彎抹角打聽事情。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比陸顏還要了解李由。
“他們挺好的，請假出國玩了，怎麽，沒和你說嗎？”
“當然沒和我——嗷，我這兩天不是忙著寫詞嗎，沒時間和阿卉聯係——不過出去玩真好，哎呀，感情好才會出去玩吧？哈哈，我也想出去玩。”李由聽摩山修這樣說，心裏放鬆不少，口無遮攔了起來。
“對啊，感情好，才會一起出去玩，還記得我們之前一起去歐洲玩了一個月嗎？你去之前說好不知道有沒有閉店服務包場購物，結果真的給你包場，閉店的時候，你反而畏手畏腳。”摩山修的唇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他本身是如天上仙一般矜貴優雅的人，淡色的眸子更是讓他整個人淡漠疏離到了極點，此刻溫柔一笑，那種清冷的氣質糅合進了一些暖意，讓周圍的人都看的入了迷。
到底怎樣的女人才能得到摩山老師的心啊。
李由聽他一說，也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對對，哎呀，不過，太丟人了，修先生，就不要再說啦嘛——修先生不還是，睡過頭啊。”李由不以為然。
突然，餘光瞥到了閃光燈，在有著淡黃色燈光的走廊裏，極為刺眼。
李由僵著脖子看過去，是惜雪。
心底起了一些異樣。
摩山修也斂去了笑意，微微顰眉：“為什麽拍照？”
惜雪有些慌張：“因為看兩位聊得開心，我覺得很好看，就……對不起對不起……”
大概是在這種圈子裏久了，防備心太重了，李由便拉摩山修的胳膊，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