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黔驢技窮
雙指夾著卡牌,將靈力灌注其中,瞬間光芒大盛。沒有遲疑,胡牧陽猛然甩臂將手中之物對著初現的天雷迅猛射去。
蘇毅顧不得阻攔,急盡慌張。
就見那光芒自離手之後反倒開始愈發暗淡,不過在行至半空時卻已變成一隻凶暴狠厲的巨獸,通體不過半米,漆黑如墨。麵對天雷之威絲毫不懼,猛然張開大嘴,竟是打算將其直接吞下!
隻是在兩者接觸的瞬間,那惡獸堅持了不到一息便被暴虐的天雷緩緩推移,不斷下墜。
此時,墨色惡獸好似極為不甘,憤怒的用巨口獠牙咬住天雷光柱,同時前端雙爪開始瘋狂擊打其外露出的部分。每次出手無一不是震撼淩厲,霎時間上空之中雷光四濺。
場中三人,皆有自己的辯查功法,所以能在耀目閃光之中看到兩兩相抵的慘烈景象。不多時,那道原本籃球粗細的天雷已被巨獸磨滅掉將近一半。
可正當眾人以為危機退卻之時,那隻由防守卡牌所幻化出的惡獸居然開始緩緩變淡,顏色越來越淺,攻勢也越來越弱,直至發出無聲的最後一擊,終於飲恨消散。
剛剛燃起的希望轉瞬即逝,蘇毅苦笑著搖頭,便打算再勸已經盡力的胡牧陽快些離開。隻是話未出口,就見他一臉嘲諷的瞥著天雷,嘴角裂動的同時再次揚手,又是一團光華向著天雷直射而去。
此次那團奔襲的光芒卻並未像之前一樣變成漆黑,反而愈發閃耀。隻是相對於頂上的天雷,卻猶如螢火對皓月,實在不值一提。不過隨著彼此距離拉近,那飛行之間殘留上的光跡卻並未消散,甚至快速凝結加固。眨眼功夫便已幻化成一條粗壯的光柱,逆行而上。眾人即便隔著如此距離,尚能感受到隱藏其中的純正靈力,甚至較之山莊內胡牧陽的最後一擊也不相上下。
隻一瞬間,靈力光柱便於天雷轟然撞在一起。
時間仿佛暫停了一瞬。而後,一圈夾帶著磅礴靈力的能量波開始以對撞中心為圓點,迅速擴展。幸而這石室的四壁皆由宇文菁以靈力加固過,否則萬難承受這時的餘波破壞。可即便如此,眾人也感覺到了極強的晃動,人工搭設的石室頂端開始裂動縫隙。
忽然,一塊剝離開縫隙的頂間巨石終於堅持不住,“啪”的一聲齊根斷裂,徑直落下。而它即將墜落的地方,卻正是若溪和宇文菁之所在。
顧不得其他,若溪匆忙間收了銀針,飛速後掠。前後不超一秒,巨石便已取代她之前的位置,狠狠砸在了宇文菁身上。
誰也沒能想到,這陰毒凶狠的女人最終竟會如此退場。不過事已如此,再去考慮其他也沒了意義。所以若溪果斷做出決定,幾個縱跳便飛略至那些呆坐在地麵、甚至不知躲避落石的孩子們身邊,一手抱起一個,再轉移到石室邊緣相對安全的地方。如此往複多趟,終於堪堪處理完畢。
再回頭來看這邊。
早在剛剛能量互撞之時,蘇毅便已收起將死的悲涼情緒。既然胡牧陽選擇了對抗到底,那麽自己再做小女兒狀豈不就愧對了這份朋友之情。故而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將情緒快速轉變。眼中金光閃過,左右手分而畫弧,瞬間便在自己與胡牧陽周身形成一個金光閃耀的能量罩。
事實上他如此選擇的確及時。就在保護罩剛剛完成之時,能量餘波便瞬息而至。收起防禦架勢的胡牧陽轉頭去看蘇毅,欣慰笑道:“怎麽,終於想通了?”
蘇毅保持著靈力輸入,維持金光不滅,同時說道:“沒人希望找死,和尚也是自然。”
胡牧陽哈哈大笑:“本該如此。你我堂堂七尺男兒,又怎能被區區天雷嚇倒。我今天還就把話放到這裏,即便這攻字牌也沒能將天雷打散,那麽我……”
“別犯傻了,情況有些不妙!”
