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苦澀
夜黑風高,主仆倆終是換上了夜行衣潛入了蔡家,蔡家平時也就做個小生意,家裏沒什麽錢,就數家裏的院子是青瓦磚砌的,聽說因為那個賊人,蔡家最近準備給自家小女兒說門親事,但奈何自家女兒不樂意就這樣匆匆忙忙的嫁了,就一直拖到了賊人約定的日子。
“淨枝,一會兒沒問題吧?”
蔡家的燈已經滅了,看來是已經睡下了,桑原真突然有些擔心自己能不能準確的把人迷倒。
“小姐,奴······奴也不知道啊,要是那賊人武功高強,我打不過怎麽辦?”
淨枝慌亂了起來,嘴皮子都不利索了,別看她現在這樣,桑原真敢肯定的是一會要是真打起來了,那吃虧的一定是那個賊人,看來淨枝對自己還是不夠了解啊。
“淨枝,你要相信你自己。”桑原真拍著淨枝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
“嗯。”淨枝突然有了信心,“小姐放心,奴可以。”
“唉。”
桑原真握住淨枝顫抖的手試圖給她一點勇氣。
有殺氣!
桑原真怕淨枝大驚小怪,用手捂住了淨枝的嘴,淨枝嗚嗚了兩聲也沒了動靜。
事實證明,桑原真的直覺是對的,就在那片茂密的樹林後麵,一陣風吹過,接著她們就看到一個人影從林子裏慢慢的鑽了出來,然後快速的飛進了蔡家的院子裏。
等人進去以後,桑原真才鬆開淨枝,然後翻牆進院。
倆人順著剛才人影消失的痕跡,來到了房前,裏麵還沒有動靜,淨枝就看到她家小姐從口袋裏拿出跟她描述過厲害的不行的秘藥,然後桑原真又拿出了一節竹筒,站在屋子前慢慢鑽開了那層窗戶紙,秘藥也被填了進去,萬事俱備,隻差東風。
就在桑原真示意淨枝離開,自己去吹東西的時候,裏麵傳來了一聲動靜。
那人說:“桑原真。”
語氣跟她那個小性子表哥像的不能再像,於是桑原真一口氣憋在嘴裏,又收不回去,一緊張自己把那竹管裏的秘藥給吞了進去。
“嗯?”
桑原真轉過身無助的看著淨枝,手不停的在空中飛舞,腳也著急得跺了起來,就像那瀕死的魚兒一樣,撲騰了幾下便停止了。
淨枝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下意識地扶住了桑原真,就在這時,屋裏的門從裏麵被打開了,淨枝索性把人往旁邊一放,眼睛一閉,不管不顧的衝了上去。
“呀,我打死你這個小賊,呸,你這不知好歹的賊人,拿命來。”
淨枝雖然沒練過武功,但有一身的蠻力,就算她亂耍一通,也能給人造成一定的傷害。
“淨枝,淨枝,你別打了,啊!”
男子已經盡量去躲了,但還是躲不過,情急之下趕緊喊了淨枝的名字。
淨枝依舊沒敢睜開眼,她家小姐說了,這個“采花賊”最善於利用他的那副皮囊了,可千萬不能看他的眼,不然會要命的。
眼睛看不見,淨枝下意識地也以為自己聽不見,自己的喉嚨被她利用的淋漓盡致,伴隨著耳邊的“魔音”,丁杜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趕緊把人的雙手給鉗製住了。
“淨枝,我是丁杜。”
淨枝聽到丁杜的名字總算是安靜了下來,然後悄摸摸的睜開一隻眼,丁杜就那樣任憑淨枝打量,沒想到淨枝下一瞬就撲到了他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丁杜,我好害怕啊,你怎麽在這裏也不跟我說一聲啊,嗚嗚嗚~”
感受著懷裏的人,丁杜的手在空中連動都不敢動,正想安慰幾句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家主子還在裏麵,他隻能用食指點了點淨枝的肩膀小聲說:“宋先生在裏麵,先把手放開。”
淨枝一聽,立馬不好意思的躲在了丁杜的身後然後往裏麵看了一眼。
屋裏已經被點上了蠟燭,昏暗的燭光下淨枝還是看到了那個矜貴的東家,然後低下了頭,“宋先生。”
此時她才想到地上的小姐,趕緊跑了過去蹲在她身邊用手扶著她,她心裏很忐忑,不知道這次宋先生會怎麽懲罰她。
“宋先生。”
丁杜側身擋在了淨枝身前,“二小姐好像是不小心吸入了秘藥。”
宋原齊揮揮手,“把人帶回去吧,禁閉一個月。”
淨枝心裏咯噔一聲。
此時的桑原真還在昏迷,絲毫不知情,等她醒來以後就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屋子裏,她歎了口氣,拍了拍腦袋,把淨枝叫了過來。
“小姐,你有哪裏不舒服嗎?”
