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新人
隻是到頭來她也沒說什麽。
現在整個厲王府心裏都沒餘長安這號人，府外的那些人也都個個抱著看戲的心思，他們巴不得餘長安吃癟受罪，更別說餘家那群人。
所以眼下最要緊的，是想盡辦法留在厲王府裏保住體麵。
這些小清都是知道的。
時間一晃到了下午，餘長安這半日也沒閑著，她躲在房間裏做了一堆藥，光是防身的就做了十幾樣，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
小清始終伴在左右，她也不避諱，兩人有說有笑，倒也不無聊。
篤篤篤，房門被敲響，餘長安和小清互看一眼，由小清應著，餘長安快速收了自己的東西才與身邊人一並開門。
門口站著的是個比她高出一個頭的胥昇。
在他身旁，還站著白複。
這兩人並肩而立所帶來的的衝擊，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白複和卿莫離之間的恩怨現在已經可以用你死我活來打比方，他怎麽會突然領著卿莫離的人來這裏？
“聽說安兒打發走了太醫，你的身子真的沒事嗎？”白複溫笑相問，話罷抓上餘長安冰涼的手，兩手搓了搓，眉宇間的溫柔越看越顯得出他的儒雅。
知道一切的餘長安麵對對方這般舉止，心頭不由得閃過一絲抵觸。
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她淺笑回答：“多謝王爺掛念，我沒事的。這麽大的雪，王爺怎麽過來了？快進來坐。”
“這位是鎮國王的下屬，說是要給安兒送個婢女過來，外麵實在太冷，我怕你受涼，所以讓他帶著人過來了。”
白複一邊笑答一邊牽著餘長安進屋，眼睛裏的神色冷漠又傲寒，他以為餘長安看不見。
“多謝厲王殿下帶路，隻不過我們王爺說了，有些話要單獨和餘小姐說，還請您回避成全。”胥昇略有不滿的說，拉著的臭臉好像隨時隨地都可以更難看。
白複也不多繞彎，隨口回了幾句就溜之大吉，隻不過就是到走都沒忘記維護自己的人設。
隻等他一走，餘長安支走小清後臉色驟變，“卿莫離又想耍什麽花招？”
“餘長安，你真是愚蠢。”胥昇毫不猶豫脫口而出，“你最好收起你對白複的任何心思，哪怕是你死了，你的所有都隻能是我們王爺的。”
冷嘲完畢，他也不顧餘長安是否理會自己，自顧自的出門拉了帶來的人進屋，補充：
“這是王爺讓送來伺候你的婢女，你若是敢將她打發走，王爺不會放過你。”
“你可真是卿莫離養的好狗，對他那種人，竟還這樣忠心？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一刀割下腦袋喂狗吃呢？”
餘長安笑得很張揚，在她看來，卿莫離和胥昇這主仆倆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隨你怎麽罵，反正我的事情交代完了，你愛做不做，隻要別在王爺罰你的時候悔不當初就好。”
胥昇沒好氣的回答過後離開，房間裏隻剩山藥和餘長安。
睨著地上所跪之人的臉，餘長安一時覺得眼熟，但回憶一番並不能想到什麽，於是很幹脆的作罷。
“叫什麽名字？”
“回……王妃的話，婢子叫山藥，姓許。”
看到對方明顯的怔了一下，餘長安眉毛動了動，將目光鎖在山藥凍得通紅的手上。
“十幾歲？”
“十六……”
“卿莫離還對你吩咐什麽了？”
“王爺他說……讓婢子照顧好王妃……”
山藥說話從來支支吾吾，稚嫩青澀的臉龐上滿是害怕，好像麵對的是一個怪物。
從她第一次稱呼自己為“王妃”的時候，餘長安就已經知道她口中的王妃，不是厲王妃了。
現在一聽山藥所表達的意思，餘長安唯有失聲冷笑。
“你家王爺還真是陰魂不散。”她說。
山藥顫了一下，呼吸都不太順暢了。
這話她沒法兒接。
“一個快瞎又快死的廢物而已，幹什麽學人家窮追不舍？想得到我餘長安，除非他卿莫離先死在我的手裏，我自會應約給予他悲憫。”
故意說出這些話，餘長安還不忘回以冷笑。
卿莫離送人過來不就是監視自己的？那就讓這人把話往回傳好了。
她心想。
然而膽小的山藥在聽過這些後唯有心驚。
她不知道卿莫離為什麽叫自己來伺候，更不知道要怎麽和這位名義上的厲王妃、實際上的鎮國王妃相處，現如今就是和她對話都難，更別提實行王爺的命令，照顧好她。
察覺到山藥的小性子，餘長安眸子微眯，上下打量一番，不過多久才問：“卿莫離讓你怎麽照顧我。”
山藥隻覺得自己現在的舌頭好像打了結，不知道為什麽，話到嘴邊她永遠說不出來。
“興許是真‘照顧’。”冷笑一陣，餘長安再不說話。
沒什麽好說的，反正卿莫離不當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回王妃的話，王爺說王妃身體不好，讓婢子好生照看，若是……若是您出了半點不對，就要殺了婢子……”
終於，支支吾吾許久的山藥總算將要說的說出口。
聽過這話餘長安原本是沒什麽想法的，直到她對上山藥脖子上掛著的吊墜，心頭一顫猛地才反應過來。
從山藥和胥昇進屋的時候她就聞見一股子怪香，一開始還以為是誰衣帶上沾染了香薰的味道。
原來竟是這個雨身份穿著打扮都極具違和的吊墜在作祟！
“吊墜是卿莫離給你的？”餘長安第一時間捂住口鼻問道。
山藥楞了一下，稍後低頭看向胸前那隻墜子，慢吞吞的才回答：“臨走前，王爺讓車公公帶了這個東西給婢子，說是佩上這個，王妃隻要看見了就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了……”
說話間，山藥逐漸意識到不對勁，尤其在看到餘長安的表情之後，她越發開始心慌。
她父親就是個老郎中，吊墜裏的味道她從一開始就覺得怪，奈何這是卿莫離吩咐下來的，她根本沒敢多想！
想到這裏山藥再沒有剛才的害怕，磕頭就道：“王妃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