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寶貝, 快別說話了。阿姨給你清洗一下傷口, 可能有點痛, 你要忍一忍。”抽血的化驗報告已經送出去了。克萊門慌慌張張跑進來的時候, 看到媽媽正在給嘉應清理嘴上的傷。
血淋淋的傷口, 大團大團沾血的消毒棉, 被賽琳娜從嘉應的口腔中間夾出來。難以想象, 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一個人的意誌力,得到了多麽堅毅的程度,才可以對自己這麽狠心?
眼前的這一幕, 刺激了克萊門。他憤怒的握緊了拳頭,該死!那個下-藥的人,真是該死!
嘉應看到克萊門, 微微的搖了搖頭, 然後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自己沒事, 別擔心。
這叫沒事!克萊門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隻好走出治療室。坐在門口的凳子上, 他垂著頭, 不知道在想寫什麽。
“克萊門, 嘉應怎麽樣了?”十分鍾之後,馬庫奇大師和艾倫也趕到了醫院。他們焦急的看著克萊門, 這個年輕的小夥子,似乎受到了打擊, 蔫蔫的。
“媽媽正在裏麵給她清理口腔中的傷口。她為了保持清醒, 把自己的嘴唇和舌頭都咬破了。藥效現在控製住了,隻不過還需要等化驗結果對症下藥。”克萊門似乎已經恢複了自己的理智和邏輯。
克萊門剛剛說完,賽琳娜女士就打開門出來了。
“噓!剛剛給她清理完傷口,上的藥有一點安眠的成分在裏麵。這個時候,她已經睡了。問題應該不大,你們放心吧!”其實,賽琳娜是為了嘉應好。她來醫院的時候,藥性已經發作了。現在壓製住了藥性,舌頭和口腔的傷口,會繼續折磨著她。
而且,小姑娘經曆了這件事,肯定會心生惶恐。焦慮的情緒和糟糕的身體狀態,不利於她的後續治療。心疼這個小姑娘,所以她選擇了帶有安眠性質的藥劑。至少,讓這個小姑娘能夠休息一會兒。睡一覺起來,傷口在藥力的作用下,應該會好過很多。
馬庫奇大師和艾倫都長舒了一口氣,幸好,還沒有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損失。隻是聽克萊門和他媽媽的寥寥數語,他們已經能夠想象得到,嘉應到底承受了什麽樣的痛楚。
艾倫掏出手機,打算給莫少林負荊請罪。誰知道,克萊門拉住了爸爸的手。
“爸爸,您是想給嘉應的爸爸打電話?”
“是的,你有事嗎?”
“爸爸,您可以等一會兒再打這個電話嗎?一來,嘉應現在藥性還沒有解除,打過去說得不清不楚,她爸爸會擔心死的。二來,凶手也還不知道是誰;三來,說不定,嘉應對於這件事,有自己的想法。”克萊門就是知道,嘉應可能並不想讓她的爸爸知道這件事。
艾倫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也是,如果這個電話打過去,莫少林還不急瘋了。
“嗯,我們還是等一下吧。伊莎夫人那邊還沒有回話。”馬庫奇大師也同意克萊門的說法。
伊莎夫人府邸,她生氣的看著自己麵前的管家。
“這麽說,你讓那個女人離開了!那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給我找!翻遍全城,也要給我找出來。對了,去跟賓客們解釋,說我身體不適,今天的宴會提前結束。”伊莎夫人狠狠地訓斥自己的管家。她說完,用手撐著自己的額頭。這件事情,有點棘手。
不過,這個叫莫雨欣的女人,竟然敢在她的地盤撒野,真是膽肥了!
嘉應的消息被封鎖了,伊莎夫人不可能讓任何有關的流言留出。凡是知情的人,都被嚴厲的警告過。所以,賓客們走的時候,還在擔心,伊莎夫人是不是過於操勞了?
管家離開,伊莎夫人拿出手機。這會兒已經到了她所承諾的半個小時,沒有抓到凶手,這讓她心裏非常抱歉。
“馬庫奇大師,嘉應沒事吧?我這邊已經調查清楚了。是一個名叫莫雨欣的臨時服務員,在嘉應的酒杯裏下了藥。她得手之後,已經迅速的離開了我的府邸。現在,我正在派人追捕她。您看,這件事,我們私下解決,可以嗎?”
