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老夫人
蘇瀾看著蘇蘇的屍體，眉宇間滿是煩燥。
她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原本以為可以順藤摸瓜的，現在藤斷了，瓜也別想摸了。
隻不過帶著這麽一具屍體回城有些奇怪吧？難道要在這裏把她埋了？
“這裏是佛堂，有方丈這樣的得道高僧為她超度，想必不會再生怨恨。”王嬤嬤在旁邊提點了一句。
蘇瀾一聽，確實如此。以往要是有什麽事情都會找高僧念經超度，蘇蘇在寺廟裏死亡，而且還是自殺而死，戾氣肯定很重。還不如就在這裏就地掩埋，但願下輩子她能做個普通人，不要再承受那些痛苦的事情。
“多謝嬤嬤的提點。我知道怎麽做了。”蘇瀾向老夫人福了福身。“如果老夫人沒有別的吩咐，蘇瀾就帶著這犯了錯的丫頭退下了。”
“其實這丫頭剛才也沒有做什麽。我瞧她鬼鬼祟祟的，怕是想對我們老夫人不利，所以才把她抓起來。”王嬤嬤得到老夫人的允許向蘇瀾解釋。
“她不認識老夫人，自然不會對老夫人做什麽。她想做的就是引導老夫人遷怒於我，讓我來承受老夫人的雷霆之怒。她真正想對付的是我。”蘇瀾看著蘇蘇難看的屍體，眼裏滿是黯然。“我娘知道肯定會傷心的。她把這丫頭當作親生女兒看待。要不是我們不放心她，想要再觀察她一段時間，我娘就直接收她為義女了。”
“早就聽說蘇家人重情重義，現在見你們對一個小丫環都這樣看重，可見傳言是真的。”老夫人淡淡地說道：“可是世間的一切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你付出真心，未必能夠得到真心。以後把眼睛放亮些吧！”
“多謝老夫人的教導。晚輩以後會仔細看人。”蘇瀾再次行禮告退。
蘇瀾走後，老夫人看著房門方向說道：“這蘇家的丫頭倒是真性情的。就是性格太單純了些。”
“老奴卻有不同的看法。”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秦嬤嬤淡淡地說道：“天下商人最是奸詐。蘇瀾能夠成為最富有的女商人，本來就有絕對的實力和魄力。這次的事情隻能說她重情重義，被感情牽絆。”
老夫人似笑非笑地看著秦嬤嬤：“難得見你這樣誇讚一個人。看來這丫頭確實有過人之處。”
“隻不過她與夏侯世子之間的事情鬧得有些難看。”王嬤嬤說道：“前不久見到夏侯世子，瘦了不少呢！以夏侯世子這樣的身份，又擁有這樣俊美的相貌，天下女子哪個不想嫁給他？這丫頭倒是會擺譜。”
“這樣不是更好？如果長得好看，身份尊貴就人人都想嫁，那天下的女子未免太庸俗了些。這丫頭不為所動，說明還是有點腦子的。男人嘛，越是容易得到越是不會珍惜。以夏侯暄前段時間做過的蠢事來看，當然應該多晾他一段時間，讓他徹底地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才是。”秦嬤嬤回道。
“聽聽，咱們秦嬤嬤很少這樣誇人。”老夫人嚴肅的臉上揚起了淡淡的笑容。“行了，過幾天本夫人的壽宴就交給逍遙居來安排吧！”
“……”王嬤嬤和秦嬤嬤麵麵相覷。王嬤嬤開口說道：“可是老夫人，逍遙居最近惹上命案了。整個京城誰敢吃他們做的食物？要是讓賓客們知道是逍遙居的人掌勺，怕是一口都不敢吃的。”
“老身倒要看看他們敢不敢不吃。”老夫人嗤笑道：“如果是以前，隻怕一個個涎著臉也想進逍遙居。現在逍遙居出事了，那一個個跑得像亡命徒似的，也不怕寒了人家的心。”
“其實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嘛！”王嬤嬤說道：“逍遙居的手藝再好，與自己的性命比起來算什麽？”
“老身也知道這個道理。隻是你們也知道，老身這輩子受盡了流言的苦，現在最見不得那些忘恩負義之輩。”老夫人看著前方，眼裏滿是黯然的神色。“錯誤犯下就犯下了，就算想要盡心彌補，那也是不行的。”
王嬤嬤和秦嬤嬤不再打擾老夫人的思緒。他們的主人這輩子太辛苦了。就算天天吃齋念佛，心裏的痛苦還是沒有半點緩和。
蘇瀾將蘇蘇的屍體交給了方丈，並且說明了原因。方丈知道老夫人的身份，這種事情瞞不了他。
向方丈老實交代清楚後，她誠心誠意地道歉。畢竟剛開始承諾過不會打擾裏麵的貴人，是她失言了。
“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方丈對蘇瀾說道：“女施主放心，貴人沒有責怪你，這件事情就過去了。至於這位亡死的姑娘，就交給貧僧來超度吧！”
蘇瀾在寺廟裏呆了三天。老夫人在第二天就離開了寺廟。而蘇瀾忙完蘇蘇的事情，趕回京城。
蘭氏聽說蘇瀾回來了，急急忙忙趕了過來。見到蘇瀾，蘭氏上下打量著她。
“瀾兒你沒事吧？昨天有個老嬤嬤說你在寺廟裏上香，身邊的丫環出了意外死了。你留在那裏為她超度。娘問了府裏的人，知道你是帶蘇蘇出門了。以前你和蘇蘇是姐妹，她現在出了意外你肯定會傷心。”
蘇瀾知道蘭氏說的老嬤嬤就是老夫人身邊的兩個嬤嬤。她感激那位老夫人，卻不知道那人是誰。
京城裏各大世家她也去過。然而從來沒有聽說過那位老夫人。瞧她的身份就知道不簡單。要麽平時不愛出門，要麽一直在外地剛回京城。不管屬於哪一種，以後要是再見到她，一定要好好地感謝一下她。
“娘，蘇蘇不是出了意外。她是想害我，被同在寺廟裏上香的貴人察覺了，這才自盡而亡。”蘇瀾看著蘭氏發白的小臉，有些後悔這樣的決定。可是她不能讓蘭氏什麽也不知道，這樣反而更容易遇見不懷好意的人。
她終究不能隨時都跟著蘭氏。蘭氏必須有分辨忠奸的能力。要不然會被別人利用。
“蘇蘇回來後，你們不說，我也察覺你們對她的態度很奇怪。這一天我已經猜到了。”蘭氏黯然。“權勢這東西雖然挺好，但是也挺累人的。我可憐的女兒……這些年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