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隆德政變
“我覺得有和沒有都一樣。其實我更相信世界上有神，但神是不具備人格的，或者說祂沒有價值觀和價值標準。”
“為什麽？”
“不然神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那就會亂套的。”
“噗，要是神是善良的呢？”
“善良嗎？那對誰善良呢？獸人，或是人類？”
卡羅琳歪了歪腦袋：“嗯……那大概神真的是沒有人格的吧。可是如果神沒有人格，祂就什麽都不會做了，那人類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那我講一個故事吧。在一個遙遠的童話世界裏，那個世界是沒有神——沒有人格化的神的。最初是沒有生物的，在，在一片沒有生物的大陸上，因為雲朵相互摩擦產生了電，電使空氣發生了變化，產生了‘有機物’。”
“‘有機物’是什麽？”
“含有碳、氫、氧的化合物，嗯，這個你知道就好了。這些有機物後來經過了時間的推演不斷合成，結構越來越複雜，最終成為了單細胞生物。然後是浮遊生物，它們生活在大海裏，慢慢地因為不斷變複雜而衍生出了植物。在變異中又出現了魚……”就這樣，洛林把“演化論”的科學觀說了出來，卡羅琳滿臉興致地看著洛林，漸漸的，她仿佛便聽不懂了，眼裏卻隻剩下洛林。
嗯，陷入熱戀的女人是沒有智商的，這個世界大概也不例外。
“呃，你聽懂了嗎？”
“沒有。”
“好吧……”
“那你覺得人類是怎麽來的？”
“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是由原始人演化而來的，原始人則是由更早的人類演化的，是由遠古人逐步演變成的。”
“遠古人又是怎麽來的？”
“慢慢通過生物演變來的啊，最早得追尋到有機物……”
“那你說，獸人和人類還有矮人，他們會不會有同樣的祖先呢？”
洛林撓了撓頭：“不知道，不過，不一定。可能獸人不是，我看過他們，體型比人類高大得多，就算祖先是一樣的，那至少也得追溯到幾百萬幾千萬年前了。”
“可是人類曆史記錄也不過三百年左右，矮人的史料記載也才兩千多年。”
“那時候他們還沒有文字罷……”
就這樣聊著聊著，兩人又度過了一個平和而安寧的中午。
“那為什麽這些生物不是神創造的呢？除了你之外，就連我也認為這些生物都是神創造的。”
呃，好像有點超前了。
等等，我不是在講另一個世界的故事嗎？居然被扯到獸人、矮人和人類身上了。
草率了！
“啊這，其實……嗯……這個說來話長，所以還是不說了。”
“你有信仰嗎？就像普隆帝國的信仰是維諾教。南方則是南薩卡教。不過因為現在阿爾汗默比較出名，所以很多人都把阿爾汗默本身當成信仰了。”
“這個我倒是知道，以前在史書上也學到過。不過我個人……大概是沒有什麽信仰的……噢對，我的信仰大概就是，這個世界本身。”
卡羅琳看上去很好奇：“那這是什麽宗教？”
“你看，木頭的溫度很高就會著火，用水覆蓋就會撲滅。這就是規律，木頭的溫度隻要很高就不會不著火……呃，當然這跟氣壓有關係，說了你也不太理解，總之知道我的意思就好。這個世界都是有規律的，太陽照著會熱，水的溫度過低就會變成冰。這個世界就靠著這樣的規律運轉著，所以我信仰著這個世界本身。”
“有點難以理解，不過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至少比那些神諭有趣多了。雖然我也是信仰維諾教的——不過其實我對維諾教沒有什麽歸屬感。”
