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老女人的智慧
餘長安和卿莫離回來時天都快黑了。
車公公親手牽著一個敞篷馬車從後門進來，一路就往主院去，好不招搖。
“王妃，今天玩的開心嗎？”打量著渾身髒汙的餘長安，山藥目光又放在同樣髒兮兮的卿莫離身上，忽的一笑便道：“我這就叫人備水。”
餘長安的關注點則是山藥紅腫的雙眼：“你又哭過了？誰欺負你了？是不是解小五？”
“沒有沒有！和解小五沒關係！王妃您快去坐著，水馬上就來！”說罷山藥便往出跑，誰知剛出門她便撞上了車公公，馬兒受驚猛地就抬起了前蹄。
好在車公公反應快，一把將山藥抓到一邊，轉身一躍便騎在了馬背上，韁繩一拽，手輕撫在馬脖子上，片刻後馬兒才溫順下來。
山藥在一邊嚇得大喘氣，車公公見狀上前關切問候：“有沒有受傷？剛才馬蹄踹到你了沒有？”
“沒有，謝謝車公公！”山藥感激的給車公公鞠了個九十度躬，站直後正要離開，腦中忽的閃過什麽，立馬小聲說道：“車公公，府上有沒有大一點的浴桶？”
“有，你要做什麽？”
“嘿嘿……”笑著，山藥踮起腳尖貼在車公公耳邊悄悄的說了一串話，聽得車公公老臉一紅：“這樣真的好嗎？”
誰知山藥笑的很是老成：“為了他們的幸福著想，有什麽不好的~我先去燒水，這件事就拜托車公公啦！”
這一幕正好被一瘸一拐走來的解小五瞧見。
“車雲航？你跟誰在外麵嘰嘰歪歪？”卿莫離的聲音從院裏傳來，隻聽車輪聲和馬蹄聲一同響起，幾秒後車公公便拉著一車的花進來，這才對著卿莫離回答：“剛才碰上山藥了。買的花都在這兒了，請問王妃打算種在哪兒？”
餘長安嗓間發出一道哼笑，翹起蘭花指兩手提起裙擺，點著腳丫子便一副做作模樣蹦躂到了卿莫離身邊，圍著他轉圈：“不種，全部用水泡著，花根剪斷不要~然後準備二十顆公雞蛋。”
“公雞蛋？這……要上哪裏去找？”車公公滿臉茫然，餘長安哈哈大笑：“這個就要看車公公本事了。”
已經圍著卿莫離轉了十多個圈的餘長安越發起興，像一隻沾了泥漿的蝴蝶在那兒翩翩起舞。
卿莫離滿臉笑容看著她在鬧，目光時而放在她的裙擺上，時而落在她的小手上。
“去看看東園的人準備好了沒有，吃過晚膳我便帶著夫人過去了。”
“那我是先泡花還是先去東園？”
“先找公雞蛋——”餘長安笑聲漸大，轉得也越來越快，覺著眼前有些花便停了下來。
誰知後勁大到她都站穩了卻猛地天旋地轉，一瞬失重感湧上大腦便軟了下去，卿莫離單膝支在地上抱著她，抬手就刮上她的鼻梁：“笨蛋夫人，以後為夫不在時可不準這樣玩鬧。”
餘長安的視角裏看到的卿莫離模糊且分影，伸手去摸卻摸了空：“欸，哪個是你啊卿君……”
話音未落那人含笑吻下來，在這陣久久未能散去的暈眩之中，唯有這抹溫軟最真實。
微微抬起一瞬，卿莫離笑問：“這下知道了嗎？”
“不知道，除非你再親我一下。”
車某人自覺退場——與白眼一並。
白蘭蘭睡了一天一夜，一陣咳嗽聲傳來，宋媽如遇電擊，猛地就從屋外衝了進去，見白蘭蘭支在床頭麵色還是那樣蒼白，仍舊激動落淚：“郡主，您可算醒了。”
說罷她端了一杯水過來坐下，白蘭蘭大口大口喝著，眼角似乎還掛著一顆淚珠子。
“您現在覺得怎麽樣？”宋媽急切問道。
白蘭蘭隻將杯子推到宋媽手中，睨著眼睛看了她一眼方才又躺下：“死不了。”
語氣裏充滿冷漠，好像宋媽欠了她一萬貫錢似的。
“郡主……靜娘娘等候您多時了。”宋媽小聲說道，白蘭蘭猛地扭頭過來，沒有血色的唇勾起就是一頓毒罵：“她耍我好幾天，如今還敢來看我笑話？！”
“永寧這話說的，好像哀家就沒有被戲耍一樣。”靜娘娘的聲音從房間另一角傳來，白蘭蘭激動地爬起來，這才見到靜娘娘正坐在自己書房那邊，手裏捧著她母親留給她的山水畫。
“誰讓你動我東西的！”白蘭蘭盛怒，說罷不管身體好壞就下床，宋媽嚇得連忙去攔卻迎來白蘭蘭一記狠狠地耳光，她大口喘著氣，站都站不穩道：“吃裏扒外的東西，跟別人合起夥來誆騙我！”
語畢白蘭蘭一口氣就衝到靜娘娘麵前，伸手便一把奪回山水畫，迅速轉動畫軸將畫收了起來，將其抱在懷中片刻，輕輕放回原位，眼中神情充滿謹慎。
也是在靜娘娘一句嗤笑中頃刻間便成了毒辣。
“沒想到永寧郡主這樣一個心狠手辣之人，還會這般在乎感情？”靜娘娘說完又是一陣譏笑。
“所以你今天到我這兒來，真的是來看我笑話的？”白蘭蘭的聲音輕飄飄，有氣無力快死了似的。
靜娘娘一手搭在她的肩頭，咂舌聲頻起：“你說的要是王爺成婚一事，哀家可沒什麽好笑的，畢竟連哀家都隻有被戲耍的份兒。今天找上你，無非是想跟你敘敘舊罷了。”
“我跟你很熟嗎？請離開我的房間，謝謝。”
“嗬……哀家勸你最好不要這樣不識抬舉。你做的那麽勾當哀家可全都知道。”
“所以呢？”
“不如我們聯手，合力除掉餘長安。”
聞言，白蘭蘭笑吟吟轉身，憔悴的臉上多了幾分戲謔：“我憑什麽幫你除掉她？”
“就憑哀家知道你手裏握著幾條人命。你說這件事要傳進皇後耳朵裏，她會怎麽對付你？又是想進宮伴駕，又是封妃拒絕入宮，再傳出你殺過幾個人，栽贓陷害……你姐姐還能容得下你嗎？”
靜娘娘的笑聲越發刺耳，白天那份歡愉之中偷來的春光如今正遍布她的整張臉，紅潤有光澤，看上去比白蘭蘭還年輕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