她無法想象,這件事如果上報到警局,或者被媒體知道,影響會有多大。而且,對方這麽小一個姑娘,因為這樣的事情上報總是不太好。這也不單單是為了她自己考慮。
“你那邊人手夠嗎?我可以暫時代替嘉應答應你的要求,具體還要等她醒過來再說。她這會兒還在昏睡之中,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也不清楚電話那頭,伊莎夫人說了什麽,馬庫奇大師掛了電話。
“怎麽樣,凶手抓到了嗎?”克萊門站了起來,關切的問道。
馬庫奇大師搖了搖頭。
“伊莎夫人說是一個臨時聘請來的服務員幹的,名叫莫雨欣。聽起來,像是一個華夏人的名字。待會兒問問嘉應,看她認不認識這個人。凶手已經逃走了,伊莎夫人正在抓捕。”
夜晚洛杉磯的街頭,海風陣陣。莫雨欣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了好遠。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她不可能一點都不害怕。
應該不會被發現吧?她已經這麽謹慎了。要是被發現了怎麽辦?是不是自己的出租屋已經不安全了?莫雨欣神經質的左右看了看,沒有人。連一個行人都沒有,更別說抓她的人。
拍了怕胸口,莫雨欣打算悄悄地回出租屋看看。夜晚的洛杉磯,流落街頭,可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然而,她還沒有靠近出租屋,剛剛走到街角轉角處,就被不遠處列隊搜尋的人給嚇壞了。竟然找了上門,天啊!怎麽辦?怎麽辦?她的腦子一下子懵了。直到兩分鍾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快點離開!
她剛剛轉身奔跑,身後,就傳來了呐喊聲。
“那裏有人,快去看看,是不是她回來了?”
砰砰砰心跳的聲音,還有身後傳來的急速奔跑的腳步聲,讓莫雨欣陷入了惶恐。跑,快點跑!她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擺脫身後的人。要是被抓住,自己絕對沒有好下場。
不敢向著大路,她專挑小巷子跑。仗著自己對地形熟悉,她沒命的奔跑。追兵的距離在一點點的拉近,她內心的恐懼越來越大。四肢已經不受自己控製了,它隻會機械的抬腿、揮手。
突然,她眼前一亮。巷口有一個貨車司機剛剛關上車廂門,看樣子打算離開。奮力一搏,她咬緊牙關,衝了過去。終於在貨車發動之前,扒上了貨車。她隻能死死的抓住貨車的把手,不敢回頭看身後的人,她就這麽緊緊地貼著貨車的車廂。
“隊長,要開槍嗎?”抓捕莫雨欣的守衛已經動手掏槍了。
“住手,你傻呀!要是因為開槍暴露了我們的目的,夫人會生氣的。我現在立刻向管家請示。”夜色太暗,這裏又是偏僻的路段,微弱的路燈光聊勝於無。他們隻是隱約看到了開走的貨車的模樣。連車牌號和貨車的顏色都沒有看清楚。
“什麽?沒有抓到?人跑了!你們是飯桶嗎?”伊莎夫人生氣的同時,有點詫異。難道這不是個人行為,而是團隊作案?她不能保證對方一定是衝著陸嘉應去的。很難說,這不是她的仇家幹的。
“你們全部給我下去!”伊莎夫人揮了揮手。她沉默了一會兒,走到落地窗前,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蓋瑞,幫我個忙。”
大半個小時之後,嘉應的化驗報告出來了。幸好不是什麽罕見的春-藥,隻是因為份量重,藥性足,才導致嘉應這麽慘。配比好針藥和口服藥品,賽琳娜來到嘉應休息的病房之中。
她剛剛靠近,床上的小人兒就睜開了眼睛。她警惕的目光,在看到賽琳娜的時候,鬆弛了下來。
“阿姨,現在是幾點了?”