“嗯，對了，那玫瑰教會呢？劍與玫瑰騎士團還在的時候，不是也有很多人信仰玫瑰教會嗎？”
“啊？”卡羅琳的眉毛擠了起來，看上去非常可愛，“玫瑰教會不是和維諾教一樣的宗教。它的教義其實隻是一種理念，和宗教信仰是不衝突的。”
洛林這才想起來，似乎的確是這樣的，玫瑰教會的人幾乎沒有什麽集體的宗教行動，大概最大的“宗教行動”就是那次裏維爾死後集體趕往普隆帝國北境吧。
“下午了，天天待在公爵府裏也不好，出去走走吧。”
“好呀。”
洛林將桌上的盤子和食物殘渣都收拾掉，將碗交給傭人清理之後，便帶著卡羅琳上街遊玩了。
因為時值冬日，早上是沒什麽人出門的，隻有下午人們才會出門活動活動身子。街上的行人很少，不過公園裏倒是有很多人在舒活筋骨。
人們相互交談的內容大多都是柴米油鹽鄰裏坊間之類的小事，孩子們在公園裏追逐打鬧，倒是一片歡快活潑的景象。
“咱們來玩打雪仗！打雪仗打雪仗！”
“打雪仗！打雪仗！打雪仗！”下麵的孩子們都在附和著，然後他們便各自躲在了障礙物的後麵，不時探出頭去看看。
然後捏起一個滾圓的雪球，朝著遠處打去。
突然，一個雪球砸到了洛林的腦袋上，卡羅琳在一邊便“呋呋呋”地笑了起來。
洛林是故意沒躲開的，他知道大概這樣卡羅琳會笑的。然後他也捏起了一個雪球，往卡羅琳的背裏一塞。
“啊哇啊！你你你，你幹什麽！”
“叫你笑我。”
“哼，小氣。”
“那你也把雪球塞我背裏，咱們就扯平了。”
“那你不準躲。”
卡羅琳從地上搓起了一個大大的雪球，洛林倒在一邊笑道：“傻瓜，你這樣搓起來雪球就不冰了。”
“你要是凍到了，我會心疼的嘛。”
這天真無邪的聲音加上這天真無邪的台詞真是讓人把持不住啊！阿偉！被亂葬吧！
然後洛林就被卡羅琳塞了一口雪。
好家夥，不塞我背裏直接塞我雪裏，說好的心疼呢？
“這樣會凍傷的，人身體裏的器官是很脆弱的，到時候我的舌頭被凍掉了，就不能說話了。”
卡羅琳低著頭，一副委屈的樣子。
我懷疑你是故意賣萌。
卡羅琳：其實我就是故意的。
洛林搓了搓卡羅琳的頭：“好了，我原諒你了。”
卡羅琳假裝又驚又喜的樣子：“真的嗎？”
“真的。”
然後洛林就又被塞了一口雪。
等等，你什麽時候挖的雪。
可惡，又草率了。
就這樣，兩人打打鬧鬧地玩到了晚上，才走在回公爵府的路上。
“要是我再看上去老一點，你就像我的女兒一樣了。”
“哈，你要是老頭子，我就不嫁你了。”
“還沒呢，等明天把冥國打出去，你才真正被承認嫁給我的。”
卡羅琳撅起了嘴：“那你覺得我現在是什麽身份呢？”
啊我錯了。
洛林神色認真，道：“婚姻嫁娶要得到長輩的祝福，那才是順順利利的、闔家歡樂的。”
“不要轉移話題，現在我是你的什麽人。”
啊這，你這樣強行給讀者灑狗糧，不光是我，連作者都要被聲討的。
當然，洛林內心才沒有這樣的獨白。
“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咯。”
“把選擇交給女人，你好討厭啊。”
“你聽過一個故事嗎？從前有個名為高文的騎士，為了救他效忠的對象被迫娶了巫婆，巫婆問他願意讓巫婆白天是美麗的女人給他掙足麵子而晚上是醜陋的女人，還是白天是醜陋的女人而晚上是將美麗留給他的女人。高文問了亞瑟王，王告訴他，要交給巫婆選擇。後來巫婆選擇白天和晚上都是美麗的女人，因為女人是愛美的嘛。”
“好奇怪的故事。”
“嗯。”
兩人回到了公爵府，在沐浴之後便回到房間了。
