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此生無悔

  張秉南最討厭這些虛情假意,假仁假義,“這裏又沒有外人,你同我還要什麽不能講的嗎?我不會告訴溫玉的。”


  “你到底想問什麽?”


  “你明知故問,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了溫玉的病情了,你與她分手絕非偶然,你權衡利弊,最後結果是溫玉並非你最何是人選,所以你拋下她選擇了能給你帶來更多效益的人!我說的對不對陸生?”


  他能一眼看穿溫玉就能一眼看穿陸生,陸生雖然也有識人善任的本事,隻是對於張秉南來說就像是關公麵前舞大刀,小孩子玩過家家一般,他一眼看穿他心思,陸生卻不能。


  因為從沒有體會過他的真實立場,他所經曆過的一切又豈是陸生坐在辦公室隨便想象出來的?


  陸生挑眉,翹嘴。不錯,他說中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一直在給自己找借口,但是陸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這些他都有想過,也都有權衡利弊。


  “你今天來就是想懟我?”


  “我問你,溫玉的病情你比溫玉知道的還要早,為什麽當初要騙她,害她錯過最佳治療時期?”張秉南鋪墊了那麽多終於將心中疑惑講出來,他滿心憋悶,溫玉和他的未來因為陸生的隱瞞灰飛煙滅,你叫他怎麽能不氣?

  “那你呢!”陸生反問張秉南,將炸彈又投過來。


  “你不是早就帶她去西雅圖治病,最後呢,結果呢!”


  直擊要害,戳中張秉南最脆弱要點,“以前我以為你跟溫玉結婚就是單純的為了利用她,後來才知道原來你連她人你都要,我當時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當我看到你為溫玉出頭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內心不僅僅如此了。”


  “既然那麽喜歡為什麽又要一次一次的傷害?既然喜歡就應該把她當成寶貝一樣供起來,寵著。我都知道自己給不了她她想要的,我選擇了放手,可你隻會牢牢的鎖住她,就算是吃苦受罪也要鎖住她,我若是知道她離開了我還會遇見你,打死我也不會將她拱手送給你!”


  兩極反轉,現在理虧的居然是張秉南。


  張秉南沉默兩秒鍾,他再不反擊,就要被陸生成功洗腦了!

  “真厲害啊!不虧是陸海的兒子!完完全全繼承了你爸的優良基因。你爸是把你送到他以前上過的補習班訓練指導過嗎?真能顛倒黑白!你以為你這樣將自己就不會有錯了?你曾經犯下的罪過一筆一筆全都記得清清楚楚。”張秉南不發威他當他是病貓啊!


  他又重新扯回正題:“為什麽要隱瞞?你不幫她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欺騙?她最恨人騙她,所以現在知道她為什麽不肯接受你了嗎?你騙她太多了!”張秉南一一舉例,邊舉例說明邊擺頭,看似一切全都在他掌控之中。


  “你是個什麽樣的人就會把人看成什麽?你當我是魔鬼嗎?我不告訴她就是害了她?我告訴你張秉南,不要以為自己一個好人,其他人都是壞人,我遠比你還要喜歡溫玉!我又怎麽會傷害她?”


  “哈哈哈哈哈…………”張秉南無情的嘲笑,嘲笑自己也嘲笑陸生。


  陸生就這樣看著麵前的瘋子,張秉南就是個瘋子,當初不顧一切的和溫玉結婚,就算是知道了她生病也不顧一切的與他結婚,很難想象曾經說不會娶的人居然逼迫別人結婚。


  程真真甚至不相信他娶了別人還去調查,結果太讓人傷心了,偷偷摸摸的就結婚了,讓這個喜歡了他十年的人怎麽辦?

  陸生喝口水,不管他的嘲笑,他自己心裏清楚就好,別人理解不理解都無所謂了,反正他是為了自己而活,不相關的人就算是氣死了又怎樣?


  “我父親不同意我們結婚,他暗地裏找過溫玉,這件事情我也知道,從那以後我發現她身邊多了許多陌生人,我知道是誰的人,但是我都沒有和她提過,她隻要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就好了,不需要考慮那麽多!”


  他直接進入正題,張秉南猝不及防,要拿個小本本兒做一下會議記錄嗎?