“大概是晚上的十點半。寶貝,你好些了嗎?”賽琳娜將推車停下,一邊拿出需要注射的針藥,一邊回答嘉應的問題。
“身上沒有力氣,而且,非常口渴,還有點頭暈。”她沒有說,自己的口腔鑽心的疼。這個,想必給自己清理過傷口的醫生一定是知道的。
“嗯,寶貝,這些都是正常的反應。來,我們需要打一針,你身上的藥性隻是壓製住了,還沒有解除。這一針藥劑,會讓你好過一些。”賽琳娜已經做好了注射準備。
按理說,她是這所醫院排名第一的外科主刀醫生。這樣的事情,根本不用她來做。可是,知道了嘉應身份的賽琳娜特別心疼這個孩子。加上丈夫和莫少林的關係,這些事情,她願意親力親為。
嘉應身上沒有力氣,她乖乖的配合賽琳娜注射了針藥。然後,口服了一些藥品,賽琳娜隻允許她喝一杯水,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喝多了。
“寶貝,阿姨給你打些溫水過來,幫你擦一擦身子,你覺得呢?”
“嗯,謝謝阿姨,您真是太好了。”嘉應虛弱的笑了笑。她醒來之後,發現身上黏糊糊的。想來,一定是之前藥性發作的時候,出了好幾身大汗。將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打濕透了。臉上的淚痕,讓她覺得皮膚緊繃繃的。
做完清理工作,病房門口,得到賽琳娜的允許,馬庫奇大師、艾倫和克萊門都走了進來。
“老師,艾倫叔叔,克萊門哥哥,嘉應害你們擔心了。”躺在病床上的嘉應,掙紮著想要起來,可是她看起來非常虛弱。
“哎,別動。孩子,都是老師沒有照顧好你。”馬庫奇大師心疼的看著嘉應蒼白的小臉。好好地原本想要將自己手上的資源交給嘉應,誰知道竟然出了這種事。馬庫奇大師的內心是愧疚的,如果不讓嘉應一起去,就沒有這事兒了。
“沒,老師,這件事怎麽能夠怪你呢?是嘉應太笨了!”嘉應醒來之後,想了無數遍。從進入宴會,到後來發作,她沒有聞到什麽奇怪的味道。隻是跟斯皮爾導演一起喝過一口香檳,一定是香檳裏麵加了東西。
她還是沒有想清楚,自己究竟是誤傷?還是有人故意為之?這個問題,不僅是伊莎夫人困惑,他們在場的人都想不明白。
“哦,對了,嘉應,你認識一個叫莫雨欣的人嗎?”馬庫奇大師想起了伊莎夫人的話。
“什麽?莫雨欣!”嘉應的脖子猛然抬了起來,可見,這個人她是認識的。
“嘉應,別急,我扶著你。”克萊門大步走了過去,扶著嘉應坐起來。艾倫適時的搖動病床的開關,讓床頭抬起來,這樣嘉應就可以靠著躺在上麵。不至於需要依靠著自己的力量坐起來。
“是她幹的?”嘉應的這句話雖是疑問句,可大家都聽出了其中的肯定。
“伊莎夫人府邸的監控顯示,就是她在你的香檳中下-藥之後,匆匆離開了宴會大廳。這個時候,伊莎夫人的人正在四處搜尋她的位置。嘉應,你知道什麽線索,告訴我們好嗎?”馬庫奇大師看著陸嘉應,小精靈的臉上有點恍然,有點低落。
就在這個時候,陸嘉應的手機響了起來。幸好她的小包包被克萊門帶了出來,此時,正放在病床的床頭櫃上。克萊門打開小包包,拿出手機,遞到嘉應麵前。
“要接嗎?”上麵顯示,爸爸。
“克萊門,麻煩你幫我接通。”嘉應一臉拜托的看向大家。很明顯,她希望大家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她的爸爸。
“喂,嘉應啊,宴會結束了嗎?你現在在哪裏?”電話那頭,莫少林的聲音非常溫暖和柔和。艾倫睜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是自己那個冷清冷心的朋友?該不會是被外星人附身了吧?