熄燈後的房間一片暗色，隻有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戶才讓人能勉強看到屋內的景象。
“洛林，為什麽你不願意和我擁有像是你和安瑞那樣的關係呢？是因為我太小了嗎？”
“嗯……因為我比較珍視你，所以才要守護好你啊。”
“那安瑞呢？……所以，其實你更愛我一點，對吧？”
還好安瑞不在。
“對我來說，你們都是獨一無二的，我也很珍視安瑞，這種愛是無法用價值衡量的，並沒有愛誰多一點。呃……”
思來想去這兩段愛情都好烏龍啊。
“總之，睡覺睡覺，明天還要上班。”
……
皇宮中，隆德在一個月不到以前的答複是：好。
寬敞的宮殿內，隆德坐在軟榻上敲著膝蓋，他仔細地端詳著牆壁上精美的紋路，直到窗外傳來一聲清脆的“叮”響。
他走到窗邊去，一名穿著黑色夜行衣的暗精靈從窗口翻了進來，德雷亞——他是冥國東部集團的軍部外交官，同事也兼備著高超的隱蔽、暗殺、偵查技術。
盡管德雷亞比隆德矮了兩個頭，但隆德絲毫不敢看輕這位外交官。他可以說是自己的“未來”了，也隻有他現在能幫到隆德。
隆德將手中的計劃書交給德雷亞，德雷亞在端詳了一會之後，便拿著隆德起草的召集令準備將這些信息傳達給隆德的近臣。
德雷亞與隆德在暗處都勾起了嘴角，他們相顧一笑，然後便分別了。
隆德並不認為冥國真的會這麽好心地幫助自己，他要擁有和冥國對等乃至壓製冥國的外交關係，他就必須掌握一些底牌，就比如軍隊，就比如技術。
冥國幫助隆德奪取皇位，其普隆帝國的混亂就是隆德給出最好的籌碼，但外交術並不是這樣的。冥國除此之外還要求普隆帝國一方麵提供足夠的“援助款項”，其內容是整整一千萬人一年的口糧，以及割讓迪特林領北方城市。
對於隆德來說，迪特林領大部分本就不屬於王室，割讓這些領地自然沒有什麽，北方的幾座城市割了就割了。
冥國打的算盤可不這麽簡單，除此之外，冥國方麵還要求隆德給迪特林割地提供一年為期的保護。隆德也爽快地答應下來了，反正塞納帝國和普隆帝國也在開戰當中。
一千萬人一年的口糧純粹是獅子大開口了，但是隆德沒有還價，第一是這個款項冥國一方並不為難隆德，許諾可以分期支付。而隆德擁有了新型的農業技術，這些糧食並不多。
隻要隆德登上皇位，普隆帝國掌握的大量軍事資源難道還不足以抗擊冥國嗎？如果冥國窮追猛打或者改變主意，那就讓他們感受一下何為普隆帝國強軍吧。
傾盡至少二十五萬人之力連米格蘭領都攻不下來的一個國家，有什麽值得重視的？
雖然隆德也並未因此小看冥國，但他要在接下來政局動蕩的幾個月之間獲取一定的籌碼，其中也包括他所招攬的刺客公會“荊棘花”。
那名擁有高超暗殺技巧的蛇蠍美女便是他的一把殺手鐧。
是夜，皇宮內風雲湧動，隆德掌握著保皇派一部分的實力和元老派大部分的實力。修內派基本作為中立存在，而薩塔爾和齊德手下的人便隻有以阿爾法為首的堅定保皇派了。
城中的守衛開始換防，士兵們迅速被調集，而正在熟睡的齊德在得知這一狀況之後，開始了和隆德的暗爭。
元老派的大臣不留餘力地支持隆德，薩塔爾的作為隻會讓他們的利益蛋糕越變越小，為了整個貴族階級的利益，他們選擇將希望押在隆德身上。
齊德直接將東西南北的城衛軍全部調換位置防止他們謀反，上下層軍官與基層士兵一旦分離就將會失去謀反的力量。隆德的調令和齊德的調令不斷下達，基層的士兵們在不斷的換防當中一頭霧水。
隆德知道自己的計劃會受到阻力，而這些城衛隻不過是個幌子，讓齊德以為自己的底牌就在這些城衛中間。
埃洛普利城的側門被緩緩打開，一支冥國海軍陸戰隊就這樣進入了埃洛普利，一群暗精靈從鷹獸上在距離城牆一千米外的地方降落，然後翻過了城牆。
