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不三不四的人
他掐滅了手裏的煙蒂,轉過身,眸光微微一凝。
“什麽算了?”
唐墨時明知故問,聲音略帶幾分沙啞。
時夕沉著的吸了一口氣,她轉過身子,對上唐墨時的眼睛。
“要不算了吧,一段讓人這麽累還不受祝福的關係,還有什麽理由維持下去?”
說完,心頭莫名的揚起一抹疼痛。
唐墨時逆著光,英俊挺拔的麵容變得柔和,清亮的眸子像極了明亮的星辰。
他擰著眉朝時夕湊近,薄唇冷冷啟開:“你要放棄?我決不允許!”
溫熱的鼻息噴薄在她的臉上,席卷著唐墨時身上的薄荷氣息而來,有那麽幾秒鍾迷了時夕的心神,讓她沉溺在男人溫柔的目光中無法自拔。
可這一次她很快就清醒了。
男人猛地湊近,熱吻覆上的前一秒,時夕把臉轉了過去。
唐墨時撲了個空,他的眸光變得冷峻,劍眉一凜,盯著時夕。
時夕頓時感覺到背脊一涼,心裏發怵。
她沒有絲毫的動搖,歎了一口氣,無奈道:“不如大家先冷靜一段時間,好好考慮後再決定吧。”
說完她解開了安全帶,從車上下去了。
“我自己坐出租回去就好了,明天公司見。”
她彎下腰衝唐墨時說了一句,而後“砰”一聲關上了車門,走到路邊攔了一輛的士揚長而去。
後視鏡裏男人那輛紅色的蘭博基尼在黑暗裏逐漸變得一個小點,最後消失在視野裏。
時夕緩了一口氣,從包裏掏出香煙。
“吧嗒”一聲點燃香煙,她深吸了一口,而後眯著眼愜意的靠在位子上。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她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就演變到了今天的境地。
大腦裏像是塞了一團吸了水的棉花,濕答答的黏在一起讓她呼吸不過來。
太煩了!
“司機,去紅坊街。”
她掐滅了手裏的香煙,衝著司機吩咐道。
出租車在馬路上迅速倒轉,往紅坊街開去。
在借口停下,時夕付了款下了車,攏了攏頭發,把襯衫扣子解開,隨意的紮起,而後補上紅唇,朝著酒吧的方向大步邁近。
群魔亂舞的舞池裏,時夕放肆的跟著節奏扭動著身體,手裏還舉著一瓶啤酒,不時抬起頭喝上一口。
“好開心!爽!”
咽下了嘴裏的啤酒,她眯著眼睛高舉酒瓶大喊了一聲。
爆炸般的電音聲在耳畔繚繞著,直到手裏的啤酒見了底,她才從舞池上下來,踉踉蹌蹌的走到吧台。
“我要一杯龍舌蘭。”
她皺著眉頭衝著酒保喊,順勢坐在了吧台。
沒多久,酒就上來了。
她拿過酒,卻被一隻手冷不丁攔下了。
“小姐,有人要見你。”
渾濁渾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時夕眯著眼抬起頭,看到了一張挺拔的麵孔。
男人穿著仔細西裝,一板一眼的站在她身邊,耳朵上還戴著一個藍牙耳機,一副保鏢裝扮。
“誰啊,別打擾我喝酒,走開!”
時夕卻沒有在意,她直接推開了男人的手,轉過臉。
可剛舉到嘴邊的酒杯又被攔下了,陌生男人粗礦有力的手捏著她的手腕,態度強硬的看著她。
“我家老爺,唐董要見你。”
他一字一句道,看不出任何表情。
嘈雜的環境裏,男人的話還是落入了時夕的耳朵裏,讓她不禁打了一個激靈。
眸光閃動了一下,她站起身,想要掏錢付款,可男人已經在吧台上放下了錢,衝著她示意了一個眼神,讓她跟著出去。
“老爺,人帶到了。”
酒吧門口,一陣風吹來,讓時夕的酒意清醒了些。
麵前的男人正在低聲和車裏的人說著什麽,沒有多久,就傳來一把威嚴的聲音。
“行了,白浩,你在外麵看著。”
沒有溫度的聲音闖入耳朵裏,時夕冷不防打了一個寒戰。
“上來吧。”
那個叫白浩的人移開了身體,時夕這才看清楚,坐在車上的唐立培。
他半眯著眼睛,冷冷的打量著時夕,像一隻老狐狸一樣,眼裏充滿了陰邪。
那不可捉摸的眼神讓時夕瞬間酒意全無,她猶豫了一下,最後上了車。
“砰”一聲,車門被關上,整個車子裏,隻剩下她和唐立培。
她咽了咽口水,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心慌。
唐立培不緊不慢的打量著她,聞到她夾雜的煙味的酒精味後,眉頭皺了一下,眼底裏劃過一絲不屑,最後視線落在她高高綁起衣服下的肚臍。
“不知道唐董找我什麽事情。”
時夕頓了頓,終究還是開口。
唐立培揉了揉鼻子,冷冷道:“說吧,要怎樣才肯離開墨時。”
說完後他微微向後靠了靠,氣勢十足。
時夕猛地抬起頭,對上唐立培的目光。
那鷹隼般眸子直直的盯著她,全是滿滿的壓迫感。
心神猛地一緊,她咧開嘴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唐董這話什麽意思?難道唐董認為我是為了錢才接近唐墨時的?”
“啪”一聲,她話音剛落,唐立培丟了一份東西在她麵前。
她低頭瞥了一眼,佯裝鎮定問道:“這是什麽?”
唐立培卻不多廢話,他臉色難看起來,帶著高高在上的睥睨和冷意。
雙手敲打在手上的龍頭手杖,冷冽一笑道:“你的背景我派人查清楚了,時夕小姐當然不會為了錢接近我們唐家,可你這身份,要想進唐家,還不夠資格,我們唐家,絕不能夠容忍不三不四的人進門。”
他冷冷說完,而後抬起頭瞥了一眼時夕,眼底裏滿是嘲弄。
那種眼神讓時夕感覺到很熟悉,她像是在哪裏見到過。
唐立培的話刺痛了時夕的心,不三不四?
“原來顧晚那種悄悄爬上別人床的在唐董眼裏就叫做正經,不過也難怪,在唐董眼裏,在利益麵前,兒子的幸福,也不過是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
時夕冷笑了一聲,她渾身的刺瞬間豎起,捍衛著自己的尊嚴。
用力拉開車門,她從車上下來。
轉過身冷冷的對上唐立培那副讓人惡心的麵孔,一字一句道:“唐董,我就不髒你的車,至於我跟唐墨時,我自有分寸!”
撂下這句話,她用力的關上車門,轉身大步離開了。
穿過長長的街道,她拐進了酒吧裏。
一杯接一杯喝著酒,她的腦海裏全是唐立培的話。
“我呸,什麽名門望族,也不過是狗眼看人低,你瞧不上我,我還不稀罕你!”時夕罵罵咧咧的坐在吧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踉踉蹌蹌的走在路上。
“開門,我回來了!開……門!”
用力的砸著麵前的大門,她靠在門上朝裏麵含糊不清的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