“喂,爸爸,我是嘉應。這會兒宴會已經結束了,我剛剛回到酒店。爸爸,我今天有點累了,想要早點洗漱睡覺。”嘉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放大,顯得跟平常差不多。
“嘉應,你的聲音好小,聽起來有氣無力的。是不是累壞了?那就早點休息吧!爸爸不打擾你了。”莫少林依依不舍的掛了電話,女兒才離開幾天,他非常不習慣。
要不是為了準備給嘉應的驚喜,他早就飛到美國去了。
嘉應的病房之中,眼見莫少林掛了電話,克萊門收起嘉應的手機。嘉應不好意思的看著病房裏的人,她竟然當著大家的麵撒謊了。會不會給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
“老師,艾倫叔叔,我,我不是愛撒謊的孩子。你們,你們願意聽我解釋嗎?”嘉應的手握緊了病床上的床單,她的心裏有點忐忑。畢竟,無論什麽原因,撒謊總是件不好的事情。
“嘉應,別有心理負擔,你說吧,我們聽著。我們都相信你是好孩子。”馬庫奇大師的話,讓嘉應的心平靜了下來。
“你,你們不奇怪嗎?大半年之前,我跟爸爸見麵的時候,還是陌生人。我不知道,他就是我的爸爸。他也不知道,我是他的女兒。”嘉應想起了自己跟父親的合奏,想起了大師兄莫名其妙對自己的好。
“這個,少林跟我們簡單的說了一下。說是自己的女兒出生的時候,不小心在醫院被抱錯了。從美國回去之後,才意外的發現,你竟然是他的女兒。你知道他當時給我打電話得時候,又哭又笑的,把我都弄懵了。”艾倫似乎想起了當時的場景,他是第一次見到朋友那番模樣。
馬庫奇大師點點頭,當時,他也覺得緣分真是太奇妙了。父女兩人都拜在了自己門下,他所有的學生中,這是唯一一對出現這樣情況的。這也解釋了,為什麽影子有這麽高的音樂天賦,同樣也說明了,父女連心,他們沒有排練的合奏,都可以這麽默契。
“而莫雨欣,就是那個原本不是爸爸的女兒,卻被養在莫家的孩子。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的外公已經將莫雨欣送到了美國。所以,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長什麽模樣。我也不知道,原來她這麽恨我!至於她的線索,我一點都沒有。”嘉應的眼裏有著茫然。
莫雨欣這個名字,她隻是聽西塔中學的同學說過。爸爸媽媽幾乎就沒有在她麵前提過莫雨欣的名字,要不是偶然的情況,她得知了莫雨欣的情況。她大概都不會知道那個抱錯的孩子,被外公送到了美國。
艾倫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幸好剛才那個電話沒有打給莫少林。如果他知道自己的養女想要弄死自己的親生女兒,他一定會崩潰的。
病房之中,大家都沉默了。沒想到,嘉應的身世這麽曲折。雖然隻是寥寥數語,其中的艱辛,大家可以想象得到。
“你打算怎麽辦?”艾倫問道。
“說實話,我沒有想好。但是,這件事,我不打算告訴爸爸。我,我可以請求你們為我保守這個秘密嗎?”嘉應祈求的看向馬庫奇大師和艾倫叔叔。她已經感受到了父母小心翼翼的愛,嘉應並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讓父母的矛盾更加激化。
“可是,嘉應。你想過沒有,如果這一次我們沒有抓到莫雨欣,她還會潛伏在暗處。到時候,說不準什麽時候給你一刀。你不要拿自己的安危冒險。”克萊門著急的說道。
“如果告訴了爸爸,這個問題就解決了嗎?告訴他莫雨欣想要害我?我揣測,現在莫雨欣一定非常害怕。短時間內,她應該沒有勇氣再采取行動了。我不可能一直這麽嬌弱,我要立起來,才不怕任何牛鬼蛇神。我可不想做溫室的花朵。”嘉應的目光非常堅定。
