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艾爾迪亞人的分支
瀑布聲如雷崩，薑落被拍得七暈八素。
這種高度下，落到水裏跟落在水泥板上沒什麽區別。
若不是落下的九天之水，剛好砸開了平靜的水麵，將他順著水流卷入到了湖底，他可能已經活不成了。
無論如何，他總算是挺了過去。
他鎮定了一些，憋著氣，想要遊到水麵上去，因為肺已經快要炸了。
借著這木頭的浮力，以及他那“優秀”的遊泳技巧，遊出水麵應該問題不大。
“嗯？”
隻是他剛遊了幾下，才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力。
巨大的瀑布，在它落下之處，卷弄著水流，形成了一個漩渦。水從上而下，又從下而上，反複旋轉。
薑落的身體，被水流卷曲著，不斷上浮下沉，竟被活活困住在了這個漩渦裏麵。
“我靠！大意了！”
他心神一慌，開始用力拍腳，想要擺脫漩渦。
然而水流無情，他就一直被卷著上下沉浮，即便有“遊泳圈”的加持，也無法浮出水麵。
幾個輪回下來，終於體力不支，肺部爆炸，開始大口喘氣，大口喝水。
“救我.……”意識模糊之前，他心裏想到的唯一的話……
短短一天之內，被水溺亡兩次的滋味，比任何心理的摧殘都要恐怖。
意識渙散之後，他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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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無盡的沉睡。
意識很模糊，做了很長很長的夢。
薑落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不知過了多久。
映入眼簾的還是灰蒙蒙的一片。
“咳咳~”他咳了幾聲，不確定自己到底死了沒有。
被淹死的恐懼之感，尚在腦海之中回轉。
他站起身來，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忽地身體一怔，呆在原地。
耳邊傳來了嘩啦啦，轟隆隆的聲音。
他顧不得那麽多，順著聲音小跑過去。
是水簾！
巨大的瀑布從九天而來，奔騰到了地府，薑落被隔斷在生與死的界門之外。
陽光透過水簾，折射到了瀑布之後，是一個山洞。
山洞口不遠處，躺著一堆木頭，不遠處，還躺著一根，濕漉漉，顯然是從水裏打撈出來。
薑落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水還未幹。
所有的一切都證明：他繞了一圈，又回來了。
就像一個圓。
“特麽的，見鬼了！”薑落心想。
但無論如何，他總是沒被淹死，這是萬幸了。
他雙眼緊緊盯著著瀑布，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麽辦。
繼續跳？還是等死？
大自然的力量太強了，萬斤大水的衝刷，以人力根本無法阻擋。
“要不？”他的喉嚨咕嚕動了一下，“再試一把？”
他撿起了散落的那根木頭，雙腿卻不自主地開始打顫了。
被水淹到昏迷，是一種十分可怕的體驗，他的大腦在阻止他再度經曆這樣的痛苦。
但，不能等死！
他終於下定了決心：“這回跳遠點！”
往後退了幾步，薑落鉚足了勁，助跑，起跳，一氣嗬成。
然後……
然後就被瀑布劈頭蓋臉地衝了下去.……
他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正從口裏吐出了大量的水。
他又回來了。
這一回，他終於確信，自己出不去了。
大瀑布和水底的暗流，以及這個山洞，形成了一個閉環，依靠薑落的“人”之力，無法對抗大自然的“天”之力，他被永遠困在這個循環的牢籠裏了。
“我要被困死在這鳥地方了！”他哀歎一聲。
已知：無垢巨人不用吃飯不用喝水；
已知：無垢巨人不會老去自然死亡；
已知：無垢巨人沒有光會一直沉睡.……
這幾個已知，分開來看沒有什麽可怕，但將他們放在一起，外加上現在進退兩難的境地，恐怖指數遠超鬼怪！
這意味著：他要不活活等上五年，然後任務失敗死亡；要不就一頭跳進山洞裏，永遠墮入黑暗。
哪條路都是絕路。
“老子特麽是被下降頭了？唉~”
運氣背到這種程度，也是沒誰了。
845年，帕拉迪島某處山洞，衰極了的薑落轉過頭去，將目標瞄準了灰蒙蒙的山洞。
走投無路的他，隻能相信：上帝會給他開一扇活命之窗.……
這山洞漆黑，深不見底，雖然光線比洞口暗了不是一星半點，但還沒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薑落並不怕黑，他隻是怕隨著洞的深入，光線會一點一點消失，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等他想逃走時，已經來不及了，最終陷入混沌，永墮黑暗。
但他沒辦法了。
橫豎都是死，他隻能搏一把。
他拖起疲憊的身軀，緩緩走進了洞裏。
山洞有些長，走了好一會，還是沒有走到頭，迎麵也沒有風，不像是一條活路。
昏暗的光線，已然讓他的頭十分昏沉。
真的很想睡覺，但他不敢閉眼。
約莫走了十分鍾，走到頭暈目眩，渾身無力，山洞終於豁然開朗。
眼前是一處山室，借著灰蒙蒙的光，薑落看清了大體的架構。
整個山室呈現圓形狀，空間比較大，容納下一個10米級別的無垢巨人，綽綽有餘。
在左邊，堆放著一堆木頭，右邊則放著幾個不知道做什麽用的木頭製品，有圓有方，均已腐爛，長滿菌菇青苔。
爬滿了歲月的痕跡。
山室的對麵，還有一個山洞，繼續通往更深的地方。
“這地方怎麽這麽多木頭？難不成這裏住著人？”他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此處僻靜，而且深藏在大瀑布之後，尋常的無垢巨人根本無法進來，倒也不失為一個避難之處。
但是，人哪來的？
薑落心中疑惑：“來自島外的不現實，每一個罪犯都被注射了脊髓液，成為了無腦巨人。”
思來想去，隻有島內之人最合適。
“莫非是艾爾迪亞人的分支？”
按照劇情，145代王，深感愧疚之下，帶領艾爾迪亞人來到了島上，並運用巨人之力建起了三座城牆。
沒準，那個時候留下了一小波人，留在了牆外，為了躲避無垢巨人的殺戮，他們躲在了這山洞裏麵。
這一通猜測有理有據，令人信服，薑落不住地點頭。
但看這些木頭腐朽，久無人動，估摸著山洞裏幸存的人類最終還是滅亡了。
可歎，可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