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渣男楚天闊
綠袖展顏一笑,“相比起前朝陛下,綠袖倒是覺得娘娘和現在的陛下甚是匹配。”
“此話怎講?”
“娘娘可還記得很早之前同陛下的驚鴻一舞?”綠袖點醒。
唐夏思緒瞬間及向久遠的之前,漸漸籠絡了回憶,“是那日在合承殿內?”
“是的,娘娘那日同楚侍衛,一赤一銀,恍若絕塵的天子和天女落入凡間,而後的日子,楚侍衛也頻頻與娘娘產生聯係,”微頓,綠袖的眉頭倏地蹙起,“隻是奴婢對於楚侍衛先前的事跡記得不是太清晰。”
唐夏默然。
那時任務剛開始沒多久,楚天闊這個改寫係統的存在,若是綠袖記得,那才難辦。
“再登對又如何,終究是個殺人的劊子手。”唐夏冗長的歎息,眉間透露出淡漠的抗拒。
“奴婢倒不這麽認為,”綠袖的嘴角隱隱噙著幾分笑意,麵向唐夏的眸中也多了幾分挪椰,“若是說劊子手,前朝皇帝屠殺生靈,以暴君聞名,娘娘先前對安夏動手也未手下留情,又如何說陛下是濫殺無辜的劊子手呢?”
唐夏一噎,麵前的綠袖麵色更是柔和了幾分,“娘娘不過是暫時難以接受,又或者,娘娘覺得前朝皇帝比較冤枉。”
“奴婢自小在宮中長大,在從前遇了事,隻會對安然撒氣。隻是這脾氣,往往都是撒在最親近之人的身上,”微頓,“娘娘大致能夠明白奴婢的意思。”
唐夏思緒百轉,眉間冷意在綠袖淺淺的話語中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襲濃稠的深沉。
綠袖雙眼眯成條縫隙,“娘娘要不要去看看陛下,興許陛下缺了娘娘的解釋,心頭也定不好受。”
唐夏沉吟了片刻,須臾,薄唇輕啟,“擺駕,禦書房。”
轎子落在禦書房前,燭光緊隨著門前滑落,石獅的另一側,冷魅的轎子也恰好落下。
她怎麽來了。
唐夏眉眼一凝,嘴角緊緊抿起,“你來做什麽?”
冷魅一怔,繼而嘴角彎起詭異的弧度,“我還當越姬不會主動找本宮,沒想到還是耐不住性子,”微頓,“怎的,本宮不久前才聽聞越姬在殿內信誓旦旦道,絕不會靠近陛下,如今怎的如此主動,都到了陛下的門前。”
她捋起袖子,輕輕遮住朱唇,似在嘲弄。
唐夏厭惡的皺了皺眉,嘴角的笑意隻增不減,“本宮問你來做什麽,答非所問。再者,本宮說了什麽話與你何幹,未免手伸的太長了些。”
“手伸的太長的怕是越姬,本宮來陛下的寢宮,與你何幹,你有什麽資格管本宮的事?”
冷魅一雙邪魅的眸子微微眯起,冷冽的麵色難得帶上星點笑意,其中的嘲弄卻令唐夏極為不自在。
唐夏正了正身子,擴大嘴角的笑意,“你聽好,就憑本宮是皇後,而你,不過是個前朝皇帝遺落下的棄妃。”
唐夏的話中蘊含了幾絲慍怒,打在冷魅的耳中,令其的眉宇挑的老高。
她掛著笑意,冷然,“我當你有多專情,婊子不愧是婊子。前朝陛下才戰敗多久,如今倒是連個樣子都懶得裝了,直接往陛下身上貼,不過是個鳳位,還真反了天了。”
“你也知道是鳳位?”唐夏嘴角勾起不明意味的笑,“隻是你愁了兩個朝代的位子,還是被本宮輕鬆唾手可得,當真隻是一個鳳位罷了。”
唐夏話中的挪椰誰都聽的清晰,冷魅覺著麵上掛不住,嘴角的笑意更是冷了幾分,“現在更朝換代,你還當自己是當初的越姬?你剛上位便激怒了新皇,還大言不慚的依仗鳳位來耀武揚威,真是給你臉了。”
唐夏欲要反駁,掀了掀嘴唇,小橙子尖細的聲色卻從內部打出來。
“兩位娘娘,陛下在殿內批閱周章,還望娘娘稍安勿躁,讓陛下好生批閱。”
冷魅適時止住,須臾麵上掛著笑意,“妾身聽聞新皇日理萬機,特意帶了十全補湯來探望。”
小橙子會意,眸光又轉到冷魅身上,“那娘娘……”
他眸中的探究倒是讓唐夏尷尬了一會兒。
“本宮順道來瞧瞧。”唐夏側過臉來掩飾不自然。
“哎好嘞,奴才這就前去通報,陛下聽了定會高興。”
須臾後,小橙子從殿內折出來,“兩位娘娘,陛下有請。”
進了禦書房,楚天闊在閃耀的燭光之下順光而坐,嘴角緊緊向下抿起,帶起一絲冷冽,散發著生人勿擾的氣息。
看慣了他穿銀色盔甲的模樣,如今換了個新外表,倒令唐夏一時適應不過。
“妾身參見陛下。”冷魅快步上前行了一禮,微頓,“妾身知曉陛下批閱奏章的辛苦,特意差人做了十全補湯。”