沒錯，這些冥國的士兵就是隆德的底牌！
埃洛普利城寂靜的夜晚被城衛行動發出的鏗鏗聲所打破，這些聲音同樣掩蓋了翻越城牆的暗精靈。
斯特朗在登上城牆後輕易地抹掉了兩名城衛的脖子，然後利用暗器將周圍幾名城衛全部刺殺，城牆上頓時出現了空缺，下麵的暗精靈紛紛踏上這一段城牆，然後分成兩部分開向兩邊清理巡邏隊。
德雷亞看著手上的計劃書，隆德的調令和齊德的調令會混亂這些巡邏隊的巡防區域，而許多暗精靈也同樣從這些缺口進入。
斯特朗在清理掉這些城衛的屍體之後，進入了埃洛普利王城。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戰鬥就在這座王都內發生著，可平民們和大多數士兵們卻絲毫沒有察覺，仿佛這座王都仍然像六十年以前一樣安靜祥和。
一個小時後，冥國的潛入部隊完全控製了埃洛普利城西麵的區域，而齊德在發現天空中盤旋著烏鴉的時候，他突然感到不妙。
為什麽會有烏鴉！？
“德克！！去叫所有殿衛來，送我離開埃洛普利城！我要去米格蘭領，去雷斯瓦特！”
“殿下，怎麽回事？”
“快快快，照做！”
德克也是一愣，不過他馬上開始行動起來，他召集了兩百名殿衛，一路將齊德從東麵的城牆護送離開了埃洛普利。
就在德克走後半小時內，斯特朗闖入了齊德的寢室，他在寢室中翻來覆去也沒有找到齊德，隨後從窗口喚來了自己的鷹獸。
“諾諾，去找德雷亞！”
斯特朗心中盤算著齊德的動向，他認為齊德現在應該會南下去找薩塔爾求援，不過這件事情還需要先行匯報。待他找到了德雷亞之後，德雷亞便讓他不要繼續追趕了。
“為什麽？如果可以幹掉——齊德的話，我們接下來的阻力會小很多。”
德雷亞搖了搖頭：“一切以冥國利益為先。”
斯特朗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他還是照做了。
對於冥國來說，真的順利讓齊德成為皇帝就是對冥國最好的嗎？
不！他們隻是需要普隆帝國處於動蕩當中，他們需要的是一個混亂的普隆帝國而不是一個穩定的普隆帝國。
倘若齊德死亡，薩塔爾在短期之內根本沒辦法重新掌握政治力量，哪怕他手裏有兵又有什麽用？真正能夠調度軍隊的是三軍大臣和調度大臣還有薩塔爾三方共同完成的！而且塞納帝國就在南邊虎視眈眈薩塔爾根本沒有膽氣抽調士兵北上。
齊德就是用來製衡隆德最好的棋子，至於齊德會去哪裏？
當然是北方，隻要這家夥足夠聰明，他就知道南方是去不得的，因為去了根本沒用，反而還會失去了北方的強大支援。
接下來元老派會將隆德推上攝政王位代替齊德，齊德必然前往北方尋求洛林的幫助。洛林不帶兵南下清君側，那麽洛林在政場就會陷入尷尬的境地。洛林帶兵南下清君側……
那麽接下來就是一個動蕩的王城和守備變得空虛的米格蘭領。誰說冥國的軍隊隻能防守不能進攻的？
而就在埃洛普利城發生了無聲卻又血腥的政變時，米格蘭領境內的西北，路西法也迎來了兩名新的客人。
“路西法?克雷彌敦東方集團遠征軍元帥，我是吉爾吉斯?奇裏，冥國陸軍軍團長。這位是克裏斯?法米拉，陸軍先鋒偵查兵團長。”
別以為偵查兵團就是炮灰兵團，克裏斯手下的偵察兵是由高大健壯的白鱗人主力軍和感知敏銳的暗精靈共同組成的。這兩個難以融洽的群族被克裏斯治得服服帖帖，是作為一支兼備偵查、戰鬥、奇襲、敵後作戰、快速增援於一身的特種兵團。
“非常榮幸見到你們，我是路西法?克雷彌敦。迅猛龍軍團長和風眼兵團長的名聲，我早有耳聞，冥王派遣你們來支援東方集團遠征軍，可有其他調令？”
