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挑燈尋閻王，找死
卿莫離的話宛如一隻精鐵鑄成的巴掌狠狠扇在卿戊壬臉上，在場眾人緊繃著的心弦無一不顫了一瞬，尤其鎮國王府上的丫鬟小廝們，他們不可思議的目光聚集在自家主子身上不多久又紛紛投給了步攆上那位麵色沒什麽變化的人。
方才卿莫離的那話豈止是大不敬？那分明就是對皇權的挑釁，對卿戊壬屁股底下那張龍椅的蔑視，大家都心知肚明。
“王妃！”解小五衝進藥堂人也不看就是一嗓子大叫，嚇得求醫問藥的病患們安靜如雞。
山藥才從後院取了藥材來，見解小五站在屋子中間一臉的焦急神色頓時慌了許多：“你這會子怎的到這裏來了？可是府上出什麽事了？”
解小五嗓子又幹又疼，擺手晃腦一通這才急迫說道：“天都被捅了個窟窿！王妃呢？快收拾一下往回趕！”
一聞此言山藥也顧不上解小五口中的窟窿到底多大，脫下圍裙就說：“王妃不在藥堂！我們剛到的時候她看見了永寧郡主，之後一個人走了到現在都沒回來！你在這兒等著！我去製衣店看看她在不在！”
“寡人這弟弟風趣的緊，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的時候。”笑著，卿戊壬抓上白賢兒的手輕拍了一下，隨即又道：“如今眾人皆傳鎮國王妃和洛大將軍有染，此事可是真的？”
終於舍得說出自己此行來的目的了麽？卿莫離眼角的不屑毫不避諱的流轉，掃過暗含詭笑的夜生香後便道：“你眼裏好像隻有那一對有情人呢。本王與夫人一同沐浴的時候難道算不上有情人嗎？可惜我們夫妻二人在桌上纏綿時你沒瞧見。”
虎狼之詞！
白賢兒眉頭輕蹙盯著這邊，在場眾人大部分都是沒有成婚的男女，卿莫離這話使得大家紛紛紅了臉，隻有卿戊壬臉都綠了一半。
“既然這位證人都不曾瞧見，皇上遠在深宮，又怎能聽得著？”卿莫離悠悠補充，臉上邪氣又多了幾分，夜生香看上去並沒多大反應，然而背在身後的那隻手早在他說出這幾句話的時候悄然握緊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傳聞都是假的？”卿戊壬半笑半冷的問，話間握著白賢兒的手力度也變大很多。
白賢兒麵無表情，隻是眼中殺氣倍增。
“皇上看上去很想讓本王出醜。”
“怎會？”
“既如此，皇上請回吧。”卿莫離起身略微給卿戊壬行了個禮，話音才落施兒就從一邊冒出來衝著卿戊壬跪下大喊道：“皇上！還請您為我家王爺做主！”
眾人驚，孔邑濃抬眼看去見夜生香的表情裏有些許得意，心裏正疑惑，施兒又說：“鎮國王妃餘氏與洛將軍早前便有過肌膚之親！每次都會將肚兜贈與洛將軍一隻，新的送去之後舊的就會被燒毀！今日王妃與將軍一同出遊，想必舊的還在將軍那兒！若派人去搜一定搜的到！”
卿莫離有心維護餘長安的清白，在場所有人都看的出來，沒想到突然冒出來的施兒語出驚人。表麵上是在維護自家主子，實則將卿莫離的尊嚴和餘長安的清白踩在腳下蹂躪，孔邑濃心慌意亂，現如今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那便是祈禱餘長安快些回來。
“你倒是個忠心的姑娘。”卿戊壬笑得格外張揚，對他而言施兒的出現簡直是他的神助攻，他正愁著怎麽讓卿莫離下不來台呢。
“是奴婢不甘心鎮國王府因此蒙羞！皇上一定要為我們王爺做主！為整個鎮國王府做主啊！”說罷施兒重重的磕了一個頭下去，再抬起來時額上已經出了血，白賢兒冷眼瞧著她的作為，幾秒後對抬著步攆的人招手，趙嬤嬤從一旁過來道：“怎麽了娘娘？”
同時卿戊壬也給了目光。
白賢兒道：“坐得太久有些疲乏，放下步攆，本宮起來站一站。”
“是。”
卿戊壬的注意力被這片刻的喜悅占滿：“王八斤，你讓那個姑娘帶你去搜一搜，看看鎮國王府到底有沒有穢物。”
白賢兒則趁著趙嬤嬤扶她的功夫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讓親信殺了餘長安，找到洛翊去泰安王府小坐。”
施兒起身後下意識看了一眼卿莫離，卻見他滿目寒光，腿一軟就往後退了幾步，而後悻悻的帶著王八斤和一眾小太監往洛翊房間那邊去了。
見狀夜生香隻拿出骨哨吹響，巨鴿們瞬時打起十二分精神，在他衝卿莫離微笑之後跟在他的身後悠哉悠哉的離開了。
拳頭被卿莫離握的很緊，好像掌心裏藏著什麽該粉身碎骨的東西，不安的感覺再次爬上孔邑濃心頭。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餘長安活動著胳膊起身，望著底下的風景捶腿，坐了這麽久腿早麻了。
白蘭蘭點頭順勢站起，卻在途中將欄杆上的酒打落，白瓷成了碎片，酒水打濕餘長安的部分衣裳，酒香味比方才更濃，她漫不經心的整理著自己衣裳道：“對不起啊餘長安，我故意的。”
很平常的一句話，可在餘長安耳朵裏怎麽聽都覺得不對勁，失語間她盯著白瓷碎片發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呆。
好好的一隻杯子就這樣被故意打碎了，可就算它被捧在手心裏，一樣經不起磕磕碰碰。
餘長安的思緒又亂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一陣風吹來她竟覺著有些冷，最終抬眼看向白蘭蘭，她背對著已經偏落到天邊的太陽，發絲從背後吹到臉上，時不時撓一下她的眼角，臉上笑意盎然，襯著她唇齒間的弧度，餘長安怔住。
她有些恍然，眼前這個人好像被掛在了斜陽上，即將一起藏入晚霞，歸於夜幕。
“不就是把酒灑你身上了嗎？幹嘛一直盯著我。”白蘭蘭兩手抱在懷裏靠在柱子上嬉笑，見此餘長安當下冷了臉，表情比今天聊天中的任何一個話題都嚴肅：“我從不接受故意的道歉。
說罷她轉身去了桌邊，順手拿起麵具戴著就出了門，一片粉色映入眼簾，她沒有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