冷魅再無下文,卻是司馬昭之心。
小橙子眼尖,迅速的朝楚天闊介紹,“陛下,越姬娘娘也來了禦書房,想必是有事相告。”
楚天闊神色淡漠,“將十全補湯呈上來給朕嚐嚐。”
氣氛一僵,唐夏眸間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失落,又迅速被冷魅拔高幾度的聲色蓋過,“妾身保證陛下嚐過後樂不思蜀,”微頓,將湯遞在小橙子眼前,“那便勞煩公公了。”
唐夏麵頰滾燙,心頭浮上一絲不耐,“想不到以冷漠聞名的冷魅,如今也會為了陛下強顏歡笑。”
“越姬的詞匯可有待提高,”冷魅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一雙眸子似是打量般的輾轉在唐夏身上,“強顏歡笑用在此處,可不適當。”
“你上來喂朕吧。”
淡漠的聲音遞來,楚天闊冷漠的眸子如同一汪千年玄冰,將他整個人都拉進了冰窖。
兩人一怔。
“陛下……可是在說……”冷魅遲疑。
楚天闊慵懶的抬眸,眸光掃過殿下的兩位妃子,凝到唐夏時顯著的頓住,又迅速挪開,“是在說你。”
被點名的冷魅心頭更是歡喜,行了一禮後,錯落著步子上了台階。
“這湯有些燙,妾身替陛下吹吹。”冷魅特意放柔了聲色,輕輕將湯匙擱置在嘴邊,嗬氣如蘭。
餘光挑釁的打在位於高台之下的唐夏肩上。
唐夏閃著眸,一雙櫻唇死死向下抿著,“既然如此,妾身告退。”
唐夏迅速的及了一禮,麵上燒灼的滾燙,折回去的步子也沉重了幾分。
“朕何時批準你走了。”楚天闊聲色淡漠,不像是問句,字字落在唐夏的心頭,如誅心之鐮。
“妾身留在此處毫無意義。”唐夏深吸口氣,轉身,眼前喂食的兩人著實刺目。“陛下又何故挽留。”
“挽留?”楚天闊挑眉,嗤笑,“嗬,你未免將自己看的太重。”
楚天闊將聲音拔高了幾度,“這是朕的皇宮,朕要你留,你便走不了。縱使是朕在和冷魅一起,你也隻能眼睜睜看著。”
他的話令唐夏氣惱了一陣,瘦小的肩膀一陣起伏,“呸!楚天闊,你當真是個好皇帝,二十四世紀的高科技都沒能拯救你的智商嗎?活該你單身二十幾年,你腦子裏的直男加迂腐簡直是狗皇帝的經典代表,不是自小生在這個時代還真是委屈你的垃圾思想!”
唐夏氣惱的咄咄逼人,高台上的楚天闊雙眸一迷,倏地起身,向前者逼近。
身後的冷魅嘴角彎起挑釁的笑,聲色更是軟弱幾分,“啊呀,越姬你怎麽能這麽說陛下……還敢直呼陛下的名諱,真是……”
“真是你個石樂誌!”唐夏接過話,麵帶嘲弄,“冷魅你裝什麽裝?赫連玨在位的時候你跟他玩清高,人不理你了又屁顛屁顛的來找我麻煩。你全身上下的齷齪對得起你清麗的名字嗎?麻煩你下次出門前照照鏡子好嗎?別用一副惡心的嘴臉給人送湯,我要是那鍋湯,寧可在半路蒸發了!”
楚天闊的腳步錯落著逼近,愈是及近,唐夏麵上的緋紅愈是深了幾度,前者嘴角噙起若有若無的笑意,眸若星辰。
“你這是……”楚天闊特意將聲音拉的老長,俊逸的麵容逼近,纖長的指頭掐在唐夏粉嫩的臉蛋上,附身貼近,“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唐夏麵頰偏向一邊,眸間閃過幾絲錯亂,楚天闊的聲音又在耳邊及近,“可惜,你再是巧舌如簧,在我眼裏,也不及冷魅喂朕的一口湯。”
唐夏臉黑了。
“楚、天、闊。”唐夏睜大了眼,一字一頓,“你……”
話音未落,楚天闊薄涼的唇便覆上去。
感受到唇瓣上的涼意,唐夏一怔,眸光渙散開,連掌心的力度都小了幾分。
“嘴上說著不在意,卻敗給了一個吻,你也不過如此。”楚天闊纏綿了許久,倏地在唐夏耳遭落下了如此一句話。
後者凝著目光,貝齒輕輕觸碰在櫻唇上方。
原以為他的小女人會奮起反抗,隻是唐夏前不久的伶牙俐齒,似是真的在楚天闊不鹹不淡的嘲弄中匿了蹤跡。
眼前的人兒緊抿著唇,眸中帶了些許濕意,嘴唇輕微的翁動幾下。
“楚天闊,渣男。”
她終是未在忍讓,修長的睫毛輕微顫動,恍似蝴蝶的羽翼,再難要他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