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章：再見故人

  究竟是我分量太輕，你寧願沉浸在自己的夢裏，相信她是背叛過你的季涼音，也不願意聽我對你說一句，他就是蕭九歌。


  “扶蘇……。”


  貴太妃完顏清城由三兩個丫鬟攙扶著由回廊那邊走過來，鹹池本有兩條路，彎曲的回廊隻不過為了躲避風雪，而由門口斜向直通住處的正在由小廝們清理著積雪。


  “母親……天寒地凍的，你怎麽來了？”蕭扶蘇攙扶著將她請進了屋內。


  完顏清城無瑕坐在暖爐前取暖，而是解開了披風坐在床前，撫摸著那張日漸消瘦的臉，心不停地在抽痛：“丫頭呢？兩個丫頭在哪？”


  “奴婢在。”綠兒和墨兒忙從門口過來，跪在貴太妃麵前。


  完顏清城用羅帕拭去臉上殘留的淚水，兩個眼睛下也有著藏不住的烏青：“今天可喂進去什麽沒有？”


  綠兒和墨兒紛紛搖頭。


  這可如何是好？什麽都喂不進去，這麽多日不吃不喝的，鐵人也扛不住啊！

  “母親不要擔心。城兒命大，一定會醒的！”蕭扶蘇遞過下人端上來的熱茶：“看母親氣色不大好，這陣子休息的不大好。城兒縱然昏迷不醒，母親也該保重才是！”


  完顏清城推開茶杯，歎口氣：“城兒是完顏和長孫兩家唯一的血脈，如今昏迷，不省人事，母親如何對得起你舅舅！”貴太妃深吸口氣，再次問道：“話說那日，扶蘇你到底跟你妹妹說了些什麽？怎麽會……會昏迷呢？”


  蕭扶蘇隻得把季涼音一事從頭到尾的說一遍來，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母親的臉色。


  完顏清城憤怒的朝門口看守的小廝喊道：“押她來！”


  “母親息怒……。”蕭扶蘇雖高高在上貴為皇太弟，但卻是皇子公主中最重孝道的。


  “她自以為兒子回朝便會救自己出去！想都別想！當初好心沒處死那孽子，哪成想他如今反過來害我的城兒！”因為憤怒之極，她的全身都在顫抖，隻有那雙手還依然緊緊的握著床上的人。


  半個時辰之後，兩個士兵押著一個穿著單薄，但卻貌美的女子進了來，將她按在地上跪下去。


  “你們都下去……”完顏清城抿了口茶淡淡的吩咐。


  待到所有人包括蕭扶蘇都退出了內室之後，完顏清城這才站起身來，走向麵前跪著的人，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眼神複雜的盯著她：“過得可好？”


  地上的人冷哼一聲，甩開完顏清城的雙手，跪坐在地上，兩隻眼睛黯淡無光：“你也不必假意問好，早在我下毒害你的時候，便想到有今日。”


  “是。你是該想到有今日，世事瞬息萬變，你怎麽都不會想到你的兒子如今會步你的後塵。楚雲歌呀楚雲歌，你當真是生了兩個好兒子呀！”


  “你也知道了。”楚雲歌淡笑著看向完顏清城：“不過怎麽樣都好，隻要他們平安的活著……我就總能瞧見你食不安寢、夜不安寐的痛苦模樣。如此，甚好。”


  完顏清城也不惱，像是在回憶往事一般喃喃：“當初你以男裝蠱惑他，如今你的兒子又男扮女裝禍害我的命根子，楚雲歌，咱們怎麽都不會想到，二十多年前那麽要好的一對姐妹，如今都變成了這幅模樣。”


  “當年是我眼拙，以為你是真心為我好，才會上了你的當，身穿男裝深夜溜到重華門，遇見先帝。”


  “若不是你貪心，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一刻，又如何會遇上他？我又如何會因為擔心你而心甘情願的留在宮中？這麽多年，你隻咬死了這件事情不放，你可曾想過，我為了你放棄了我所擁有的一切？！楚雲歌，你最好祈求上天讓我苦命的城兒快點醒來，否則，中山王那麽大一塊糕點，你兒子咽不咽得下還不一定！”


  數九的天已經過了一多半，還有十日就到年下，太子府裏喜慶洋洋的正在準備過年需用的東西，因著今年的好豐收而歡騰著，瑞雪兆豐年，怕是來年也會豐收呢！

  暢音閣內。


  這時候本該為了年節的瑣事繁忙的良娣，此時正坐在軟榻上品著上好的香茗，眉目間滿是喜不自勝的神態。


  一旁捶腿的彩屏不禁好奇：“今兒忙了一天，娘娘的小腿都僵硬了，怎麽還那麽高興？”


  “高興？”沐妖嬈嬌俏的笑了幾聲：“本宮自然高興！完顏傾城那個賤丫頭，昏迷至今還沒個要醒過來的動靜。本宮能不高興嗎？！”


  “說來也怪，好好地就昏迷過去了，藥石無靈，太子爺和貴太妃還一日日的送這麽些個補藥過去，當真是便宜她了！”


  沐妖嬈眼中閃過一絲鋒芒：“就是要這樣寵著才好，越是集寵於一身，越是會成為眾矢之的。你看後邊那些院子裏的夫人們，哪個不是盼望著她早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