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不過是感動了你自己而已
“說到底,你不就是覺得我自甘下賤嗎?”
“不是,不是的,我……已經在幫你們了,為什麽你們不接受我的幫助呢?”
不知道夏如雪哪句話說錯了,青青被她逗的放聲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夏如雪,我發現你很可笑誒,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為了讓大家不被羞辱,而選擇讓自己一個人承受刁難承受侮辱,你多偉大多耀眼多高尚,我們都該感謝你,感激你,把你當做是我們的救贖。”
“我沒有這麽想過。”
“你就是這麽想的,你善良你純真,你撿錢是逼不得已被人逼迫,而我們就是自甘下賤,你打心裏瞧不起我們。”
青青用力一推,將夏如雪推開,從兜裏拿起一把帶血的錢,笑的比哭還難看。
“你看看這是什麽,這是錢啊,錢,我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是為了錢!墨總已經說了,隻有趴在地上學狗叫的人才能撿錢,反正我們都已經趴在地上,被侮辱了,臉也丟光了,被笑話的也笑話過了,我為什麽不能再去撿一些錢,來安慰一下自己。”
“兩相其害取其輕,既然已經發生了的事情,無法改變,我難帶不該去撿這些錢,就算是精神損失費也是我該得的,你覺得你高尚你偉大,你就可以站在道德製高點來指責別人?說到底你不過是感動了你自己而已。”
夏如雪原本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說的,到了這個時候,她忽然又說不出口了。
她覺得青青說的不對,但又覺得好有道理,讓她無法反駁。
沉默在包廂裏蔓延開來,久到,夏如雪想起那個五十萬。
她對青青說了聲抱歉,轉身想要離開。
出門的時候,她忽然聽到青青哽咽的聲音。
“如果,你一開始就來了多好。”
她渾身一顫,邁著艱難的腳步,才讓自己走出休息室。
她恍然想起下午,在她義正言辭的話語裏,墨祁年看向她的時候,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原來,墨祁年早就預料到,會有那樣的結果。
沒人會領情,在她眼裏,是他們自甘墮落,在他們眼裏,她又何嚐不是自作聰明。
角落的位置,忽然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夏如雪瞬間緊張起來。
“過來!”
男人邪魅的聲音傳過來,是韓其臻的聲音,夏如雪鬆了口氣,邁步走過去,低聲道:“韓先生還沒走,這是有什麽事情嗎?”
她如釋負重的表情逗樂了韓其臻,故意低下頭,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濕潤的熱氣噴灑在耳邊,驚的夏如雪迅速捂著耳朵,麵紅耳赤的後退。
“韓先生,你別這樣。”
“別哪樣啊?”
韓其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明明見過那麽多美女,可他就是喜歡逗夏如雪,尤其是看她變臉的模樣,分外有趣。
“你很怕墨祁年,你跟他認識?”
韓其臻朝夏如雪逼近,夏如雪不得不繼續後退。
“韓先生說笑了,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認識墨祁年。”
說話間,她的脊背已經貼在牆壁上,退無可退。
韓其臻輕輕在夏如雪的耳垂上一彈,語氣曖昧,“小騙子,夏如媚可是告訴過我,你是她家的私生女,夏家是墨家的狗腿子,你又怎麽會不認識墨祁年。”
夏如雪又驚又怒,又不敢得罪這個大少爺,隻能咬牙忍著怒氣。
“韓先生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問我。”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跟墨祁年到底是什麽關係,你們似乎很熟悉啊,你以前,是墨祁年的女人?”
墨祁年跟夏如雪春風一度的事情,到底是很丟臉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不是!”夏如雪冷下臉來,語氣也變的冷硬,她站直身子,用力推開韓其臻,冷笑道:“韓大少如果是來問這些問題的話,抱歉,我現在是上班時間,被耽誤是要扣工資的,你問問題,得給錢。”
“沒上我床就敢問我要錢的女人,你是第一個。”韓其臻摸摸下巴,笑容玩味。
“你對墨祁年的評價那麽高,那就是喜歡過他了。”
夏如雪眼神一暗,心裏隱藏的秘密竟然被一個陌生人拆穿,這讓她心頭直跳,她卻不敢承認,“韓大少說笑了,我隻是受過墨總恩惠,以為他是個好人罷了。”
“哦!”
韓其臻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他又湊近,夏如雪不得不把臉往後靠,韓其臻的臉已經距離她很近了。
他問道:“你對做我的女人真的沒興趣嗎?我可比墨祁年對女人要溫柔的多,起碼,我肯定不會讓你在地上撿錢,我呀……”
他低聲道:“我隻會讓女人在床上撿錢。”
這話語曖昧的活像她已經跟他發生了什麽一樣,夏如雪才剛剛褪去溫度的臉又要燒著了,韓其臻還是不依不饒。
“雖然我一向討厭私生子,不過,看在你合我口味的份上,我勉強不計較了,我對女人都很大方的。”
老天爺,這個男人是妖孽嗎?
方婉柔就是這麽被這個男人給撩撥的失心失身的吧。
受不了這曖昧的氣氛夏如雪大叫一聲,用力推開韓其臻,飛一般的逃出走廊。
再跟這個男人呆下去,她怕是要忍不住罵他了。
一個花心大少,把女人當玩物,卻偏生要擺出一幅自以為深情的嘴臉,給誰看呢。
他甚至連自己曾經玩弄過一個女人,讓那個女人為他生下孩子都不知道。
人渣大垃圾。
五十萬,確實解了夏如雪的燃眉之急。
她把那些錢一股腦的全都打在了醫院的賬戶上,四十萬是給房東大叔的,還有十萬,是留給小玲瓏的。
“你哪裏來的這麽多錢?”房東大嬸看夏如雪拿出來那些錢的時候,呆立當場。
一個租房子住,帶著兩個孩子的女人,哪裏來這麽多錢呢?
夏如雪故作輕鬆一笑:“這不重要,能給房東大叔治療就好,是我犯的錯,我會承擔我該承擔的責任。”
房東大嬸眼神複雜地看著夏如雪,輕歎一聲:“你是個好孩子,可我沒辦法說出感謝的話,畢竟,我的丈夫是因為你,才昏迷不醒的躺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