淨枝遞上了一方麵巾。
“除了心裏有點不甘願,其他都挺好的。”
桑原真接過麵巾往臉上敷,一轉身就看到淨枝癡癡的笑,臉上洋溢著不知名的紅,“淨枝,你臉怎麽了?怎麽那麽紅?”
淨枝不說話,害羞的把臉藏了過去。
突然,桑原真想到了什麽。
“該不會是你的小相公回來了吧?”
“小姐!”
淨枝捂臉。
“真的回來了?如此一來,倒也解了你的相思之苦了。”
桑原真把麵巾遞還給淨枝,然後用水漱了漱口問“我睡了多久了?”
費盡心思弄來的秘藥,桑原真想看看它的功效到底怎樣,如果要是好用的話,下次直接給府上的人都來點,她開始幻想著下一次逃跑。
再次拿過茶水往嘴裏倒,桑原真總覺得嘴裏麵特別難受,有一種微苦。
“小姐,這藥······”
昨夜裏她的小相公都跟她說了,小姐拿的是用來整治府外惡犬的迷藥,剛把人帶回府,宋先生就讓人喂了一碗黑漆漆的藥給小姐,當時,小姐還吐了好久,直到半夜才安穩睡下。
“這藥怎麽了?”
桑原真不明所以,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她總覺得有點不舒服,可能是睡得不舒服吧。
“這藥是專門給外麵的惡犬用的。”
淨枝咬牙,不敢看桑原真的臉。
桑原真漱口的動作停下,頭突突地疼,“你說什麽?”
“小姐,您昨天特製的藥拿錯了,拿的是府裏用來迷到府外那些惡犬的。”
“好了,你別說了,再給我接壺茶水來。”
桑原真有點不敢相信,但也不想自己在淨枝麵前出醜,隻能強裝鎮定。
“好的。”
等淨枝走後,桑原真才捂著臉趴在床上,太丟人了,她不想見人了,然而在得知自己緊閉一個月的時候她又苦澀的笑了。
門外的守衛又多了好多,自己這下是出不去了。
宋原齊知道這個表妹愛玩,很大程度上他也樂意慣著她,但最近朝堂動亂,他既然決心守護郡朝,就代表他把自己跟整個宋家全都置於風口浪尖上,各地叛民層出不絕,自己也不能逆勢而為,可能還要暗中推一把。
思來想去,也就隻有把人關在宅院裏比較安全,而他,他決定好要回去郡陵。
此去郡陵也不知什麽時候能回來,宋原齊臨走時還是想再見一麵那個人,於是第二天一大早他一個人踱步走到了福家。
“這位公子,你有什麽事嗎?”
福家門口的守衛看宋原齊一直徘徊在福家,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是來拜訪你們家小姐的,還請通傳一聲。”
那侍衛很快進去了,不一會兒就讓人進去了。
這個時辰大小姐一般還在床上,也不知道今日怎麽起得這麽早,大概是聽到有人來拜訪所以才起床的吧。
“你這麽早來找我是要幹嘛?”
宋原齊一進去,福薑妲也不說讓人坐下,直接問話。
身邊的侍女瞅了一眼,那人好像來過府上,不過她不記得了,是什麽時候呢?
“你們先下去吧,我跟你們小姐有事情要說。”
侍女們下意識地就想走,看了福薑妲一眼,她沒有說話,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是同意了的,所以在帶領下侍女們都下去了。
福薑妲甚至連屋都沒出,直接坐在床上,宋原齊就坐在了不遠處的桌子旁。
“薑妲,我要走了,去郡陵。”
“你去了就去了,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福薑妲不樂意了,郡陵,那個拋棄自己的地方。
“我答應一個人要替他守護郡朝,但是你放心,我還是站在你這邊的。”
福薑妲想笑,這句話怎麽有點怪怪的。
宋原齊也不管,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這些日子我不在聊城,你好好照顧自己。”
“你說這話,好像在說我們福家的下人都死光了一般。”
自己就算是再怎麽看不慣他們。也不能一下子把人全都給滅了吧。
“福家的事······”
宋原齊還要再說些什麽,被福薑妲直接打斷。
“福家的事我自己會平反,你不要管。”
福薑妲是個極為要強的人,宋原齊也知道這點,也就沒有強求。
這個早上,倆人聊的不是很愉快,宋原齊覺得這是福薑妲對自己打擾她睡覺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