馬庫奇導師和艾倫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莫雨欣看樣子是不被允許離開美國的。那麽,他們隻要保障嘉應在美國的安全就好。這一點,他們在有特意關注的提前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此時的莫雨欣正費力的扒拉著貨車的大門。貨車越開越快,她的手上已經沒有什麽力氣了。隻有想辦法進入到貨車裏麵,她才是真正的安全了。否則,她隨時麵臨被甩下來的危險。
這段時間的鍛煉,讓她從一個嬌小姐變成了一個女大力士。用力,再用力!貨車的速度稍微慢了下來,這也方便了莫雨欣的手上用力。心下一橫,她終於打開了車廂的大門。連滾帶爬的翻進車廂裏麵,莫雨欣大口喘著粗氣。
等她終於喘息過來的時候,借著車廂門打開,月亮照進來的微光,車廂裏麵的場景,讓她立刻將拳頭塞進了自己嘴裏。她害怕自己控製不住,尖叫出來。
與此同時,伊莎夫人府邸,站在落地窗前的伊莎夫人手中的電話終於響了起來。她等這個電話,已經很久了。她最不喜歡的就是事態失控。事情的節奏,要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心裏才踏實。
“喂,蓋瑞,有消息了嗎?”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麽,伊莎夫人倏然皺緊了眉頭。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麽,她緩緩放鬆了握緊的拳頭。
“好,我知道了。老規矩,錢已經到了你的賬戶。”
掛掉電話,伊莎夫人沒想到,莫雨欣竟然自尋死路。至少,蓋瑞讓她明白了,這件事,是針對陸嘉應而來的,而不是對她。可是,這件事說到底,是在自己地盤發生的,明天還是去看看那個小姑娘吧。
遠在巴黎的孫義博根本不知道嘉應遭遇了如此非人的折磨,他整個人的身心,全部投入到了比賽的訓練中去。訓練場地的看台之上,緹娜無聊的跟在自己父親身後。緹娜就是孫義博回巴黎訓練的時候,機場搭訕那個女生。
“爸爸,這裏都是灰塵和汗水的味道,我想離開了。”緹娜不喜歡賽車,她總覺得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運動。而偏偏他父親的產業之中,賽車是父親最在意的。
“寶貝,我隻有你一個孩子。以後這些,都是要交給你來打理的。我不指望你喜歡這項運動,可是,你總得懂其中的竅門。要不然,被請來的職業經理人蒙了,你都不知道。”緹娜的爸爸寵溺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好吧,我還是跟著吧。我們來這裏幹什麽?爸爸。”
“看一個人!”
“誰呀?”緹娜好奇的望著爸爸。
“就是他!”看台之上,緹娜的爸爸邁克指著剛剛從車上下來的孫義博。這個時候,他已經摘掉了頭上的頭盔,露出了真實的麵目。
“咦!居然是他!”緹娜認出了孫義博。他不就是機場那個冷酷的東方帥哥嗎?沒想到竟然是個賽車手。
“寶貝,你認識他?”邁克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不認識,隻是在機場見過一麵,所以有點印象。爸爸,你是想要挖他到我們家的車隊?”緹娜可以感受到爸爸對那個賽車手的認可。
“我家寶貝真聰明!他叫孫義博,來自華夏。是今年F1方程式賽車的一匹黑馬。在這支車隊待著,簡直埋沒人才。聽說他的合同快要到期了,所以我來看看,這個人適不適合我們車隊。”邁克沒有隱瞞女兒他們的意圖。
“爸爸,你是怎麽判斷他適不適合的呢?”
“當然是用眼睛看,傻孩子。”
孫義博並不知道,看台之上有人在觀摩他的訓練。說實話,孫義博所在的車隊資金和實力有限,在巴黎並沒有自己的賽車場地。這個場地是他們車隊租賃來的,而邁克就是這個場地的所有者。他自然能夠進入到這裏,看到相對來說機密的訓練過程。
對於孫義博的表現,他非常滿意。這是一塊可塑之才!