“是，由我獨立指揮陸軍先鋒軍團配合東方集團遠征軍一同進攻敵軍。路西法大人仍然擔任戰區總指揮的位置，雖然我可以獨立行軍，但是我會盡我所能配合貴團行動。”
路西法還以為吉爾吉斯會擔任戰區總指揮，這位家夥可是一代名將之後，哈迪斯在平阿爾加大陸的諸多叛亂的時候，他的上司就是這位吉爾吉斯軍團長。
吉爾吉斯的身高足有兩米，他高大威猛的身軀令人感到壓迫感，他不僅指揮素養別具一格，個人武技也是上乘，據說這家夥能用一把開鋒巨劍獨立殺死一頭來自寒凍森林的巨型灰熊，那玩意兒可是魔獸！
路西法向吉爾吉斯敬了一個軍禮：“還有其他重要事項嗎？”
吉爾吉斯和克裏斯回敬一個軍禮：“沒有其它注意事項了，但冥王帶來了對大人的勉勵。雖然隻是奪回佩克城，但是冥王對大人的所作所為仍然並不失望，冥王的新命令是……”
“拖住敵方北部軍力！”
路西法點頭：“我已經派遣德雷亞在普隆帝國王都內輔助隆德大皇子發動對薩塔爾普利王的政變。接下來敵軍統帥洛林可能會率兵南下，接下來是敵軍守備空虛的時期。這裏有一份作戰計劃。”
吉爾吉斯看了看作戰計劃：“為什麽進攻隆格爾德？”
“馬雷城至雷斯瓦德城一線防禦堅固，我們無法占領敵軍的城池。”
“這樣會浪費太多的時間，既然敵人的王室領已經開始大亂，事不宜遲，我認為應該直接突破地方在北部的防線直取海斯德城。倘若海斯德城難以取下，就從背麵轉攻雷斯瓦德，既然敵人的防線很堅固，我們就必須突破敵人的防線。除此之外，強攻隆格爾德城並無必要，隻要我們切斷這座城的補給，不需要多久，這座大城就會陷入疲憊狀態。”
“這樣太冒險了。”
“冥國的陸軍先鋒比你想象當中強悍得多。”
路西法仍然搖頭：“補給怎麽辦？如果不能攻下敵人的城池，難道每次我們補給都要突破一次敵人的防線嗎？倘若敵人守住防線，我們就算奪下了城池也將孤立無援。”
“主動權永遠在我們這裏，路西法閣下。豪賭才能得到勝利，一味地謹小慎微隻會走向失敗，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準備出動吧。”
路西法沒有動作：“好吧。”
同日，路西法率領大軍前往隆格特，而“迅猛龍”吉爾吉斯則帶著陸軍直接繞過馬雷城強攻丹尼斯城和隆格特城的中線部分。
至於補給，雖然被冠以“陸軍”之名，但吉爾吉斯的軍團內還有鷹騎兵。這些鷹騎兵就是他們的補給來源。
鷹騎兵通常隻能飛行半個小時左右，但這些通靈的鷹獸即使是在主人離開的情況下也能執行任務。五千的鷹騎兵隻要能補足五萬吉爾吉斯的陸軍團的補給即可。路西法的補給則由他自己的鷹騎兵解決。
除此之外，補給線，還有一條。
而怎麽暫時打破防線，這次吉爾吉斯帶了波羅?克雷彌敦，這位將軍和路西法雖然同姓，但血緣關係已經很遠了。
而他，就是雷霆掠騎兵團的副總團長！冥國一共用積累了六十年的財力砸出了一萬名雷霆掠騎，而在損失將近兩千雷霆掠騎之後，能回收的武器都被回收了，在掠襲騎兵當中選取新的雷霆掠騎。目前冥國有五千名雷霆掠騎被派往塞納帝國，剩下三千兩百名雷霆掠騎則在普隆帝國。
三千名雷霆掠騎來打開敵軍的防線，還不夠嗎？這支超強的王牌軍隊在成大規模建製之後，其能力無法設想。
能夠反製雷霆掠騎的隻有破曉軍和雷斯頓鐵騎。洛林勤王清君側隻能帶騎兵，因為騎兵行動速度快，而作為他私軍的破曉軍在離開洛林指揮之後的戰鬥力將會下降，所以洛林勤王是必定會帶上破曉軍的。
接下來隻剩下雷斯頓鐵騎了，這支僅剩一百一十人左右的騎兵部隊，怎麽和三千雷霆掠騎作戰？