卻是若溪安頓好孩子們後,來到二人身邊匯合。
順著她的目光,胡牧陽沉心去看上空景象,頓時將才放下的心又重新提到喉嚨處。
隻見原本如烈陽一般的光柱,竟已開始變得透明。反觀對方,雖然再次受擊縮減甚多,但目測仍有拳頭大小。此時唯二的兩枚卡牌已盡數用光,卻還是沒能抵住天雷之威。蘇毅見狀,歎了口氣道:“你已盡力全了朋友之情,現在迅速離開此地吧,我尚能拚死撐上一刻。”
隨後,雙手回籠收身,嘴唇微動。下一秒,眼中金光爆射,靈力瘋狂湧出,合指並推道:“悲鳴掌!”
隨著功法落成,深厚的佛力自蘇毅單臂其上迅速集結,瞬間凝出一隻金光巨掌,向著天雷所在緩緩壓去。那掌印迎風變大,直直托起了攻字牌所幻化的光柱底端,場麵重回對峙階段。
此時的胡牧陽心中焦急萬分。他的“無名火”雖然也能離體遠攻,但其威力實在一般。而上次之所以能將靈力外泄卻不散,甚至將其焚化為液體再瞬間重塑成“焚天槍”,除了陸天嘯附身借給他的極強靈力之外,還有其他隱秘之處。如今達不到滿足條件,反倒成了技窮的黔驢,所以一時間沒了對策,直用石膏右臂猛敲腦袋。
在一旁的若溪見丈夫如此,心中了然,知道他是決意不會離開了。故而走上前去,展顏一笑道:“大英雄也有懊惱的時候麽?沒關係,還有我呢。”
話音稍落,若溪雙指不斷翻飛,將背身針囊中的無數銀針徑直射出。隨後,嘴唇成圓,猛然呼出一口靈氣。那靈氣速度極快,眨眼便已追上前掠的銀針,並將其包裹在一處。再次看去時,靈氣裹纏著銀針竟然凝成一根長鞭,一端如同長滿逆鱗的龍頭,另一端被若溪緊緊的攥在手裏。
沒有任何解釋,若溪輕喝一聲:“役神鞭!”
那長鞭受得功法催動,“撲棱棱”展開無數倒刺,攜帶風雷之氣瞬間抽出,同樣甩在天雷之上。
這還是胡牧陽第一次見到妻子真正出手。
蘇毅一心隻在對抗之上,此時卻驚見援手,慌忙轉頭來看。見到若溪正在凝神控製長鞭,不敢出聲擾亂其心誌。但滿目悲情和歉意,盡收胡牧陽的眼底。
又一次,自己隻能被其他人所保護;又一次,到了束手無策的境地。原還以為能憑借攻守卡牌解決此間麻煩,未曾想蘇毅沒救出來,反倒還將若溪牽扯其中。低頭看著雙手,一陣深深的無力感迅速襲來。
不過未待他繼續責怪自己,上方之處再次出現變故。
此時攻字牌幻化的光柱已經完全消散,而失去了最強力支撐,蘇毅的“悲鳴掌”便首當其衝頂在前麵,若溪的“役神鞭”稍稍次之。隻在觸碰天雷的瞬間,蘇毅忽然麵色潮紅,雙眉緊皺,“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而若溪更是不堪,周身具震,如遭重擊,甚至連“役神鞭”都險些脫手。
但這二人都是心性堅毅之輩,雖明知再繼續下去很可能結果慘重,但卻沒有存在一絲退意。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仿佛如年。
天雷一寸一寸拉近,好似嘲諷。
其實胡牧陽自己都不清楚,之所以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幫助蘇毅,感情肯定是一方麵,但近日以來的多次大小之戰卻是他信心的真正來源。無論是最早麵對石岐老人,還是不久前才在百柳山莊大顯神威,雖有狼狽也有驕傲,但始終沒覺得有此刻這般無力的感覺。想想在鹿鳴內閣時,零壹還誇讚自己厲害,真是可笑至極……
等等,剛剛想到了什麽?鹿鳴內閣……