“嘿,小義,剛剛車隊裏麵通知了。今天晚上有活動,每個人都必須要參加。”艾瑞克說完,撇了撇嘴。這一次的替補,很明顯就是車隊的運作。也不知道這個活動,是不是為替補舉辦的。
“我不去。”孫義博很幹脆。
“剛才隊長說了必須去,在活動上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小義,我也不想去。要不然,我們隻是去坐坐,等他說完通知,我們就走。”艾瑞克也是沒辦法。車隊的管理似乎越來越混亂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孫義博進步太快,讓車隊的人都不太適應。總覺得最近氣氛挺古怪的。
孫義博勉強的點點頭,他雖然桀驁,也知道自己現在跟車隊有合同在身。
巴黎的夜生活,比白天更加精彩。孫義博跟艾瑞克一起走進酒吧,裏麵的喧囂和彩燈,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不得不說,我們小孫同學是生活非常規律的好寶寶。這樣的場合,他可以說從來沒有參與過。
“嘿,你們怎麽才來呀?大家都已經在包廂裏麵等著呢。”大廳入口處,已經有一個車隊的人在門口迎接他們了。這個時候,來都來了,已經不好說離開的話。於是,孫義博和艾瑞克對視一眼,跟在後麵走了進去。
“哇哦,我們車隊的大功臣來了,大家歡迎!”車隊投資者尼古拉斯,將自己抽了一半的雪茄煙摁在了煙灰缸裏。他站起身來,微笑的看著孫義博,然後帶頭鼓掌。
包廂裏,無論大家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其中還夾雜著口哨聲。聽起來,很熱鬧,孫義博倒是不太在意的,他選了一個偏僻的位置坐下。
可是,哪裏有這麽簡單。可以說,他是這場聚會的主角,大家不可能就這麽放過他。在大家羨慕的眼光中,車隊管理者老肖起身走向了孫義博。
“孫,來,跟我來。我跟你說……”談話之間,他將孫義博帶到了包廂中心的位置。這裏,隻有車隊投資者尼古拉斯和老肖,其餘人都在旁邊的位置坐著。
“好了,好了!現在是休息時間,不要談工作。老肖,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今天是來放鬆的,談什麽工作。”尼古拉斯拉住老肖的手,一臉責怪。
就這麽點功夫,孫義博被拉到了主位之上,偏偏他還不好起身離開。隻能硬著頭皮坐下來,心裏打定主意,再坐一會兒,他就告辭離開。這裏麵空氣不流通,所以他覺得呼吸不暢。
“來,嚐嚐,這可是好東西。”尼古拉斯點了一支雪茄煙,遞給孫義博。他的眼神閃著詭譎的光,昏暗的包廂之中,真實的麵容,都被掩蓋了下來。
包廂裏麵,大家似乎已經來了不短的時間。因為孫義博的到來,大家暫停了一下。羨慕的看向孫義博,其餘人接著喝酒、劃拳。艾瑞克在邊上坐下,他已經看到了好幾個不懷好意的眼光。
尼古拉斯和老肖這是什麽意思,給孫義博樹敵嗎?他看不太明白。明明孫義博現在是車隊裏的頂梁柱,而且,這次比賽,全靠他了。他們都是老狐狸,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給孫義博帶來麻煩。
“對不起,我不抽煙。”孫義博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艾瑞克捂臉,他就知道,小孫同學怎麽可能說委婉的話。他向來是怎麽直接,怎麽來的。
孫義博自然是要抽煙的,可是,他不會傻到接外麵的煙。他怎麽保證裏麵沒有加料?向來靠實力的孫義博,也沒有想過是不是要在人際關係上提升一下自己。
尼古拉斯手上夾著的煙,停在了半空中,被老肖接了過去。
“孫,這煙啊,可是好東西,讓你飄飄欲仙。尼古拉斯的煙,幾乎從來不散給別人。今天托你的福,我才可以嚐一嚐滋味。嗯,真不錯!”說完,他吐了一口煙圈。寥寥升起的煙霧背後,老肖的表情有點莫測。
“嘿,沒有老肖說的這麽誇張,不抽煙也挺好的。”尼古拉斯似乎這才回過神來,攤攤手,表示無所謂。氣氛似乎有點尷尬,正好這次替補的賽車手走上來敬酒,緩解了這裏的尷尬氛圍。
幾杯酒下肚,包廂裏的氣氛又熱絡了起來。這個時候,大家都被透明的玻璃窗戶外麵,大廳舞台之上的脫衣舞給吸引住了目光。雖然聽不到外麵的喧囂,可是單從舞池之中,大家的表情就可以看出,絕對是刺激的。
“脫!脫!脫!”
“脫掉!脫掉!脫掉!”
包廂沙發的正對麵,正好對著舞台。玻璃隔斷了聲音,但是隔不斷視線。反而,因為角度和位置的原因,包廂裏麵比大廳更看得清楚。
身材火辣的脫衣舞女郎,扭動著自己的身體。這是魅惑的舞蹈,不僅是男人,就算是女人也緊緊地盯著舞女郎的一舉一動。本來衣服就不多,隨著音樂的節奏,她們隻剩下了三點式的遮羞布了。可是,顯然,大家沒有想就此結束。
包廂裏麵,除了尼古拉斯、老肖、孫義博、艾瑞克,其餘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舞台上的脫衣女郎吸引住了。他們甚至忍不住站起身來,擠到了窗戶邊上。
他們可沒有那個膽子,敢站到玻璃落地窗戶的正中間。隻是站在邊緣的位置,不敢遮擋住車隊管理者和投資者的視線範圍。
“好了,你們都回來吧。這有什麽好看的。”尼古拉斯笑了出來,他有留意到自己身邊的這個年輕小夥子似乎有點不自在。有感覺就好,就怕你看了這個都沒有感覺。
尼古拉斯說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都帶進來吧!”