十一月二十六日，正當洛林在公爵府內處理一起商務糾紛的時候，一名侍衛突然來報，他急匆匆的樣子讓洛林有不祥的預感。
果然，侍衛說出了讓洛林意料之外的話：“齊德殿下來訪，大人……”
洛林揮手讓侍衛下去，然後親自出去迎接齊德。
奧德利亞交給他的那封信，原來如此……
“洛林大……洛林，你應該認識我，以前我還和你說過話。”
“出了什麽事情？開門見山吧。”
“隆德政變了，還好我及時逃出來，否則我就死在王都了。北方的戰事如何？”
“北方暫時還安定，但我不確定敵人是否會進攻。你那邊是什麽情況？隆德是怎麽政變的？”
“我不清楚，應該是凱亞的私軍過來幫助隆德政變的……現在情況非常危急，父皇正在南巡途中，我過來也是有一事相求，懇請您……”
“清君側。”
齊德大皇子直白地說出了這三個字，他知道洛林是聰明人，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
“敵人的兵力大概有多少？”
“整個王城軍一萬五千人，治安軍五千人。凱亞伯爵的私兵一共有一千人，不過雷多特和科米裏應該也會幫忙。敵軍的兵力大概在兩萬人至兩萬五千人，這件事情還得從長計議，首先是和父皇得到聯係。”
“現在沒有那麽多規矩了，倘若為了怕別人嚼舌根而去請示陛下，恐怕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齊德看了洛林一眼，他的眼神很純粹，但他的直覺認為洛林並不那麽簡單。
自打他“強娶”卡羅琳的那日起，齊德就不知道洛林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我想和卡羅琳商量一下。”
“好。”
卡羅琳的聰慧齊德是知道的，他也非常疼愛這個妹妹。
齊德不知道現在該以怎樣的態度去對待卡羅琳，隻是當他們見麵的時候，兩人也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是上前擁抱。
卡羅琳開口道：“隆德政變了，對嗎？”
“哈，看來你也知道了。”
“能讓你匆匆忙忙逃到這裏來的，除了隆德還有誰？”
“這倒也是，”齊德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汁，他已經奔波了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如果不是現在要把情況交代清楚，他現在隻想一頭躺在軟榻上睡個大頭覺，“那情勢你大概已經知道了，我一直都是個紈絝，你來想想該怎麽處理吧。”
卡羅琳問了和洛林一樣的問題：“敵人的情況如何？我是說，兵力來源。”
“應該是凱亞……”
“不對，薩塔爾已經南巡了，希拉克河部署滿了征召兵，凱亞伯爵的兵力往北調遣薩塔爾一定會知道。不是凱亞，是不是叔叔？”
“不清楚，但……應該不會吧？而且叔叔一直在南方第二軍團……”
“他存在這個動機。接下來我們要做的是先從敵人的角度出發去想敵人的事情。現在父皇還健在，他想要取得正統就一定需要為自己正名。現在朝堂內的保皇派都去哪裏了？”
“我……也不清楚。”
卡羅琳現在對埃洛普利的情況一頭霧水，一點情報都沒有，她完全無從下手。帶兵清君側絕對是最下乘的做法，最好的方法就是分裂敵人。
切入點，切入點究竟在哪裏？過程和起因全都找不到，那就推結果。
卡羅琳思考著埃洛普利城接下來的結果，洛林被迫帶兵勤王但北方有自己，所以冥國大概是討不到什麽好處的。而且他們剛剛被擊退，現在卷土重來的概率也不高——凱亞和雷多特還有科米裏現在都在南方被希拉克河阻斷，唯一能支持隆德的隻有珂蘭。
