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化敵為友
聽得如此,胡牧陽撇撇嘴:“得了,左右正主都不在,咱倆瞎蹦噠也沒啥意思。你繼續練你的神功,我回去補個覺,說不得再醒來的時候就又過去了幾年呢。”
看著又打哈欠又抻懶腰的胡牧陽,徐謙壓著火氣,皺眉道:“按長老之前的說法,這個幻境之夢隻能進入到施法之人曾有的記憶之中。但此刻他們都不在這附近,而我們又忽然出現在這裏。你就不想想,為什麽鏡外的二位要把你我拉到這個原本不屬於他們記憶中的時間?”
嗯,有點繞,不過看樣子對方肯定已經想到了答案,所以胡牧陽便幹脆懶得去想,直接說道:“你就不能一次把話都說完嘍?”
徐謙冷冷道:“因為這段時間就是留給你我去完成各自的任務。凡事必有因果,所以從進入到這裏之後我就一直在想,為什麽能力遠強你我的那兩位不選擇自己去做,真的是因為彼此忌憚麽?我想了很久也沒有定論,所以幹脆與你開誠布公。為表誠意,我可以把此次任務的內容完全告訴你,那便是…………”
“停停停停停!打住打住。”
胡牧陽攔下對方,然後說道:“我對你的任務沒興趣,你也不用告訴我。至於我的任務嘛,即便告訴你也沒什麽用,一不會影響大局,二也不會妨礙你,說白了其實就是獸哥自己的私事而已。”
徐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即又說道:“任務你不感興趣,那麽功法呢?”
胡牧陽這會已經感覺有些餓了,所以他也沒仔細琢磨對方的話,便隨意道:“相比較功法而言,我現在更想吃點什麽。”
徐謙沒想到他居然提出要吃飯,一時間有些錯愕,不過很快就誤以為這是他掩蓋自己喜歡功法的伎倆,所以點頭道:“這個時期倒是真有些外麵吃不到的好東西,過會我陪你走一趟便是。”
胡牧陽聽著直別扭,皺眉道:“你要有事求我,直說就行。而且你也不用非得擺出這種生硬的殷勤,我更喜歡你原來的那股桀驁不馴的勁兒。”
說實話,徐謙的確不太適應這種節奏。正好對方先提出來,他便順勢說道:“好,胡兄弟快言快語,徐某人也不做小女兒態。敢問,皙子先生贈予的功法,你……看過沒有?”
原本看到這裏的時候,鏡外的老者還在心中感歎,徐謙的確心細如發,短短的時間就已經分析出最佳的形勢。直到聽清最後那句,忽然心髒驟停,繼而又開始狂跳。難道他們已與楊度見過麵了?甚至……甚至楊度還傳了他們一套功法!
這是什麽時間發生的事,又是在哪裏才避過了自己和符籙兩個人的監控,最為詭異的,那皙子先生楊度,又怎麽會想到單獨接觸這兩個原本世界中根本不存在的人?
一連串的問題撞擊在血族老者的腦袋裏,發昏發沉。有心直接停了功法,將兩人喚出夢境,但一人一生僅入一次的限製還是讓他猶豫不決。現在已經有了線索,說不定很快就能擺脫困擾了自己百餘年的噩夢,這個階段絕對不能前功盡棄。
而且胡牧陽的表情也讓老者對徐謙的話產生了懷疑。
“皙子先生?功法?我怎麽不記得有這回事?”