不過一分鍾的時間,一個類似管家的人,打開了包廂的大燈。他帶了一群長相豔麗、衣著稀少的女郎進來。包廂裏的男人們眼睛都看直了。論相貌、論身材,一點都不比大廳舞台上的脫衣舞女郎差。這些,他們沒看錯吧?老板是什麽意思?
“好了,人都留下,你可以出去了。”尼古拉斯揮了揮手,對管家說道。他眼睛掃過全場,除了孫義博的眼睛一直研究著自己手裏的水晶杯,其他人都如同餓狼一般看著這群女人。
色字頭上一把刀,哼,尼古拉斯忍不住心裏冷哼一聲。看你要裝到什麽時候!我就不信,你還是個柳下惠。心裏雖然不滿孫義博,可是他的臉上一點都看不出來。
單獨點了三個長相和姿色都是最上層的女郎,其餘的人,尼古拉斯都讓他們自己挑選去了。幸好這個包廂足夠大,幸好在老板麵前,他們還知道收斂。不然,這裏就成了菜市場了。
但是,也過了好一會兒,車隊的隊員們才分別摟著一個女郎回到了座位上。這包廂裏,有女人和沒有女人,完全就是兩種氛圍。女人的嬌笑聲,似乎是這裏最佳的潤滑劑。
“孫,怎麽樣,你選一個吧。”老肖的口氣不算是太好,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心裏不太舒服。而這個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孫義博的不配合。
孫義博放下手中的水晶杯,看向對麵的女人。也真是為難他們了,竟然挑選的都是黃皮膚黑頭發的亞洲美人。他到現在,已經看出來了,這就是一場鴻門宴。老板們這可不是獎賞功臣,而是想要拴住他。
別看孫義博不懂人情世故。可是,他的內裏,比誰都清楚這些人內心的勾當。美色的誘惑,抱歉,他不吃這一套。
“老肖,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我對女人過敏。一旦有女人靠近,我就隻想把她打出去。”孫義博涼涼的說道。他的眼神沒有畏懼,直接看向了車隊管理者。
“嗬嗬,嗬嗬嗬。”尼古拉斯笑了,他指著一個女人,勾了勾手指頭。
“過來!”
女人雖然畫著妝容,不難看出,她可能不到20歲的年紀。她怯生生的踏出一步,準備走向尼古拉斯。她們三人所站的位置,大概是裏孫義博他們所在的沙發兩米遠。
“停!我是讓你跪著爬過來!”尼古拉斯搖了搖手指,微眯著小眼睛,看向他所指的那個女人。除了他們沙發上所坐的幾人,其餘隊員們已經開始跟自己懷中的女郎調笑了,哪有時間關注到這裏的情形。
女人猶豫了一下,緩緩的跪下身子。由於身上所穿衣服的緣故,她一旦成跪的姿勢,剛剛遮住屁股的包裙已經滑到了腰上。而前麵,一小片遮羞布,因為她趴下來的緣故,雪白的胸脯,完全的展示在了大家的麵前。
這個姿勢非常誘人。尤其是眼前這個女人,前凸後翹,擁有魔鬼般的身材和天使般的麵孔。跪爬在地上的姿勢,完美展現了她身材上的所有優勢。尤其是她滿臉通紅,害羞的模樣,更是讓人心癢癢的。
她不像是老手,倒像是個雛兒。不敢違背客人的話,她緩緩的爬著過來,前進的時候,因為角度的關係。坐在沙發上的人,清楚的可以看到她蜜桃似的臀部,原來下身隻穿了一條黑色的丁字褲。前麵的雪峰,也不是一般的雄偉。
如果換成是別人,早就失態了。就連尼古拉斯和老肖這樣的情場老手,都有點意動,可是沙發至少,孫義博穩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