珂蘭想幹什麽？
倘若珂蘭沒有參與其中，僅靠隆德的班底和元老派的勢力，可能嗎？軍權是隻掌握在保皇派手中的，元老派頂多掌握一部分的軍權。
珂蘭想要扶植隆德幹什麽？他不是王室的人嗎？他現在已經是王室之下最大的貴族了，還是和王室利益捆綁在一起的貴族。說到頭他還是王室階級，為什麽要幫貴族？
隆德難道真的手掌重兵，那薩塔爾為什麽不知道？奧德利亞怎麽沒有留後手？
“洛林，齊德，我們現坐下來談談。”
突然，一聲爆炸聲從公爵府的側壁響起，一時間亂石飛墜，洛林在一瞬間打開空間扭曲屏障擋住了這些飛石，隨後大聲道：“佩蘭！”
“老板，他已經死了，”佩蘭捏著一名刺客的脖子，“這家夥的速度比我還快，真是見鬼。”
齊德走上前去，端詳著這名刺客，然後將他的衣服給扒了下來。
後麵紋著一朵荊棘花。
“是隆德的人。”
“佩蘭，讓影衛警備起來，公爵府兩百米內一定要嚴格戒備……直接封鎖周邊的街道吧。”
“不用大驚小怪的，就來了一個。我能感受到強敵的氣息。”
“好吧。”洛林點頭。
齊德稍微理清了事情，開口道：“隆德手下也有私人武裝，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元老派的貴族把私兵從布隆領越過瑪娜之河調到北邊。隆德的私兵替換了城衛打開了側麵的城門讓那些貴族私兵進入。我一直在和他爭奪城衛部分的調度權，結果……可惡！”
卡羅琳道：“先別著急。如果隻是這樣的話，現在保皇派應該還在和隆德內鬥。恐怕埃洛普利城現在一定很不安寧，至少短期之內隆德是沒辦法做出什麽事情來的。現在我們一定不能著急，那個蠢貨怎麽會在這個緊要關頭發動政變……”
齊德繼續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父皇現在在南方也隻能把征召兵調回來了，但如果那些士兵調離防線，倘若塞納帝國北進跨過希拉克河，恐怕整個布隆領都要成為敵人的領地……”
卡羅琳的右手在顫抖：“皇兄，這件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
“怎麽了？”
“既然隆德是從布隆領調集的貴族私兵，那麽那些貴族的領地就在布隆領。他這樣做迫使父皇回防，倘若塞納帝國貿然北進，那麽那些貴族的老巢都要被端掉，你覺得那些貴族會在這個緊要關頭做出這種事情嗎？或是他們已經叛向塞納帝國。”
齊德帶著不確定的語氣說道：“塞納帝國現在應該是不會北進的，如果站在塞納帝國的視角來看，他們反而不會去動王室的領地。塞納帝國的目的是擴張，倘若北進，反而觸動王室反擊，他們應該不會這麽做。父皇一直沒有增派軍團，可能就是因為他也想借助塞納帝國之手，清理掉雷多特和凱亞那一個貴族集團。”
卡羅琳點頭：“那麽按照現在的情報，我們可以初步確定的確是布隆領的貴族在幫助隆德。叔叔那邊……”
“不論叔叔有沒有參與這件事情，現在叔叔的主要部隊都在南方，和北方還隔著希拉克河還有瑪娜河，他就算參與這件事情，主力部隊也沒辦法回去的。”
洛林在一邊沉思，他在尋找這個事件的關鍵點。
隨後，洛林站起身：“你們先討論問題，分析事件，我有事情先走一趟。”
“怎麽了？”卡羅琳問道。
“調軍，把征召兵派到防線上。”
不論冥國會不會進攻，現在正值普隆帝國危亂時機，洛林必須先把北方的根基守好。大不了王室傾危，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再加上卡羅琳就有機會翻盤。
