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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罰站的傷心往事

  (1985)十二月十九號星期四陰


  抽空到高三理科班把堂弟助卿(現職**縣稅務局)叫了出來,轉達他父親要他給家裏寫信的話。


  徐著清告訴我他很苦悶,因為期中考試隻得三十三名,沒心思寫信,並流露出想輟學的念頭。


  堂弟的話差一點就把壓製在我心底的共鳴勾出來,確實,單調的生活、緊張的學習、封閉的環境禁錮著正渴望五彩繽紛生活的我們,有時甚至有被囚禁的感覺。


  這樣的如同上千年科舉考試一般的殘酷體驗,今後有了子女,一定改變方式,創造條件進行私人教育,讓後代放飛自我,享受青年時代豐富多彩的生活。


  不過,想歸想,做歸做,我還是以哥的口氣要他給家裏寫信報情況,鼓勵他頂住壓力,並告訴他我做為複讀生的壓力更大,但同樣信心滿滿。


  晚自習時,我把戴濟誌的單車借到手後便偷偷溜出來去大嫂那裏。


  在我回老家之前,母親就已經把一雙用手工精心製作的棉鞋托人帶到了大嫂那兒,但大嫂一直不告訴我;上次回老家,母親問起我才知道。


  到了大嫂住處,她依舊是愁容滿麵,說明境況一直沒有多大改觀。


  聽二哥說大哥經常夜不能寐,大嫂則常常因為不斷有人來逼債而哭。


  大嫂極不情願地把棉鞋給了我,如果不是因為我沒有了鞋子換,我真不應該問大嫂要。


  想想大嫂連我的棉鞋都欲據為己有,可見目前的境況有多糟糕。


  老天爺,你苦了我大哥大嫂的心智,也勞了其筋骨,那你什麽時候降大任給他呀?


  (1985)十二月二十號星期五陰冷

  行走於陰冷的天氣裏,裸露的手和臉被風刮的痛;就是上課,腿也直打顫。


  真希望季節不要變換,就是春天一個模樣,我想洗澡就洗澡,想睡覺就睡覺,想看電視就看電視,想旅遊就旅遊。。。。。。


  如果真能這麽隨心所欲,是不是共產主義差不多要到了呢?


  一直沒有進步訴求,團員也不是,可我覺得自己的思想很健康;我從不買小報,也成功抵製住了街上錄像廳的誘惑。


  我心係中華,富有同情心;我還有一顆為祖國的文學事業添磚加瓦,把它推向一個嶄新高度的雄心壯誌。


  徐著好,加油!


  (1985)十二月二十一號星期六先雪後晴

  被鬧鍾叫醒,我於睡眼惺忪中,驚奇窗外已經一片銀白;紛紛揚揚的雪花陪伴著我一路到校,視野所極,儼然一個粉妝玉砌的世界。


  下午全校大掃除,別的組打掃教室外,我們組負責教室內的衛生。


  張老師安排完以後,我走到他旁邊提了一個建議,說我們組也進行分工,每人掃一組,好和壞一目了然,省得評比時你寫我下,我寫你下,既不公平,又影響團結。


  張老師聽完,根本不做可行性分析,就直接麵帶冷笑地問我是不是對上次的評選還耿耿於懷。


  我一時語塞,轉身進了教室,既難堪又難過。


  記得我們原來的59班班主任李長義老師就不是這樣,他雖然脾氣大,但善納意見不記仇,而張老師可能愛記仇。


  多麽希望老師們都能善解人意,把學生當朋友!


  (1985)十二月二十二號星期日陰

  為了趕時間看法國故事片《冒險的代價》,補課一結束,我和湯卓連中飯都顧不上吃就直奔影劇院。


  在90多分鍾的放映時間裏,我緊張得手心裏都滲出了冷汗,直替命懸一線的男主角著急。


  我真的好納悶,為什麽外國的影片都能把情節編排的那麽離奇、瘋狂,讓人百看不厭,久久回味。


  從影院出來,我和湯卓共同感慨中國的電影如果想拍出這樣的片子,非得花大氣力改革不可。


  (1985)十二月二十三號星期一陰


  積重難返,最近學校的會又多了起來。


  晚上,全體師生在大禮堂集合聽報告;臨近開會,三五成群進來的師生,有拿小凳子的,有扛椅子的,還有提一塊磚頭的,不一而足。


  管紀律的康本池老師行使著自己的權力,前後左右大聲嗬斥,才把交頭接耳的嗡嗡聲壓下來。


  伍校長開始做“青年學生如何樹立遠大理想”的報告,剛剛講了十幾分鍾左右,說了一聲“等一下”就出去了。


  同學們左等右等二十多分鍾校長還沒來,有的猜測他“拉肚子”了,有的說他把發言稿拿錯了。


  又過了大約五分鍾,伍校長捂著肚子進來,繼續他的講話。


  伍校長是外地人,普通話口音重,還帶有家鄉腔。


  他每講一句話要拖長音,然後又停頓一陣,加之內容都是大道理,空洞乏味,所以台下的小會漸漸熱鬧起來。


  我和湯卓、許超榮坐在後麵,也低聲說著各自的趣聞。


  康本池老師轉來轉去維持秩序和紀律,雖說威風,也夠辛苦的,還讓人討厭,我們暗裏稱呼他叫“糞池”。


  想起管紀律的老師,我是恨之入骨的。


  在四中讀初中時,有一次熄燈後,管紀律的老師埋伏在宿舍外麵,把我們幾個還在講話的學生抓了出來罰站。


  那可是冬天呀,我們冷得直打哆嗦。


  二個小時的罰站,仿佛經曆了一天;喝了酒的紀律老師如果不是因為口渴起床找水喝才想起叫我們回寢室,我們興許會站到天亮。


  第二天,我們被罰站的三個人全部發燒感冒,那個紀律老師連“對不起”都懶得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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