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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半入江湖的青春

  (1987)3月15日星期日陰


  這幾天,我習慣於一個人散步,一個人獨處;今天上街,我也沒有邀伴,還慢悠悠走遠道。


  家裏的匯款單在郵政局變成了四十元現金,我花九元錢到文化用品商場買了一本影集,用於收藏在HY留下的一些青春標本。


  時間還早,我決定在紅旗影院看兩場電影;第一部是《多情的帽子》,第二部是巴基斯坦故事片《田園情侶》。


  候影時,我擠進影院門口的地攤前,幾個身著藏服的攤主正在兜售各種各樣的藏藥,攤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他們不斷地吆喝,自稱從XC來,專治風濕、頭暈、關節炎等等,吹得天花亂墜,簡直包治百病。


  發現圍觀的人不相信,一個攤主拉出人群中一個老人,說他臉色發黃,體內有毒素。


  接著,他從泡著一條蛇的藥水瓶裏用棉棍沾了一點藥在老人手上塗了一小塊,並叫老人捏緊拳頭。


  過了一會兒,那人又在同一位置塗了另一種藥水,皮膚上居然真的滲出了紅色液體,攤主說這就是體內排出的毒素。


  就在圍觀人群半信半疑之時,攤主又拿出一個如黃豆般大小的藥丸,說這是可以消除體內毒素的藏藥,並叫老人服下去,過了一會兒,紅色液體果然消失。


  這一通操作下來,有幾個老人忍不住花錢買了藥;實際上,我已經看出了破綻,這些攤主如果真的從XC來,應該說普通話才對,可他們說的都是地道的HY話,十有八九是冒充的。


  至於那一通迷惑人的操作,估計是什麽化學反應,高一的化學課有過類似試驗,但我還不清楚用的是什麽化學元素,畢竟我學的是文科。


  這也許就是江湖的一部分吧!

  (1987)3月16 日星期一陰


  班上每隔五周調一次座位,這一周,我被調到教室左邊靠牆處;相對於老師站立的講台,位置偏僻隱蔽,便於做雜事和玩小動作。


  這次調到我前麵的女同學,名叫鍾莉,郴Z人。


  她個子不高,但勻稱苗條;頭發剪得很短,並象學生頭一樣披散開來;鼻梁兩側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雀斑,憑添別樣風致。


  鍾莉平常挺為活潑,據說她與班上的一個男老鄉相好,經常在一起看電影,溜冰;當然,這隻能是在校外,校內是不敢如此隨意的。


  她對我挺有意思,但絕不可能是“那個”意思,隻是因為我較一般同學看起來稍顯聰明和活潑,講話幽默風趣,富有哲理性,並能寫幾首詩等,所以容易引人關注。


  也許我們這個年齡的青年人,男生肯鍾情,女生易懷春,我們總是把經過自己身邊的同齡異性都當做潛在的對象,然後像螞蟻一樣用觸角試探一下,發現不對頭馬上就收回觸角,再重新尋找。


  我對愛情已經不敢抱某種奢望,甚至於還很自卑;我理想的配偶,還深深地藏在內心,隻因目前生活單調,多開一下玩笑,增添生活的樂趣罷了。


  今天晚自習,鍾莉明顯表現出對我的好感和興趣;我剪報紙貼的資料,無形中抬高了我的身份。


  我還故意把詩集(自己的)亮出來翻出幾頁給她看了一眼,又收了進去;但是,我答應把自己收集的畫冊送給她時,她沒有做聲,大概怕人說閑話,更可能是怕那個“他”知道。


  不過,我預感不會有更多的好戲看,或許僅僅就是一個開頭,更可能開頭都算不上,隻是亂塗幾個字,便沒了下文。


  (1987)3月17日星期二晴


  下午一場球賽過後,球友們都出了一身臭汗,偏巧學校停水了,我們決定去學校附近的耒河洗澡。


  我知道自己身上的小小問題,所以在脫衣服時,我刻意選擇離他們遠一點;但隻有我帶了香皂,所以他們衣服放在那邊,人卻走過來抹香皂。


  河水不是很深,但還很冷;我不敢上岸,直到他們洗完後過去換衣服,我才從水裏鑽出來,雖然我經常洗冷水澡,也有點招架不住,渾身直打哆嗦。


  水麵上浮著一層薄薄的油汙,腳下的汙泥也很多;我估計上麵的工廠不少,否則不會這麽髒。


  耒河不僅比不上我們縣城旁邊的沅江,更沒法與我老家的清澈溪流相比,不是洗澡的場所。


  世上有很多的景致,隻能遠觀,不可近瞧,更別說零接觸,說不定愛情也是一樣,戀愛浪漫,婚姻糟糕。


  晚上,學校放台灣電影《汪洋中的一隻船》,反映一個自幼殘廢了一雙腳的阿喜奮鬥十年的故事,既勵誌又感人。


  是呀,我有什麽自卑的,人家殘廢成那個樣子都不放棄,我有必要那麽斤斤計較和在乎自己的一點小毛病嗎?

  (1987)3月18日星期三晴


  又是一整天的課,隻有中午和晚飯後可以很自由,但在自由的時間裏,我也已經很少下象棋與圍棋。


  晚飯後,我和梁懷波走出校園,沿著一條寬闊的公路散步。


  我倆折入K軍某單位的大門,拐進另一條小路,兩旁長滿被春光染得碧綠的茸茸芳草。


  在一塊綠如碧毯的草地上,我倆躺了下來,於靜穆的氛圍裏體味著清新、濕潤的春天氣息。


  愛情、社會、人生,正是我們這個年齡段最多涉足的話題,天空的白雲似乎也想駐足聆聽。


  不多時,另外幾個室友也來了;其中的穀雲帆同學,因為平常有些舉動很誇張,看起來瘋瘋癲癲,被我們戲稱為“穀院長”(神經病)。


  起初他不高興,但沒過幾天,他就適應了;喊“穀院長”時,他回答響亮,喊名字,他反倒要愣一下。


  年輕人一多,就無法安靜下來;我提出摔跤,穀雲帆欣然同意。


  我和穀雲帆先來,個子小還是不占優勢,盡管我也頑強地抵擋了兩下,但最後,我還是輸了。


  穀雲帆一時氣盛,又邀梁懷波對陣。


  他倆身高和體重都差不多,所以在地上滾爬翻轉,難分難解。


  眼看兩人露出摔紅眼的苗頭,為了不傷和氣,我和廖小溫、羅晚成一起拉開他倆,宣布摔成了平手。


  年輕真好,過後,我們幾個繼續熱烈探討摔跤的技巧和童年時的摔跤趣事。


  (1987年)3月19日星期四晴


  上午是四節專業課,下午,學校組織86級四個班進行社會調查。


  我們分別乘坐學校的客車,於三點鍾到達JD區工商局四樓一間大辦公室,聽取個體戶馬其立和某工商所廖所長的講話報告。


  大概講了一個小時,我有點疲倦,便裝模作樣做筆記應付。


  講話完了後,工商局派人帶我們到冮東集貿市場參觀了一圈,就結束了調查,返回學校。


  這次調查,主要是了解個體經營做為社會主義國營經濟的有機組成和補充成分在社會上的各種狀況,比如行政部門怎樣加強管理?個體戶怎麽樣滿足人們需要等不一而足。


  因為我們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課堂上,對社會的真正了解還隻是浮在表麵,所以今後應該盡量壓縮上課時間,多進行社會實踐,為今後走上工作崗位打下堅實基礎。


  晚自習,寫了《春天》和《綠色的生命》兩首小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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