洛林將軍令傳達下去，位於雷斯瓦特訓練的士兵們就這樣被派往戰線防守，他還找來了博澤。
“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博澤，王都政變了。”
博澤向來對王室沒有好感也對王室之間的事件不怎麽感冒，他隻是應了一聲“嗯”。
“現在王都內沒有一個主事的人，陛下南巡了，齊德殿下逃到雷斯瓦特，珂蘭親王在南方。現在能在王都的局勢插上話的隻有我了。布隆領的貴族很可能和隆德沆瀣一氣。如果這次事件不得不由軍變解決，北方的事情就交給你和卡羅琳了。”
博澤這才有些動容：“大人，您的意思是……”
“冥國雖然沒什麽可能參與這件事情，但王都的動蕩我想他們應該不會不知道。所以敵人可能會發起進攻，而且冬季正好是有利於冥國人的季節，所以……備戰吧。”
“是！末將必當全力以赴，為大人守好北方。”
現在的氣氛盡管很壓抑，洛林還是差點被博澤逗笑了，博澤一臉認真地說著中二的話，倒是讓洛林有些放鬆。
不過對於幾十年前的人來說，這樣的話倒是感人肺腑的。
“那就多謝你了，我想，如果甘蒂斯還活著，想必他會為你感到驕傲。”洛林敬了個軍禮。
博澤回敬軍禮，他是個行動派，馬上轉身去準備調令了。
洛林再次回到公爵府，他坐在茶桌旁邊：“事情商量得怎麽樣了？”
“我和齊德帶一支強化步兵旗團回去，還有十艘飛艇的兵力，洛林，北方的大局交給你，沒問題吧？”
如果真的要去王都，此行將會非常危險，剛剛的荊棘花刺客就已經證明了這一點。盡管可以派遣佩蘭去保護，洛林還是擔心。
“我去。你是女身而且未成年，礙於規矩沒有話語權，我是帝國的伯爵也是北方戰區的總司令。我的影響力反而比你要大，除此之外，這一行實在太危險……而且北方戰局由你來調度更穩妥，我帶著破曉軍和飛艇去吧，還有強化步兵團。”
卡羅琳稍微一想，道：“好。事不宜遲，晚一步那些保皇派的人就可能陷入危機更深。”
“記得防備冥國，現在普隆帝國動亂，冥國想必馬上就會得到消息，進而有動作的。”
不過，洛林沒想到的是，冥國早已開始動作了。
此時的隆德正在埃洛普利城進行著恐怖統治，所有的平民就連白天也不許出門，他在清洗了一批原保皇派之後將元老派的人提拔到要職上麵。隨著政變的成功，布隆領的貴族們紛紛將私兵轉移到埃洛普利城駐防，加上冥國海軍陸戰隊的進駐，此時的普隆帝國將在三日後擁有足足五萬的兵力。
按照普隆帝國的城防水平，沒有二十萬的兵力根本沒法打下這座堅城，更何況那些冥國的海軍陸戰隊都是精銳士兵。
海軍陸戰隊同樣擁有鷹騎兵的編製，在被洛林的飛艇部隊痛擊之後，這些鷹騎兵都進行了騎槍訓練。
路西法現在也在嚐試製作破曉軍和雷斯頓鐵騎用過的長槊，但奈何他根本造不出這種武器。長槊就算造出來也是一次性武器，並不像破曉軍那樣可以重複使用。
那是當然，洛林的長槊用的可是卡倫迪山脈的魔木……而雷斯頓鐵騎的長槊則用的都是經過長期處理富有韌性的木材。
就這樣，洛林整軍赴往埃洛普利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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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這作者還不夠卑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