  “那家醫院是我們公司常年捐贈支持的醫院,其中幕後讚助人也是我父親,院長是我父親的朋友,我講完你估計要去揍院長了!其實大家都是為了自己,沒有誰對誰錯。你說院長是大公無私還是自私自利?因為陸氏的投資讚助,醫院才可以購進一批昂貴機器,你說若是陸氏突然不想資助了醫院該怎麽辦?提醒你一下,醫院購進的機器是早一年前就看上了的,因為能治療癌症,所以貴的離譜,若是突然毀約違約金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你說他是自己想辦法呢還是繼續跟著我爸爸呢!很簡單的一件事情為什麽要弄成那麽麻煩,醫療事故不一定就是醫生的錯啊!機器也是會有萬分之一的差錯的,說不定就出現在溫玉身上,這個解釋夠不夠合理?


  張秉南一雙眼如狼似虎,先殺了陸生再去殺院長和他父親陸海。


  他本來就是這麽粗魯的一個人,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和溫玉在一起後收斂了不少,但是還是壓製不住他的本性。


  “你是何時知道的?”


  “在你與溫玉離開的時候,我當時就在機場遠遠的看著你們,那時候已經知道了溫玉與你的事,卻還不知道她與你出國幹什麽?在我看來,溫玉不是一個可以為了別人出國的人,她不喜歡出去,封閉的環境中她更喜歡安逸的生活。”陸生看人最準,卻看不準溫玉。


  張秉南眼睛目不斜視的看著陸生,似是在確認真假,它若是說的假話,那麽第一個殺的就是他。


  “你是什麽脾氣我知道,我又怎麽會故意往槍口上撞呢!那我不是自尋死路嗎?如若不信你大可以派人去查,估計現在也查不到些什麽了,我父親做事很隱蔽,你也說了,我父親狡詐的很,連我都在他的權謀之中,借手殺人才像是他一貫的風格。”陸生居然這樣講自己的父親,看來是真的鬧掰了。


  不過千萬不要傷及無辜,張秉南從來不想自己與溫玉的生活被打擾,可憐天不隨人願。


  終究還是觸及到了張秉南的身邊。


  張秉南挑起眉,嘴翹起,嘲諷意味不言而喻。


  這就是為什麽他不肯認的家族,語氣牽扯其中還不如自立門戶。


  張秉南笑:“你與你父親究竟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你居然在我麵前這樣說他!你知道我接下來將要做什麽嗎?我若是出手你父親還會有出頭之日嗎?陸生,你父親不再似從前了,他已經老了,就算是與你相持並論,怕是也比不過你。”


  他沉默半晌,突然開口道:“借刀殺人,你比你父親用的都要熟練!真不愧為陸海的兒子,他若是在定要自誇生出一個好兒子,言傳身教將他的本事全都學會,並發揚光大!”


  陸生麵對張秉南的嘲諷並不在意,他對他嘲諷的多了也就沒了意義。


  “我將事情緣由都告訴你了,你愛怎麽想怎麽想,接下來想怎麽做就怎麽做,我不會插手,就算是我親生父親我也不會插手,但是我要求你一件事。”


  陸生終究還是不忍心,畢竟是親生父親,總不能看著人為刀俎他為魚肉,任人宰割。


  其實這樣形容並不恰當,他的父親他知道,別人不為魚肉就算好的了!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還不知道父親對她們母子做過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呢!

  他應當感謝張秉南,張秉南並麽有當麵拆穿他父親的醜惡麵具,沒有讓他更難堪。


  “什麽?”


  陸生似是做了很大決心要說這句話,沉默良久,終於開口:“人總有犯錯的時候,人也總有老的一天,他做錯事是該受到懲罰,適可而止,留他一條活路,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思忖半晌,說出這句話真的很難嗎?是在留戀多年前搶來的東西嗎?失去的人還不曾有這麽留戀,拱手相送就這樣難?

  “陸生,話說出來多難受啊!是不是有刀在你心口上割肉?既然這麽難又何必委屈自己?你不講我該怎麽做還是會怎麽做的,你阻止不了我,主動權在我手上。”


  何等猖狂,這一幕似乎並沒有他想象的那樣舒暢,他又不是罪大惡極的大壞蛋,他也是人,有感情的動物,他又何曾不奢望擁有普通人的家庭普通人的感情,隻是他們都融合不下他,非要置他於死地。怕他長大以後與他們爭奪家產嗎?


