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天使被折斷了翅膀
夏如雪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男人,這個男人依舊俊美無儔,刀削斧鑿的臉上是輕蔑,是不屑。
此時此刻的她,在夏如雪眼裏,猶如惡鬼一般,猙獰可怖。
無盡的委屈在心頭蔓延開來,眼睛也被霧氣所環繞,她努力仰起頭,倔強的不讓那些淚水流出來,張開嘴,發出沙啞難聽的聲音:“到底要怎麽樣?墨總才肯放過……放過……”
質問的話語還沒有發出來,她的身體終於到達極限,叫囂著奪走她的意識。
夏如雪直挺挺的朝地上栽過去。
看到女人軟到在地上,墨祁年隻當她因為他的咄咄逼人而耍的苦肉計,抱拳冷笑:“你以為裝可憐,這事情就能算了,不可能。”
她竟然要他放過她?
這樣,她就能高枕無憂的去找墨祁悅?
怎麽可能?
他怎麽可能讓她再去禍害他的弟弟。
她想得美。
電話響起,想來是包廂裏的表弟打開的,墨祁年轉身欲走,可是走了幾步路之後,他發現夏如雪竟然還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並且她的呼吸越來越弱,好像隨時都要斷氣了一樣。
墨祁年幾乎是一個箭步衝過去,彎腰去拍打夏如雪的肩膀。
女人緊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隨著他拍打的動作,朝旁邊滾了過去。
墨祁年這才驚覺,夏如雪根本不是在做戲,是真的暈過去了。
心頭慌亂之下,他迅速彎腰抱起女人,一腳踹開旁邊包廂的門,將女人放在沙發上。
他拿出手機,撥通秦風的電話:“你來一趟金冠,帶上你的藥箱。”
秦風詫異道:“你不是去金冠談生意,怎麽還有人跟你過不去,襲擊了你?”
“讓你來就來,哪裏來那麽多廢話。”墨祁年沒好氣的掛斷電話。
這邊秦風品出不一樣的意味來。
墨祁年要是真有個什麽不舒服,就算不去醫院找他,也會直接告訴他狀況,而不是這麽一句話含糊過去,難道說,是那個女人。
他腦子裏不禁浮現出墨祁年看那個女人時的眼神,看似是漠不關心和厭惡,但眼底那一抹專注和關切,怕是連墨祁年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他幹脆放棄值班,打電話叫別的醫生來頂班,然後把自己收拾的西裝筆挺人模狗樣的,急匆匆離開醫院。
比起值班,果然去看墨祁年的感情戲更有意思。
就是不知道,墨祁年察覺到自己的感情後,會是什麽表情。
啊,比起做好兄弟,他果然更喜歡做損友的感覺。
坐等看戲嗯。
包廂裏,墨祁年已經盯著夏如雪看了許久。
這個女人也隻有在昏迷之後,才會這麽乖巧,也不會惹他生氣。
隻是女人現在的樣子,委實不算好看,一張臉都被打腫了,唇角還有被咬破的痕跡,頭發被扯的亂七八糟,狼狽的貞子都比她好看點。
可墨祁年卻目不轉睛的盯著,好像怎麽都看不夠。
他總是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那時候的她,站在花叢中,對著討飯的乞丐露出了天真爛漫的笑,沒有歧視和鄙夷,轉身的時候,她眼底的清澈明媚好像一下子就進入了他的心裏,從此就再也沒有忘記過。
可麵前躺在沙發上的女人,委實跟記憶裏的女孩扯不上任何關係。
如果不是知道他們是一個人,墨祁年幾乎要懷疑,夏如雪是冒充了他心裏那個人身份的可憐蟲。
曾經的天使,就好像是,被折翼的天使一樣,墮入塵埃,深陷淤泥。
他為什麽要在意一個墮入塵埃裏的垃圾呢?
許是曾經見過天使的美好吧。
想到這裏,墨祁年內心也止不住的自嘲起來,再美好的人和事物都會隨著時間的改變而改變,亙古不變的,唯有真理和真愛。
而這兩樣,永遠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秦風到達金冠後,並沒有找到墨祁年的人,他嚴重懷疑自己是被開刷了,撥通墨祁年的手機就開始吐槽。
“我說墨祁年,這麽耍好兄弟玩太過分了吧,我生怕你被人打的缺胳膊少腿的,大晚上過來給你坐鎮,連醫院最好的麻醉藥都拿過來了,你給我玩消失。”
墨祁年眉峰一跳,麵色不變地說:“我記得小時候我們打架,被打斷胳膊的是你。”
秦風話語一滯,又停墨祁年說:“我在501號包廂,你速度快點。”
一想到可能會看的好戲,秦風放棄了跟墨祁年掰扯小時候他為什麽會輸給墨祁年的這件事情,施施然的走出包廂來到走廊盡頭的房間。
推開門之後,他沒有直接走進去,反而探出半個腦袋,賊兮兮的朝裏麵瞅,黑曜石般的眼睛骨碌碌的直轉悠。
“你是要改行去做賊嗎?”看到他這幅模樣,墨祁年沒好氣地說。
等看到躺在沙發上的夏如雪,秦風頓時有了一種果然如此的表情,這才推開門,大大方方的走進來,笑眯眯地說:“我這不是擔心你,萬一你被什麽殺手悍匪之類的人劫持了,我還能順便報個警,免得自己也遭受無妄之災。”
墨祁年不緊不慢道:“我記得你學醫的第一天,醫學院裏就交過你一句話,不管發生了什麽,一切以病人優先,你這樣,是走後門畢業的?”
秦風裝無辜,假裝沒發現夏如雪,對著墨祁年上下打量:“可我沒看出你哪裏不對啊。”
墨祁年瞪著他,這個損友就慣會裝腔作勢。
“你麵色紅暈雙眼有神,說話中氣十足,都不帶喘氣的,到底是哪裏不對勁。”秦風繼續裝模作樣的打量墨祁年,最後,指著他雙腿之間,做驚恐狀:“你該不會是……那裏有隱疾吧?”
墨祁年怒了,警告道:“秦風。”
損友這才放棄調侃,推了下墨祁年讓他讓開,自己坐在墨祁年原來的位置,仔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人,這一看可著實被驚了一跳。
這個女人被打的臉頰紅腫變形,雙唇破碎不堪不說,脖子上還有可疑的紅痕,加上被扯的亂七八糟的衣服,這活脫脫的就是被人耍流氓過的現場啊。
他指著夏如雪,吃驚地看向墨祁年。
“臥草,你不會是對人家女人動粗,強迫人家睡覺覺了吧,你還是不是人,居然做出這麽禽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