徐謙麵露怒色,不過還是控製著情緒說道:“徐某自問已經展露出足夠的誠意,又並非要將其據為己有,不過是想詢問一二修煉當中的困惑。況且這功法也不隻你有,何必如此……”
看著徐謙自懷中摸出一枚玉墜,胡牧陽頓時恍然,忙拍了下手,也摸出一枚同樣形狀的玉墜,隨手拋給對方,不在意道:“哦,說了半天原來你指得是這玩意啊。那會他說要贈你我功法,可我也沒想到功法會藏在玉墜裏麵。嘖嘖嘖,你眼神可是真好,早上我起來以後還真就看了半天,一個字都沒看出來。”
徐謙一麵驚詫胡牧陽的滿不在乎,一麵又懷疑他話語的真實性,而在幻鏡之外的血族老者更是驚到不可思議。看來那楊度一定是察覺道這兩人的異處,甚至還於二人做過一次密談。僅以這枚可納近千文字的“芥子墜”就價值連城,可想他們之間的對話又有多重。
深度接觸這些修者世界時間太短,所以胡牧陽根本不知道這玉墜代表了什麽,可長期沉浸此道的徐謙卻清楚得很。見對方言談話語皆不似作偽,便暗中喚出靈力注入“芥子墜”中。霎時間,玉墜光芒大量,而光幕之中也開始緩緩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字來。
徐謙看的仔細,胡牧陽卻看的驚奇。好在是年代不甚久遠的繁體字,如果再往前翻一段時間,沒準這功法放在眼前他都認不得了。
眯著眼睛一一辨認,胡牧陽輕聲道:“落葉遊身法。”
粗略看去幾行,盡是些文言古句,且字裏行間皆透露出對於腳步、腰跨、罡位和竅穴的要求,看的自己一陣頭大。
徐謙也總最開始的興奮慢慢趨於平靜,又看了幾眼,隨即收回靈力。將玉墜重新遞給胡牧陽,然後說道:“與我所想一致,我二人所得的功法便是對應了皙子先生的那句段評價。你差外功,我缺心法。這篇落葉遊身法顧名思義,重在外門功夫上,於我來說可做錦上添花,卻意義不大。”
待胡牧陽接過玉墜,徐謙又將自己手中那枚激活,指著半空中的光幕略有興奮道:“這篇名曰‘光暗熔融術’,與我功法恰好相得益彰,契合非常。隻是,我才練到第一層初期,便感覺好似有一道枷鎖扼住喉嚨一般。雖可以喘息,但也僅限於喘息,牧陽兄弟可知其中玄妙麽?”
胡牧陽看了幾眼半空中的光幕,很快便失了興趣,一邊隨意把玩著手裏的玉墜,一邊說道:“能把你這位堂堂血族的伯爵大人都難住的問題,還是別讓我這種平頭老百姓出醜了哈。”
其實徐謙倒也沒真把希望寄托在胡牧陽身上,但這會除了他之外再無人可以放心交流,全黨碰碰運氣。不過借著這次雙方交底,兩人之間的關係卻是近了不少。
徐謙收好“芥子墜”,真誠說道:“如果你在練功的時候出現異常,隨時通知我,咱們共同分析。”
胡牧陽點頭稱是,心中卻不在意。此時他更關心對方剛剛提過有好吃的地方,遂殷切笑道:“伯爵大人,沒其他吩咐的話,咱是不是能吃飯去啦?”
徐謙也難得擠出一絲笑容,點頭道:“離此處不遠有一小集,想來可以尋些吃食。待我換身衣服,咱們同往。”
不想胡牧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抬腿便向外狂奔。徐謙別無他法,隻得提氣跟上。直到運足了靈力的兩人背影幾乎消失在這條街道,才隨風飄來一句話:“偏不讓外麵那兩個老變態知道咱們去哪了,氣死他們,哈哈哈!”
鏡中景象其實一直鎖在二人身上,根本不會因為施展了狡詐的身法或者祭出什麽用以屏蔽的靈器就能隔斷,可這恰恰正是血族老者迷惑和震驚之處。
剛剛徐謙令“芥子墜”顯出功法之時,老者看的隻會比他們更加清楚,甚至對於“落葉遊身法”和“光暗熔融術”也曾有所耳聞。這兩部功法都是極早期的修者秘術,至少肯定要比晚清民國時期要早上許多。老者雖沒看過原本,但卻可以肯定絕不該由清民之間所常用字體書寫。而且按徐謙的表述來看,這其中應該藏有某種禁製,一般用於防止自家功法外流,也會用於高層限製下屬修煉的手段。
如果此法脫胎於楊度之手,那無論自己將夢境時間如何調轉,得了限製功法的二人都會主動尋求機會與之再次見麵。
不愧是民國第一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