  誰稀罕?

  他自己有手有腳,又有腦子,幾年而已,他為什麽要給自己找那份罪受?


  “我問你,當年我們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張秉南突然轉移話題,拐到當然張秉南父親出事的那件事情上,他想做什麽?

  陸生抬眼看他,他眼睛已經不再似剛才那樣隻是帶著嘲笑意味了,變成了狠厲,凶狠,殘暴。


  陸生問:“你想做什麽?”


  “我父親從來沒有跟我見過這些,也許他心中還有一點點羞愧,或是還想給我留下一點好的父親形象吧!他不曾告訴我!”思忖半晌,又開口:“我也曾懷疑,這麽多年我多多少少還是知道這件事情的,隻是一直以來都沒有調查過此事,一是怕和他關係再鬧僵,二是我也覺得知道了我會更恨他。明明好好的兄弟情,大家一起攜手共進,偏偏因為他一個人的私心,導致了現在的局麵。你恨他情有可原。”


  這樣大公無私,公正為民的好話都讓陸生講了,好似他多高尚!

  這個時候張秉南若是再追究豈不是成了打破平靜美好生活的大惡人了?

  “你們一家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要不要幫你們擺台唱戲,感覺這裏不夠你們發揮的。場地受限啊!”張秉南像個沒有感情的冷血怪物。


  他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難道不是麵前的這些大善人造成的嗎?


  世事無常,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張秉南看著陸生的眼睛,挑眉問:“你信命嗎?”


  陸生神思有些飄蕩,並沒有當下就回答。


  張秉南繼續說:“我信。”


  講完這句話,張秉南便開車離開了,他今日也是一個人來,因為張宇被他派去找陸生了,所以他自己一個人開車來,開車來看起來才不會那麽孤單,畢竟有車相伴。


  若是那是他連輛車都沒有,那他該有多孤單?張秉南除了錢財什麽都沒了!


  車開到懸崖盡頭,一望無際的平原為什麽會有懸崖?懸崖下麵究竟還有什麽?他想不到,也不想知道,無所謂。


  你說天空是黃色的也好,說水是藍色的也好,說白雲是黑色的也好,都不去計較。腦袋放空,他一無所有了!


  有人說:女人一定要努力掙錢,這樣傷心的時候就可以去酒吧哭,抱著男模哭,開一瓶82年的葡萄酒邊喝邊哭,這樣看起來就不會那麽傷心了!最差的就是窮一無所有,隻能再自己的狗窩裏哭。


  誰看到了你都不會多看一眼,隻會嫌棄你不夠努力。


  張秉南作到了,他夢寐以求的一切現在觸手可及,但是現在他卻什麽都不奢求了!他們喜歡爭搶可他不喜歡,他現在贏得的一切都是因為當初心底那點恨,現在什麽都不在乎了,還要這些有什麽用?


  你最缺少什麽什麽就是好的!這句話一點都沒錯。張秉南最缺什麽?他缺少親人呐!


  若是當初陸海沒有趕盡殺絕該有多好?若是他請自己吃一頓飯該有多好?看在他請他吃飯的份上他也不至於會陷得這樣深,想要為自己複仇開脫都沒有理由。


  付出了這麽多,他到了最接近的那一步,為什麽要告訴自己這些。又來裝好人,導致他的計劃無法進行,致使他現在這樣痛苦!


  溫玉,我該怎麽辦?溫玉,溫玉…………


  張秉南從天亮等到天黑,懸崖有茂密的數目,有數不清的山石,還有天空從白色變橙色,再變黑色的一幕幕景象,像張秉南的一生,他的一生本不該是日落的,該是日出時的景象。


  為什麽天黑的那樣早?

  清晨,張秉南一夜未眠,紅著眼開車飛奔回家。


  “溫玉,溫玉。”


  溫玉不在家,她去徐倩家了,他手機沒電了,充上電打開手機才發現她昨晚給自己打了三個電話,還有一條信息。


  他又飛奔到徐倩家小區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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